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4章妖風驟起
胡小芹再次拍他大腿一把，打斷時無爭，「無爭，別說了，你這一手果然高明，你這麼一說，倒是給了我不少的啟發。我想咱索性再做大一點，反正省里已把我們默認成了典型。干脆我們把省人大和市人大以及省政協和市政協的一起請到，這樣的效果肯定會更好一些。」
「嗯，當然這樣更好，省市兩級人大和政協代表以及縣人大政協代表共同零距離感受改革開放的成果，會贏得更多的支持和理解。不過這樣做得話，會適及到更多方面的工作，你們國資局會增加不少工作量的。」
「這些我都考慮過了，增加就增加吧。到時候恐怕還得請你給出出力。」
「這個沒問題。這畢竟是讓市里面光榮的事。我會鼓動市政府和市委給與你們支持的。」
一個月後，也就是在新書記胡皓和新市長林永好到任後的第十天，珙桐市國資局成果展覽會圓滿舉行。部分省市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應邀出席了會議。並深入到企業中實地了解改制企業的生產狀況，了解他們遇到的困難和希望得到政府部門支持的想法，整個視察工作雖然有些走馬觀花，卻是達到了預期的效果的。參觀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盡管如此並沒有耽誤午餐的質量，午餐仍然是在酒店里舉行的。晚餐就更不用說了，更是高規格了。然後每個代表還得到一個小禮品。
照理這樣的場面是要上電視台的。當然進餐和送禮品是不能播的。這電視一造聲勢，有人就有牢騷了。
一直看時無爭不順眼的原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現任市人大主任兼市委副書記于仁義一臉怨氣地敲著桌子對新任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吳大為說道︰「老吳，你說胡小芹這幫人這個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如此興師動眾的邀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究竟是想干什麼？」
躺在沙發里的吳大為趕緊支撐起身子來，這次能由常務副部長轉正，多虧了于仁義的力薦，他自然是要緊跟眼前這位老領導的，「這個問題我也覺得奇怪，我是想了很釣，總算是想到些眉目了。還能干什麼？自然是新書記和新市長歌功頌德呀，為這二位坐穩珙桐最大限度的造勢而已。還有那個時無爭，一看就是討好二位新領導，整個過程中貌似是代表市委市府，最為積極。」吳大為端起旁邊的茶杯呷上一口茶，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也太明顯了。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就是不這樣做，誰又敢不把你二人當回事？」
于仁義搖搖頭，「我看並沒有這麼簡單，難怪你坐在這個常務副部長的坐位上，一坐就是十多年。你的政治嗅覺太不靈。為新任市長書記弘歌功頌德？這應該是沾不上邊的。國資局搞得再怎麼好，那也是前途市長和崗書記的功勞呀，這一點一般人都知曉，跟現任扯不上邊。」
吳大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老領導，你這麼一說，提醒了我，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呢。我就弄不明白了，這二位新領導既然撈不到什麼好處，為何還這麼積極呢？這不是替人做嫁衣嗎？」
于仁義把個肥胖的身子往沙發里躺，「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替人做嫁衣？也可以這麼解釋。畢竟這麼宣傳對于整個全市的發展布局來說是件大好事。有利于以後市里的發展方向。作為新領導支持是情理中事。但是你仔細看看珙桐市新聞中的報道重點，翻來覆去都是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和時無爭胡小芹一起出現在工地現場或者企業車間里的鏡頭，這就不怎麼正常了，胡小芹畢竟是國資局局長，她出現也說得過去。但是時無爭算什麼玩意兒，他出現就不正常了，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嗎？要是代表的話，他一個助理市長算什麼玩意兒？最起碼也得一個副市長出席呀。我這麼說，你就應該明白了吧？我看他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王德和搖搖頭，若有所思道︰「他們是在為人造勢。」
吳大為抓抓頭皮，「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什麼意思呀？」見于仁義露出不悅之色，怔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兩位新領導有意讓時無爭當副市長？」
于仁義點點頭，「我是這麼猜測的，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來他們這個時候大張旗鼓地鬧騰干什麼。再加之蘭光榮的滲和。我只能往這方面想。估計新二位與老二位達成了某種默契，繼續推薦這小子做副市長。」于仁義沉吟了一下，「要真是這樣，我也不好在常委會上提反對意見。畢竟新二位是剛上任，我不能來就給人家下馬威吧？這樣不利于以後工作的展開。再說只要書記存心推薦他，你我兩人反對也無用。哼，想不到這小子真他媽的行呀。當初真是小看他了。」
吳大為對于仁義的猜測有些疑惑，「老領導，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小子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是坐上火箭了，再讓他當副市長我總覺得只怕還女敕了一點吧？他才多少歲？當這個市長助理已經是相當勉強了，怎麼可能驟然提升到副市長位置上？」
于仁義再次搖頭，呷上一口茶，「所以說，你嗅覺不強嘛。市長助理本來就是相當于副市長。現在讓他當副市長，只是把相當二字去掉而已，沒有合不合理之說。只要新書記認定了就是合理的。沒認定，合理也變得不合理了。總之這小子不簡單，老二位和他們的四大頭對他印象不錯，這倒也罷了。新二位也對他這麼好。我看得查查他的底了。別讓他那來自山里的表象給迷惑了，也許有著深層次的後台呢。」
吳大為有同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是有能力的。而且現實的環境也給他提供了這種機會。現在提倡干部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現代化，後面三者似乎都是可以進行量化的。就這個年輕化很不好掌握呀。年輕這個詞語蘊涵了相當豐富的含義，一方面可以說你是不成熟缺少歷練和威信，一方面也可以說你干事有沖勁。這就要看領導兩片嘴皮子怎麼說了。領導重用你，你再怎麼拗，都會說你是有用之材，年輕有為。不用你，再怎麼能。都可以說你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一言以蔽之。」
于仁義嘆息一聲，「唉怎麼說呢，時無爭這個家伙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點本事的。而且運氣又總是那麼好。大為，我是不怎麼好出面的，我知道你在場面上是有些人的，這樣吧，把真的該好好地把這小子的底細模過透了，這樣也免得我們老是處于背動的局面。」
對于于仁義交待的事，吳大為是要辦的。盡管憑資格于仁義不如自己，自己坐上常務副部長的時候，于仁義還僅僅是市中區里面的一個局長，科級而已。而自己那時已是正縣級了。關鍵是這家伙官運好，後來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對自己是呵護有加。特別是這次轉正，要不是于仁義力挺的話，自己恐怕又得錯過這個機會了。而這一錯過，恐怕是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了。出于報恩的原因，吳大為也得向著于仁義。就是現在雖然他到人大去了，畢竟還是權利在握的副書記。吳大為也不得不听他的。這也正是于仁義要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給他這麼吩咐的原因。吳大為對自己被輕視心里是有怨言的。但是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答應道︰「老領導，你交待的事，我自然會盡力去辦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不過我還是認為，我們這麼做，恐怕有些多此一舉了。那小子我從來就沒看出他有什麼背景，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
于仁義哈哈笑道︰「話也不能說得那麼絕對嘛，你這句話倒是使我想到一個辦法來了。」
吳大為不知他的用意，只能抓抓頭皮問道︰「你是啥意思？難道有了阻止他的辦法？」
于仁義呷了一口茶，一幅老謀深算的樣子，「你看整個會議期間，這小子和那個胡小芹形影不離。難道這中間就沒有什麼事嗎？」
吳大為一拍腦門，「還是老領導考慮周到，要是我們順此思路模索下去，也許就能模索出點這兩人的什麼來。而且形成一種口風的話，這家伙恐怕就真的沒機會上去了。起碼說得放上一陣子。」
兩人相視一笑，當天晚些時候，市區里就熱議起時無爭與胡小芹的桃色新聞來。剛開始時無爭並未意識到它所能帶來的為害。很快時無爭覺察到這股妖風驟起是有一些殺傷力的。心中暗暗地叫一聲，不好。這傳聞即便是毫無依據來由，但是喜好家常里短的國人最不吝惜將精力放在這方面。最糟糕的是越是辯解越會讓更多的人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邊來，該如何來應對？時無爭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