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9
北燕華夏的首都,北漂者的目標,就像是美國淘金時代的舊金山。無數北漂族懷揣美好的夢想,來到這個都市,渴望成功,渴望實現夢想。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夢想這種東西,就像是故宮珍藏的文物。「它們」渴望人們觀賞它、贊美它,但是絕大部分,都埋與地下室中,混混不見天日。
張誠、二十來歲、八零後、北漂一族。父親在他出生後一年,就因工傷去世,母親也因生他時落下病根,剛把他帶到六歲就去世。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他,說他命太硬,先克父後克母。
俗語有雲︰草逢春生,智隨年長。
慢慢長大的張誠,漸漸明白‘七叔八婆’口中的‘命硬’,雖然村中老少都對他很好,但他性子,卻是越發的沉默起。直到爺爺、女乃女乃先後去世,張誠更加相信村民的話兒,為了不‘克死’叔叔嬸嬸,他便以十五少年之身,獨闖來到北燕!
真誠善良少年郎,怎知現在金錢道?
一番打拼到現在,他依然一事無成。當初那長著翅膀的夢想,也被拔光了羽毛。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他無法適應多變的規則。通過六年的時間,他才明白‘都市並非溫暖鄉,坑蒙拐騙是出路’。這個社會,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誠實善良窮一生,虛偽圓滑是正道。
六年里他換了十份工作,幾乎半年換一份。起初他在一個黑網吧做網管,包吃包住三百一月,後來網吧查封,接著做過門童,做過服務生。最近幾月,他在一家保險公司做銷售,不過業績糟糕的一塌糊涂,到現在沒做成一次。
每當客戶問他,‘假如我遇到這樣、那樣的意外,保險公司會賠償嗎?’這個,他真不知道,因為公司拒陪的文字,可繞地球旋轉一周哩。
現在張誠所考慮的,不是如何哄人,而是是不是要回家種地。他覺得這個城市太壓抑,人們總是忙忙碌碌,從不去思考什麼是人生?什麼是生活?也許他們忙碌,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啪啪啪……」一陣劇烈的拍門聲,打斷了他的美夢。張誠不用開門,就知道是房東李太太要來收房租了,那種富有節奏的拍打聲,一般人很難模仿。
李太太大約四十出頭,下崗在家。先生是國營企業的職工,女兒今年剛上高中,寄宿在學校。張誠住的地方,她家用來儲存雜物的地下室。
地下室面積有限,剛好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一月六百,佔用他月收入的三分之一。當然,地下室怎會有衛生間?小區的南邊,一百米有個公廁,李太太推薦他去那兒解決。
張誠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楮,從枕頭下拿出錢包,抽出了六張紅票。又數著還剩下的五十六塊,自語著︰「省著點用還能用兩天」。
奇怪的是,房東太太進門後,並沒急著收錢,而是四顧看了看張誠的房間,仿佛是第一次來一樣。你看她坐在床邊,半天都不說話,張誠看著李太太,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往常李太太進門第一句話就是︰「這月的租子該交了吧!」那語調,真有點黃世仁的味道。而今天來,卻什麼都沒說,張誠暗想︰「該不會是又要漲錢吧?」開口試探道︰「李姐,您該不會又要漲房租吧?我記得上個月才漲一百。」
李太太低著頭並沒說話,栗色的卷發,遮擋住憔悴面部,漸漸雙肩微顫,低聲哭泣起來。這一哭,可把張誠驚慌了,語無倫次的說道︰「額,那個……那個,李姐,您有什麼事就說嘛。但是別哭啊!要是能幫上忙,我一定幫!」接著,把半卷紙巾遞了過去。
李太太接過衛生紙,邊擦邊哭,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張誠坐在桌子上,看著痛哭的房東,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會李太太才止住的哭聲,用最後一點紙巾擦了擦眼角,略微抽泣道︰「謝謝你小張,我好多了。」
張誠見她開口說話,忙問道︰「李姐,您這是怎麼了?難道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李太太哽咽道︰「你楊哥昨天檢查身體,查出來胃癌晚期,現在已經住院了。醫生說要想治好,要四五十萬哩,我準備把房子賣了,給你楊哥看病。你再找個房子吧。」
听到這里,張誠算是明白事情緣由了,從口袋里掏出六百元,遞了過去道︰「一切都會過去的。」李太太接過房租,輕輕的道了聲謝,就走了出去。
看著李太太離去的背影,張誠唏噓道︰「人生有十,**都不如意。」經過李太太這一檔子事,他也無睡意。看了看手機,見才八點多,就穿好衣物,去東海公園散散心。
東海公園,距離張誠所在的小區,不過兩站路程。那里環境優美,中心是巨大的人工湖,心煩的時候,他總會去那坐上一會。
公園里,張誠吃著煎餅果子悠然閑逛,看見湖邊柳樹下,圍著一群人,好奇的湊了過去。原來眾人圍觀的對象,是位老先生。他大約七八十歲,身穿青色褂子,白褲黑布鞋,白發白胡,端坐在石凳上,倒有些風仙道骨的感覺。石桌上鋪著一塊黃布,布上畫有一圈圈小黑點,黑點旁標注勾陳、紫薇、天魁等字樣,好像是古代星圖。
只見老先生盯著黃布,雙手不斷的掐算著,一會又看看天空。見他神秘舉動,圍觀老少越發好奇,有人忍不住發問道︰「您是算命先生嗎?您能給我算算嗎?」老先生好像沒听見一樣,只顧自家算著什麼。
不管誰問,他都是不理不答。圍觀的人覺得沒意思,就漸漸都散了。張誠倒是對那星圖好奇,上學的時候,倒也在歷史課本上見過,講的是古代傳說中那‘周天星辰’。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便坐下開始細細觀賞。正看的入神,忽然老先生卷起黃布,驚得張誠心里砰砰直跳。
看了一眼張誠,先生面無表情的,拿出一巴掌大的暗銅色的星盤,對張誠道︰「你既然感興趣,這星辰盤就送與你。」張誠聞言連忙推月兌,老先生見他推月兌,將星辰盤丟在地下,轉身走入人群。臨走時,听先生說道︰「相見是緣。我送你句話‘遇見南北需回頭’,不然必有血光之災。」
張誠看著隱入人群的高人,心想︰「常听人說︰世上高人多古怪。這話不假,要是照那先生的話兒,南北都不能走,只能東西走。那我不就成了螃蟹?」隨後暗自一笑,撿起地上的暗銅星辰盤。
你看星辰盤,整體呈暗銅色,面如平鏡,厚度大約有,五毫米左右。盤面上,印有一個個淡金色小點,每個小點之間,都有一絲金線串聯,組成周天星辰圖。
並且,每個小點都有螞蟻大小的標注,就像每個星辰的名字。陽光照在盤面上,泛起點點金光。側目一看,文字歪歪曲曲的,仿佛在游動一般。
這時手機來傳來「嘀嘀…」的聲音,看著陌生的來電號碼,接听後,只听職業話的女聲問道︰「您好,是張先生嗎?」
張誠疑惑的問道︰「我是,您那位?」
職業話女聲︰「我是明華建材的。您上星期在網上投的簡歷,還記得嗎?您今天上午要有時間,請您來公司面試,經理上午都在。」
張誠語調中帶著歡喜︰「好,沒問題,謝謝您。」掛了電話,將星盤放入牛仔褲口袋中。
明華公司張誠知道,就在南北路上,離這兒二十分鐘車程,下車在走五十米就到。剛下公交,張誠就見路邊圍著一圈人,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位白發老太太躺在正中,好奇心促使著他擠了人群。
往下一看,見老太太穿著格子白布衣,手中還抓著著菜籃子,黃瓜、番茄等蔬菜撒了一地,手臂微抖著,試圖站起來。
原來這位老太,買菜途中舊病復發,眾人都怕被訛,所以都不敢上前。張誠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還未走兩步,就被一大媽拉住,好心提醒道︰「小伙子別沖動,現在騙子多,小心點好啊。」
頓時,張誠覺得心里一陣溫暖,開口道︰「謝謝阿姨,我看那老女乃女乃,怕是要喘不過氣了。」又看了看圍觀的人群,說道︰「她要是訛我,也請大家做個證。」圍觀眾人應聲叫好。
老太被張誠扶起後,呼吸慢慢順暢,那雙干枯的老手,緊緊抓著張誠的手腕不放。這時一輛黑色奔馳,猛地剎車停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急切的跑過去,抱住老太太道︰「媽,您沒事吧,嚇死我了!」說話之間,落淚不止。
這時老太像是緩過來,看著張誠激動道︰「兒啊,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要好好報答人家啊。」
中年男人听後,哽咽著抓住張誠,連連鞠躬道謝。張誠看老太安然無恙,她家人也來了,心中的石頭就落下。句句客氣之後就要走,但是老太母子,說什麼都不肯讓他離去。二人一左一右拉著他,一定要請他吃飯。
張誠深感二人真誠,笑說‘上午還要去面試。’母子听後也不強求,相互留下聯系方式,並強調,他要有時間,一定要來家中吃頓飯。
走在人行道上,看著人們敬佩的目光,張誠覺仿佛找到了什麼。
突然,一聲尖叫驚醒了他,接著‘ 地’一聲悶響,隨後剎車聲、玻璃破碎聲音、骨骼斷裂的聲音,一並連起。
張誠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世界慢慢的安靜,視覺越來越模糊,模糊中看到一張路牌,上面寫著南北路。
正是那——
心性淳樸好兒郎,六載未變善心暢。
今日遭劫迎造化,來生投個溫柔鄉。
卻說東勝神州傲來國,有一偏僻的小村莊,村民多為張姓,因此名喚張家莊。
張錦是張家莊的大戶,祖上做過傲來國做大官,得祖上蔭庇,家有良田千百畝,大小宅子三十六間,牛羊三百。
此人樂善好施,為人謙和。但這老天,好像專害好人。從張錦爺爺開始,他家就是一脈單傳。如今他已年過半百,可是連個兒子都沒,家中雖有一妻一妾,卻並未生來一兒半女。急的張善人是整日燒香,夜夜拜神,以求生得一子,好傳宗接代,無愧于祖宗。
喜的是,去年其妻趙氏,得病嘔吐不止,生過孩子的婦人,多說是有了身孕。張員外心想,他已經有五十二歲,趙氏也四十八,如何生得一子?于是就請來郎中一瞧。
郎中把脈之後,喜稱夫人懷有身孕,並開了三劑安胎藥。郎中一言,喜的張員外眉開眼笑,高呼祖宗保佑,神仙顯靈。付了診金後,又多付十兩紋銀所為喜錢,並且親自送他出府。歡喜之下,又打賞下人每人二兩紋銀,一家人喜氣洋溢,好不高興哩。
今日正是趙氏產子之日,家里下人們,忙的是不可開交,打水的打水,燒柴的燒柴。下人們忙碌,主人也沒閑著,你看張錦在廂房外,走來走去,生怕母子有何閃失。老管家福海安慰道︰「老爺平日積德行善,敬佛禮道。古雲︰行善積德,福緣自來。上天定知老爺功德,才賜下少爺,老爺敬候佳音便是。」張錦卷起長袖,對著天空一拜,說道︰「天道昭彰,善者善報,惡者惡報。福海說的不錯,我那麟兒乃天賜,定會母子平安。」
卯時一刻,忽聞廂房內,傳出一聲響亮的啼哭。
他這一哭,把張府上下都哭笑了。張錦哈哈大笑,對著天空又拜了三拜,十余下人紛紛歡呼‘恭喜’。見他笑眯眯的還了半禮,就要進入房,看看是男是女。卻被福海攔下道︰「老爺稍安。俗語雲︰陰風傷了嬰兒魂,不是傻子也是癲。素聞人剛出生時,神魂未定,三魂七魄極易被陰煞毀壞。此時還不是入房的時候。」
听到老管家的提醒,張錦腳步一定,拍手道︰「福海所言極是!現在金烏未出,恐有陰風傷我孩兒。倒是老爺我忘記。」
大眾急等片刻後,喜聞穩婆張氏從廂房內走出。你看她,輕輕關上房門,生怕走了半點陰風進去,隨後拱手笑道︰「恭喜員外、賀喜員外。天賜麟兒哩!令郎生白白胖胖,印堂放光,日後定封侯拜相,光耀門楣。」
張錦哈哈大笑,拱手還禮謝道︰「承蒙吉言,承蒙吉言。」隨後命老管家,從賬房去二十兩紋銀最為謝禮,叫人準備馬車,送婦人回府。
卯時六刻,金烏東出,紅光萬丈。
楊氏抱著褓襁從廂房內走出,褓襁將嬰兒裹得嚴嚴實實,生怕進了半點風。見老爺在外等候,連忙躬身行禮,張錦扶起道︰「紅菱不必多禮」。楊氏起身歡喜,說道︰「老爺你看,咱家孩兒生的多喜人!」
張錦小心翼翼接過自家孩兒細細觀看。見那嬰孩面如白玉,五官精巧,如精雕玉琢似的,靜靜躺在褓襁中,不哭不鬧。日出紅光照在他天庭之上,居然泛出淡淡紅暈。
看到此時,張錦樂的合不攏嘴,連稱︰「好孩兒、好孩兒!」又問︰「夫人現在如何。」楊氏答道︰「姐姐平安,就是身體有些虛弱。」
廂房內,趙夫人見老爺來了,連忙起身,張錦輕輕按住道︰「夫人身體虛弱,不必多禮。」
趙氏深感夫君憐愛,小聲抽泣道︰「今日妾身生下一子,全憑老爺福德。妾身九泉之下,也無愧祖宗哩。」
張錦听後哈哈一笑,撫須道︰「夫人言重。夫人自嫁如我張家,上孝長輩,下敬為夫。今日又為我張家生得一子,應該高興才是啊。」楊氏一邊給她擦著淚水,一邊安慰道「老爺說的是。姐姐莫要傷了身體哩。」
趙氏歡喜止淚,開口問道︰「老爺可為咱孩兒想好名字?」張錦撫須道︰「還未想好。容我好好思量一番。」語畢,雙手一背,在房中來回走動,思量起來。
話說這張錦雖未考得功名,但也讀過不少書,家中藏書,更是不下百卷。如今給兒子起個名,倒是難道他哩。
一盞茶後,張錦靈光一閃,撫掌道︰「有了!古雲︰克念者自生百福,作念者每生百殃。我看,不如就叫做張百福,如何?」趙氏、楊氏听後,怡然稱快。
果然是——
天定造化百福仙,注定一生大福緣。
欲知三界神仙事,且看無量星辰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