蘇定山還在會議室里開會,沒有回來,余靜燃和柳月卻在他的辦公室里踫面,並聊開了。
「余隊,我……是不是做錯了?」柳月滿臉愁苦地說道。
「你有什麼錯?你做了一件正確的事。」余靜燃說。
柳月苦笑了一下,是的,站在國家利益和自身職責的角度上來看待這件事,她做的事情絕對是正確的。但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來看呢?她不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不敢面對田澤,她害怕看見他那冷漠的眼神。
這幾天下來柳月顯然是清瘦了一些。她本身就縴細柔弱,這一清瘦,她看上去卻更是文靜可人了。
「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余靜燃說道︰「這事情只要那死胖子松口,還是有挽救的余地的。可氣的是他死活不開口,我也拿他沒辦法。等他在醫院里住幾天,平靜下來之後我再去勸勸他吧。我打算去跟錢教授說說,讓她出面勸導一下他,或許他會回心轉意的。」
「余隊,我的心現在好亂……」
余靜燃輕輕地摟著柳月的肩頭,撫模著她的後背,沒有說話,這是用這種溫柔的動作撫慰著她。
「當初我給你發來那封電郵,只是讓你調查一下,你為什麼要將它給蘇部長呢?」柳月低聲說道。事情發展成這樣,她的心里其實有些惱余靜燃的做法。
「你給我那封電郵和文件,那是因為你心里明白你該做什麼事情,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我接到你的電郵和那份文件之後,我也必須要做些什麼事情。」說到這里余靜燃苦笑了一下,「我何嘗又想收到你的電郵和文件呢?我現在寧願當初你直接聯系蘇部長,或者任何一個隊長,而不是我。」
柳月沉默了。是的,在國家的利益,六扇門探員的職責和使命前,她和余靜燃都必須上報這樣的事情。她和余靜燃從小所接受的教育,加入六扇門成為六扇門一員的時候她們所接受的思想灌輸也是這樣的。這是舍棄小我,成就大我。這是為了國家和民族,這是為了正義。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單純地從對錯的角度去看待呢?
柳月沒有做錯。
余靜燃也沒有做錯。
至于蘇定山和龍武會這麼處理這件事,自然也有他們的職責和使命,也不存在對與錯。
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蘇定山走了進來,他陰沉著臉,眉頭皺著,心事重重的樣子。龍武和聶雲飛還有李玉山也走了進來。最後又走進來一個人,看見他的時候,柳月的心頓時充滿了一種極其復雜的感覺。
這個人正是被田澤動用酷刑,簽下那份叛國文件的薛謙。
就在剛剛過去的兩個小時里,這幾個男人在六扇門的會議室里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據說還有上面的一個領導參加,但那個領導不曾露面,只是用視頻參加了會議。那個領導的身份不得而知,參加會議的這幾個人的心情卻是一眼可辨的。蘇定山和龍武的心情都顯得很沉重,沒有半點喜氣。聶雲飛和李玉山,還有最後進來的這個薛謙卻是眉帶喜色,心情是很好的了。
余靜燃和柳月的心情本來就很沉重,看見蘇定山和龍武的神色,她們都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田澤這次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她們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
「你們都坐吧,我們再商量商量,看有沒一個折中的辦法。」蘇定山說道。
幾個人都找椅子坐了。龍武一做到了沙發上,他的體積很大,尤其大,本來坐在沙發上的余靜燃和柳月不好意思和他擠,他坐下的時候兩女就起身坐到了別處。
「會我們也開了,上面的意思我們大家也都很清楚。這件事必須查。」蘇定山開門見山地道︰「但怎麼查,誰來查,這卻是需要我們商量的事情了。你們意下如何?」
「就這麼辦。」龍武說。
聶雲飛說道︰「在商量之前我覺得應該听一下薛謙同志的陳述,畢竟他是受害者嘛。薛謙同志是一個資深的情報員,或許他能給我們一個很好的意見。」
「那就讓薛謙同志談談吧。」蘇定山說。
薛謙看了柳月一眼,清理了一下嗓子,然後才出聲說道︰「柳月同志當時也在場,不過我確定她並沒參與針對我的暴.行,事實上,這一次也是她堅持了正義,將這件事上報。所以,在我開始陳述之前,我想先對柳月同志說一聲謝謝。」他看著柳月,滿臉誠意地道︰「柳月同志,謝謝你。」
柳月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余靜燃冷冷地看著薛謙,她心里暗暗地道︰「你這樣說是想和柳家攀交情嗎?如果柳月的哥哥柳風不是京城警備軍的軍長,你還會對她這麼客氣照顧嗎?你恐怕早就將她和田澤劃到一處進行打壓了!」
事實確實如此,在華國這片土地上,只要你的背景夠深,只有你給別人找麻煩,卻沒人敢找你的麻煩。就算你干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只要不是引起全民公憤的那種,也自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田澤呢,他一無背景,純粹的小市民出身,雖然一身能力,但在諸多權貴的面前,他卻是算不了什麼的。他沒犯錯這些權貴們也能雞蛋里挑骨頭,更何況他現在犯了錯誤呢?那還不往死里整啊!
這個社會需要公平,但這種公平卻離我們很遙遠。田澤,就像是一個斗士,敢于向權貴發出挑戰的斗士!
薛謙還在陳述,他的語言算不上言簡意賅,但也不顯得廢話。他說他將情報給了田澤,然而田澤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對他用刑,然後逼他簽下了那份叛國的文件。最後,他又說道︰「我至今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田澤,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當時所受到的傷害……醫生告訴我,我以後沒辦法再做一個正常的男人了。我站在這里,我只求蘇部長和龍部長,還有聶總隊給我一個公平,讓應該承擔責任的人承擔責任。」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的意見就是,這次調查我們要避免任人唯親,和田澤關系密切的人一概不用,我是苦主,我也不參加調查會,我建議由聶總隊親自調查。」
聶雲飛笑了笑,「呵呵,我覺得上面也是這個意思,我確實比較適合負責這次調查。」頓了一下,他又看著蘇定山,說道︰「蘇部長,我知道你是田澤的師父,你自己肯定不適合去調查田澤,你說是嗎?」
蘇定山沉默不語,他顯得很平靜,但在他心里卻擠壓著一團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怒火。
「等等!我有話說!」余靜燃再也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薛謙同志,你說你給了田澤情報,但我卻從田澤那里得知,你在第一時間把情報給了聶總隊,然後聶總隊又把情報給了李玉山,而田澤對你用刑之後才得到了情報。還有,那份叛國的文件是你事先準備好讓田澤簽的,你想控制他,不是嗎?」
「這位是?」薛謙看著余靜燃,沒有回答她的質問。
李玉山淡淡地道︰「薔薇戰隊的隊長余靜燃,田澤以前就是薔薇戰隊的探員。」
「哦,原來是這樣。」薛謙轉而向聶雲飛問道︰「聶總隊,我給過你情報嗎?」
聶雲飛搖了搖頭,笑道︰「這怎麼可能,如果你給過我情報,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田澤不用再去新德里了,不是嗎?」
薛謙又看著余靜燃說道︰「這位余小姐,你和田澤有交情,你這樣說我一點也不怪你,但我請你尊重事實。田澤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家伙,他的一些說法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你不要被他欺騙了。」
「你……」余靜燃頓時氣結當場。她明明知道薛謙是聶雲飛的人,也明明知道薛謙、聶雲飛和李玉山是串通好了坑害田澤的,但她卻沒有證據來證明她的說法。
證據,凡事講個證據。余靜燃沒有,柳月也沒有,所以她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聶雲飛一伙人當著她們的面演戲,將田澤的所有的功勞抹殺,給田澤潑髒水,然後落井下石,往死里整!
這就像老百姓痛恨一個貪官,但卻沒有證據來告發他,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貪官穿名牌,帶名表,擁二女乃三女乃四女乃,然後在公共場合夸夸其談,說什麼偉大的建設,說什麼他有多麼廉潔和正義。那種憋屈的感受讓人難受,但如果你受不了,你去打他一下,你卻犯法了,不是嗎?
「看來我們也商量不出一個好的結果,容我和龍部長再商量商量。」蘇定山權衡了一下局勢,決定將事情拖一下。
「我覺得……」聶雲飛正要說話,一個文職探員卻在門口出現,打斷了他的說話。
「報告!」文職人員在門口立正敬禮。
「什麼事?」蘇定山說。
「我們剛收到了田澤的辭職信,特來呈交。」文職人員說。
辦公室里的一干人等頓時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每個人的心里也都很有想法。
文職人員呈上了田澤的辭職信,然後離開了。
蘇定山看了田澤的辭職信,憤怒地將它拍在了辦公桌上。他的憤怒不是因為田澤在辭職信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辭職理由,而是田澤是他的關門弟子,是他寄予厚望的人,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當逃兵,月兌離這個戰場呢!
「哈哈哈……」聶雲飛忽然笑了起來,「田澤啊田澤,他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他做了這些事情,他以為辭職就行了嗎?」
李玉山也笑了,充滿了陰柔的感覺。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蘇定山只是看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他現在沒有心情去接任何人的電話。
余靜燃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她听了一下,然後捂著話筒,小聲地對蘇定山說道︰「是田澤的電話。」
田澤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他想干什麼?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余靜燃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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