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2
愁**過歡笑然,父子對飲心神安。
手捏紅果夾蠶豆,悠悠已過半日閑。
半日閑來閑等仙,白紅青絲甜帶咸。
清涼潤口舒心爽,勝似春雨燥火安。
這父子二人甚是悠閑,張錦口中紅白青絲脆響連連,張逸口中蠶豆紅果咯 不斷。二人細品佳肴,掩面聞酒,時而,他父子二人,在對上兩首酸詩又添酒興。
張錦放下手中桃木筷,眼觀冬日下半山,撫須道:「這仙長入山怕是有一兩個時辰吧?」
張逸聞爹爹言,紅瞳轉動又再想法子巧騙于他,但又不忍連番蒙騙,正在他猶豫不定時。忽聞堂外下人呼道:「老爺夫人,門外有仙長來尋。」
他這一呼,喚得堂中人兒魂醒,張錦聞後心歡面,喜道:「才念仙長幾時回,就聞仙氣先行歸,快快有請。」
張逸見眾人欲前行迎接,攔住道:「爹娘嫂嫂留步,孩兒前迎就行。」語畢,三步並一的走出堂門。
堂外張逸咧嘴露白牙,眼眯見寒光,暗道:「好膽,你這廝還敢來,稍後將你引到青雲山,再喚來兄長、諸師佷相助,不怕你跑掉。等寫下狀紙,拿你去見官府,告你個蒙騙善民之罪。」回神後,貴客已入院,只見來人——束發玉簪八卦衣,白面劍眉雄鷹眼,腰佩紫金雲紋劍,內外正氣皆凌然。
張逸火瞳迎著鷹目正好對上,真是火兔對寒鷹,前計入海流。見來人也不發話,寒目就如雄鷹千尺觀山兔,一旁下人見二人目光凌冽,抖了抖身子更覺冬寒,轉身出了院門,只留火兔雄鷹對目。
來人盯著火兔,暗道︰「好惡妖,眼神這般凶狠,道兄果然沒冤枉你。我先將你穩住,稍後入堂護住善人一家老小,再與你清算。」
張逸迎光暗道︰「這廝怕是來者不善,那鷹目瞪著我寒毛倒立,怕是凝道那廝親朋特來尋仇,我先將他穩住,免得他傷了爹娘嫂嫂。隨後在與他問個明白。」想到此處,拱手笑道︰「這位道兄從何方而來,不知來府有何貴干?」
來人稽首笑道︰「貧道清陽有禮,我乃南瞻部洲,昆侖山玉虛宮弟子,特來此地結緣。」
張逸聞後心中暗寒道︰「平日甚喜吃蛇肉,今日蛇兒化成龍,哥啊你咒靈驗哩。真是趕走了小道來了真君,莫急、他若真是聖人門下、雲龍君子,倒也好說,怕就怕他乃正氣蒙神的君子,不聞苦主說善語,只聞惡人匪人言。」
清陽見他目光帶懼,前走兩步迎上,笑道︰「主人待客之道,便是請客人賞雪?」張逸拱手笑道︰「失禮失禮,驚見聖人弟子,一時望了請貴客入堂,請」話完,長袖一提請清陽入堂。
話說張逸迎著清陽入堂之後,賓主禮畢,張錦吩咐翠兒奉茶,清陽攔道︰「善人不必多禮,清陽事了便回。」張錦聞後喚住翠兒,禮道︰「不知仙長前來又甚要事?」清陽目光斜瞪,長袖一揮指著張逸,厲道︰「無他,前來除妖。」
張錦一驚,慌忙拉住清陽衣袖,問道︰「仙長怒從何來?我兒如何得罪仙長?」清陽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道︰「善人怕是還不知吧?你這兒子乃是妖孽所化!」
堂內眾人聞後一愣,又听他辱罵張逸妖孽,張錦頃刻火光怒起,拂袖道︰「不知我兒如何得罪仙長,惹得仙長出言不善。我兒是妖仙所化不假,但自入我膝下上孝長輩,下敬兄嫂。從未做過甚麼不當人子之事,仙長莫要誣陷好人。」清陽忙問道︰「善人知曉他乃惡妖所化?」
他這聲惡妖真是火上焦油,趙楊二氏火氣上面,詩如翠兒眼怒欲罵,張逸氣的紅光暗藏,張錦抓臂厲道︰「不知這‘惡’從何來?逸兒拜入老夫膝下之時,上至我國至尊,下至城中善民。那個不知曉,何人不歡喜,你是若是專來辱人,老夫奉勸真人早早離去,莫等我火氣起了,拿你見官。到時判你個惡言辱人之罪,盡讓你仙門蒙羞。」
清陽縱觀堂內,見在座之人個個不善,暗道︰「也不知那惡妖用了甚麼**法,蒙蔽了善人智慧,待我先施法去了妖術,再與善人細說。」見他右手立胸結法印,口中莫念其咒語,也不知他用的甚麼妙法,不見光不見形,堂中之人只感神魂清爽,心火盡消。
心火是消了,但怒言又出,你看張錦一把抓住其指,喝道︰「哪里來的惡道在此逞凶,莫不是你還想在堂中加害我兒?」語畢,轉身速道︰「逸兒,門外喚來家人,將其捆助,稍後為父寫上狀書,將他送往官府。」清陽聞後震退張錦,長袖一揮,堂門應風砰地一聲合住,又見他輕身閃到堂門處,忙道︰「諸位善人莫要冤枉好人,清陽特來相助,你們是被惡妖蒙了心智。」
張逸兩步跑到自家爹爹身前,紅目怒瞪,厲道︰「哪里來的蠻道,枉你是聖人門下。三聖就是教你誣陷好人?法傷凡人?真是讓聖人蒙羞。」清陽面紅道︰「惡妖,你蒙蔽善人心智,你哪眼見我傷他?」張逸將爹爹扶回位上後,又對娘嫂道︰「娘親、嫂嫂,咱先坐下,讓孩兒與這聖人弟子,說說因果。」
老少夫人聞後含怒而坐,張逸定神道︰「事出有因、方有其果,我觀道兄正氣沖霄,又貴為聖人弟子。何不坐下理論前因,再談後果,道兄意下如何?」
清陽聞後顏口隨心,冷笑道︰「好,我問你,可是你將凝道道兄擊傷?」張逸提袖道︰「正是」清陽又道︰「你倒是敢認,那我再問你,道兄可是前來借星盤,助善人消災?」張逸點頭道︰「不錯」
張錦問他二人對話見話中有因,拉著張逸手臂,輕問道︰「逸兒這是怎麼回事?」張逸拍了拍其父手背,笑道︰「爹爹暫先等待,稍後孩兒便細細道來。」
清陽見他與員外耳語,怒道︰「你還敢蒙蔽員外?我話已問完,你來答,若是答不對,貧道便除以後患。」話語之間,腰上紫金寶劍嗡嗡直響,右手中烏雲匯聚雷光乍起,猶如細蛇在其手中游走, 啪雷音,震得眾人心神砰砰亂跳。
張逸含笑道︰「那你可知他為甚而來?我又為甚擊傷他?」清陽鷹目含雷道︰「前言已說,你莫要拖延時辰,以免誤了你轉世之機。」張逸捏起盤中蠶豆,咯 咯 的嚼道︰「看來那凝道,並未與道兄說實話,他此番前來並不是善心做好事,而是前來唬騙星盤。然,我家並無此物,恐他再唬騙我爹爹,就將其引到後山。本想勸解他,君子莫行小人事,誰知他出口傷我不提,還欲行凶,將他擊傷實屬無奈之舉。」
清陽听後冷笑道︰「好個巧口的兔妖,道兄果不冤你。若無他言,便來受死。」張逸笑道︰「莫不是令尊師收你入門之時,正好患有眼疾?」清陽道︰「此言何出?」他如今正在氣頭上哪里听得出張逸話中巧妙,倒是喜得堂中老少掩面暗笑,張逸捏起長生果在空中一拋,接入口中,笑道︰「不然怎會收了你這個不理不智之徒?滿腔熱血、千萬正氣,白白讓人利用,你若誤殺好人,又有何面目回山見師?」他這隨意一說,听得清陽三火燃心,強壓火氣道︰「我如何不理不智。」
張逸雙膝一曲,歸位笑道︰「你入門不聞苦主善言、先行定罪,是為不理。暗中妖道算計,是為不智。道兄可曾細細想來,為甚他不隨你同來與我對質?」清陽道︰「道兄被你傷的元神欲散如何能來?」張逸眼珠一轉,驚呼道︰「我不過只傷他手臂,怎就傷他元神?但是他走時,跑的可歡哩,我便是四條腿都追不上。」
清陽指著他,怒道︰「你莫要裝作不知,道兄乃是被你神通所捆,無奈自爆元神才得以逃月兌。」張逸低頭少思後,又道︰「觀其眼,知其心。道兄乃是聖人弟子,他是否騙你,可細下便知。」
清陽聞後掌中雷雲散去,紫金寶劍靜下,心中將所發之事,凝道表情一一回神在想,暗道︰「我遇道兄之時,他雙目下望相似尋物。見我之後他目光謹慎,怕是以為我乃同黨。又聞我是昆侖弟子後呼噴鮮血,稍後又將我……」越想眉頭越緊,越思面色越紅。
張逸細觀其表、心中暗喜,起身向前,拉著他手臂道︰「道兄可是有些頭緒?」見他面紅點頭,含笑道︰「來來來,坐下慢慢思考。」又對一旁翠兒使個眼色。
半盞茶後清陽忽聞案前清香,見不知何時,多了一碗清茶,提手對著翠兒禮謝,紅面端茶,低頭暗瞟。俗語雲︰老姜辛辣,老人智長,只聞張錦一聲輕咳,說道︰「如兒,仙長前來之時,你不是有些家務要向你母親請教嗎?」王詩如會意,拉著翠兒答道︰「爹爹若是不提,如兒倒是忘了,請娘親訓教。」二夫人含笑起身,趙氏道︰「嗯,我媳賢惠,此堂不是我女子說話之地,還需回內房再說。」
老少夫人互笑挽手,翠兒出去後將堂門輕輕合上,默不作聲得跟著三人前去內房。清陽見堂門關上,又見堂中無女子,稍定片刻之後,側面躬身,唱喏道︰「先前清陽受奸人蒙蔽,險些出手傷人,又多番辱罵君子,實在是不當人子,請君子責罰。」
張錦起身面笑,張逸托臂說道︰「當不得道兄大禮,道兄也是受奸人蒙蔽,子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道兄既呼張逸一聲君子,我若在惱道兄,豈不是與聖訓背道而馳?」張錦提袖道︰「不知者不怪,我兒說的不錯,仙長快快收此大禮。」
清陽聞後轉目正視二人,見二人目中真誠,言語誠懇,心愧道︰「不敢當仙長之稱,員外喚我道號便是。」三人一番客套,禮畢後主客個歸其位,各捧著清茶細細品味,張逸含茶道︰「道兄在何處遇到那奸人,他又如何蒙騙君子?」清陽聞他發問,放下手中溫茶,羞愧道︰「我本欲回昆侖,路中巧遇那奸人,本想問問他是否同路,卻不想他奸計騙我。」
隨後,如此這般將凝道如何蒙騙他細細說來。張逸聞後拍案怒道︰「果然是奸人,他先蒙騙道兄,又囑咐道兄莫听我善言,分明是想借道兄心中正氣將我除去,這般誅心依著王法,就該打殺!死後也要去拔舌地獄走上一遭。」張錦咬牙切齒道︰「不錯,也不知他尋那星盤作甚,也不知他唬騙了多少善民。唬人也就罷了,為甚還要誅心加害好人?這等小人如何修道成仙,真是給道祖蒙羞。」
清陽拱手道︰「員外、道友所言甚是,若非剛才道友點醒清陽,清陽就範了大錯。」張錦還禮道︰「仙長莫要自責,只怪他口奸心猾勝狐十倍。」張逸也一旁附言點頭。清陽又道︰「剛才道兄那句‘觀其眼,知其心。’甚為精闢,若非此言點醒,清陽以是惡果纏身。」
張逸捏起盤中果豆,笑道︰「此言雖從我口出,道兄還需認清主。」清陽鷹目明亮道︰「敢問從何人口出?何經記載?」張逸嚼著香豆道︰「正是家兄之言,我不過是將其精簡。」清陽斂袖整衣道︰「願聞其原。」
張逸手中果豆一丟,起身拍手道︰「此事說來還有一番典故,君子听我道來,話說一年前哥哥在青雲山傳道將經,為青雲諸君開智。台下,一弟子聞哥哥道理,心有不明,起身禮問道︰‘世上難測乃人性,坑蒙拐騙認不清。老師可有丈量尺,相助學生求道心?’我兄笑雲︰‘我有一法傳君子,相助爾等求道心’你听我哥真言道——
‘觀人先觀目,觀目見其心。
其目亂者心不定,其目聚者是真心。
真言謊語你明心,君子小人爾見性。
明心見性非佛有,諸君還須結道印。
道印混元抱陰陽,歸本還原乃道心。’」
此番典故此番言,清陽聞後喜歡顏,歡的他撫掌快道︰「妙哉、妙哉,真是一語道出玄門法,法中盡顯尊兄智,尊兄何在?可否引薦?」張錦見他神情甚歡,心中也是高興,哪家的父母不喜龍?張逸笑道︰「道兄今日若見怕是不妥。」
他這一番話真是瓢水潑紅碳,清陽神色黯淡道︰「也是,今日清陽做出的不理不智之事,有何面目拜見智者。」張錦含笑撫須道︰「仙長誤解我兒真意,我那大兒今早剛入山了道歸真,非為因小事不見君子。」張逸點頭道︰「正是,我哥哥若在堂中鎮坐,豈容那奸人唬人?道兄若是有心相見,不如在府上暫住兩日,等我哥哥功成回家,你我三人對月論道,醒春聞雪,豈不妙哉?」
清陽心中一松,又愁道︰「原來如此,清陽有緣聞法,卻無面君。不快、不快。」張逸問道︰「道兄因何不快?」清陽看著堂中青墨白紙、蒼勁福字,嘆道︰「清陽願聞大道,然以外出雲游五年之久,已過當日期限。恐師尊擔心,不敢停留,所以心中不快。」
張逸點頭贊道︰「道兄孝心可嘉,不如今日暫先住下,明日天光在回山門,這天下說大則大,說小則小,日後有緣自然相見。」清陽斂袖禮道︰「清陽就攪擾了。」張逸哈哈大笑,挽起他手臂道︰「俗雲︰君子小人相見便知,此言甚是,道兄言正心方,快人快語,甚合張逸心性。不如借此良機把酒言歡,細聞道兄游歷趣事,豈不妙哉?」
清陽聞他贊言,心喜道︰「道友夸贊,那我便厚顏討酒吃,還請道友多多講些尊兄真言。」張錦見事已了又添新朋,心中甚喜,出堂呼來夫人、兒媳添些酒菜助興,賓主一席舉杯暢談。
神州北部青山之巔,凝道觀日算時,掐指道︰「已過兩三時辰,想必他二人已見分曉。借他靈丹相助以傷好過半,是該回山了。」想定,拂塵一揮騰雲直往南瞻部洲飛去,才行千里路程,又聞背後呼道︰「前面女圭女圭留步。」
凝道轉頭望去,只見一紅袍老翁踏雲走來,其面龐清瘦、須長三尺,見他已到身前,連忙禮道︰「老師何事?」紅袍老翁細細打量凝道,見他身體福圓,相貌喜人,呵呵笑道︰「何事?特來賜你一番造化。」凝道聞其身上血腥之氣,暗中凝聚真氣道︰「敢問老師是何造化?」
紅袍老翁眯眼笑道︰「老祖身邊少個端茶倒水、迎賓送客的童兒,老祖觀你相貌喜人,可收為坐下童兒,你可願意?」
凝道平時甚是逍遙,又喜聞寶藏,那肯屈身為童,你看他周身丁火大起,手中拂塵朝老翁一拋,順風化火疾飛南方,只聞風中他道︰「凝道笨拙,怕是不能勝任,還請老師另選佳徒。」
紅袍老翁哈哈大笑,枯手接過拂塵,聞風見長,化作萬丈紅河,卷起丁火收入袖中,自語道︰「老祖之言還不曾有人敢逆,回去之後倒是要好好訓教一番。」
可憐這凝道日出才聞大造化,日落便落個屈膝為童的下場,那紅袍老祖聞其言就知不是善類,如今被他擒下,也不知要受何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