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 第八十一章被禁足的何小胖

作者 ︰ 劉玉倌

更新時間︰2012-12-19

曲子的一半,吉慶樓的小廝果然來了,當然彈琴與陶醉與琴聲的三人是察覺不到,只有半調子的楊延昭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從畏縮在院門口的小廝手中接過幾個食盒。

「有勞了,小兄弟!」

微笑的說了低聲道了一句,這送飯菜的小廝已經不像初次那樣顯得不知所措,回之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公子客氣了,飯菜還請公子趁熱用,吉慶樓客人越來越多,小人這就回去了,要可就挨掌櫃的罵了。」

提著食盒進了小院,琴聲仍在繼續,楊延昭則是將食盒中的小碟擺放到耿元符身邊的小桌上,頓時,菜香味飄溢開來。

照著往常,耿元符端起楊延昭給他倒滿的酒杯,稍許的泯了一口,繼而提筷,邊吃邊听著動听的曲子。

耿元符動了筷,楊延昭也也矯情,拿起筷箸跟著吃上了,他殷勤的為徐師搬琴就想要的這般享受,吃著好菜,听著好曲,雖沒有實現內心深處帶著下人橫行街道的紈褲生活,這種小情趣也讓他暫時滿足了。

張謙仍在那里搖頭晃腦,雖然徐師說過不必等他用膳,但謹遵師道的後者怎麼會做著恩師撫琴,自個大快朵頤之事?

一曲罷,徐師接過張謙遞來的汗巾擦著手,笑著讓楊延昭指點一二,正在吃菜的他聞言,立馬放下筷箸,很是認真的道,「師兄的曲子猶如天籟之音,讓延昭心神俱寧,委實沒有發現任何不足。」

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張謙下意識的撇了撇嘴,徐師不知楊延昭音律毫無造詣,只當他如往常一般推辭,當即再次誠懇的請他提出改善之處。

這下楊延昭為難,好在有耿元符在,這個圍便有人解開了,作為徐少陽音律的傳授者,對此造詣極深,隨即指出了幾點待改進之處,也讓楊延昭暫且月兌了身。

用過午膳,稍作了歇息,張謙回菊院溫習功課,徐師下午不用授課,便跟在耿元符的身邊,听著他給楊延昭降解心中的疑惑。

很快,一天便到了日漸西移之時,楊延昭收拾著筆墨與書卷,與耿元符以及徐師做了告別,便去清潭邊等著張謙一道回家。

沒了何鈺,兩人的順風車也搭不了了,不過好在一同往城去的人不在少數,走起路來也不算太過無趣。

到了家,排風的小身影在十多丈之外便能瞧見,楊延昭的步子不禁跨得大了幾分,很快,小丫頭也發現了他,小跑的迎了上來。

「公子,秋白大哥。」

與張謙說了句道別,拉著排風進了小院,放下布包,楊延昭看著桌上的兩個飯碗遂問道,「怎麼,何鈺他今晚不回來吃飯麼?」

排風搖著頭,將桌上的油燈往一邊移了移,「早上何大哥出去之後便沒有回來,也不知是鋪子里的生意忙,還是……」

說道這,排風止住了話語,何鈺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些的,一天沒听到消息,心里難免生出了擔憂。

「這何小胖怕是被他爹罰在家了,說不定要關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正好耳邊也能圖個清靜了。」

「公子,難道你就不擔心何大哥麼?」

排風低聲的說著,沒有因為楊延昭的說笑而放下心來,後者見了,將剛拿起的筷箸放下,「今夕雖說違了他爹,但虎毒尚且不食子,應該出不了事,等他爹過了氣頭,也就繼續出來晃悠可,到時候可別嫌他杵在眼前心煩。」

這一說,讓排風想起了何鈺的無賴之樣,不禁莞爾,大眼也彎成了月牙兒。

「這下可以吃飯了吧?」

听著楊延昭略帶哀怨的聲音,小丫頭吐了吐舌頭,端著碗往炤房小跑而去,「嗯,我這就給公子盛飯去。」

第二日,中午吉慶樓小廝來送飯時楊延昭特意詢問了聲是否看到了何鈺,不過這小廝只是受掌櫃之令前來書院送菜肴,倒還不知吉慶樓真正主人,因而對何鈺也不知曉,所以也沒問出什麼消息。

待回去的時候,排風說本該今天開業的城北布行沒有開門迎客,而何鈺也沒回來,就連張謙也開始詢問這兩日何鈺去了哪里。

按照何鈺的性子,若是沒事了,肯定第一時間回來這個小院,如今看來是遇上了麻煩。

好生的勸慰了排風,應承她再過兩日待何鈺爹氣消了差不多時前去看望,這才讓小丫頭安心的端起飯碗。

又過了三日,還是沒有見到何鈺的身影,排風去了吉慶樓也沒有打听到他的消息,這下小丫頭有些坐不住了,心中也日益擔心的楊延昭讓張謙給他與徐師說道了一聲,在排風的期盼中,往著院子外走去。

他記得何鈺的家在城南,只是不知在何處,還好這些天一直出南城門前往書院,楊延昭至少有熟悉的路來行走。

熙熙攘攘的人群亦如往常,走卒販夫高聲叫賣,茶樓酒肆喧鬧異常,而楊延昭卻無心觀賞,滿腦子在想著到了何府該說些什麼。

何鈺明顯是被他爹拘禁了,哪怕是他爹知道何鈺知曉現在使得何家成為府州城第一大商賈,依然這般做,看來是真的被氣壞了。

這脾氣果然如何鈺所說,是倔的很。

因而要說服他,並非是簡單的事情,唯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是這理該如何曉,情該如何動,又是一個難題。

思緒有些混亂,雖然他曾經勸說了大宋的君王揮師北上,但牽扯到家務事上,楊延昭分毫的自信都沒有。

搖了搖漿糊的腦袋,實在沒有辦法,便再搬出身後的折家,蘭桂齋沒有了消息,何鈺可就是他日後的錢袋子,最重要的是二人之間已有了兄弟情誼,再換他人,楊延昭可找不到如此的放心之輩。

何家在城南一帶也算是有些名氣,與路邊之人詢問,當即便知曉了住處,道了聲謝後,沿著青磚道往著西南走去。

城南對于府州城來說並不繁華,甚至還有些衰敗,所住之戶大多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貧苦百姓,街道兩側的大多是不起眼的小鋪子,偶爾看到一兩家門面過得去的,必定是掛著‘何’字的。

想來何家這些年被打壓的不輕,否則怎麼會居縮在此貧民聚集之地?

落雨巷,再行一盞茶的功夫,停在了院落頗大的宅子前,門頭的匾額有些舊了,但不染一絲灰塵。

緊閉的木門在風雨的洗刷下有些褪去褪色,門口是楊延昭未見過的兩株花草,正適時而開,散著淡淡香氣。

這何家真的是商賈之家?

看到這副情形,楊延昭嘴角咧出一絲笑意,在他心中,有錢之人門戶應該是高牆大院,朱門泛著妖異的紅,門口至少還要有兩三個狗仗人勢的小廝才對。

輕輕的扣著門環,不多時,腳步聲傳來,一家僕走了出來,見楊延昭有些面生,不禁出口問道,「公子,你找誰?」

「在下與你們家公子同窗,因幾日未見,心中有所擔憂,所以想來探望一番。」

听著楊延昭的話,那家僕臉上閃出為難之色,「我家公子不便見客,還請會吧。」

果然是被關起來了。

楊延昭哪會這般輕易的轉身離去,臉色立馬變得焦急起來,上前抓住這僕人的衣袖,「今夕他怎麼了,可是病了,我與他情如兄弟,勞煩行個方便,讓我進去看一看。」

那家僕見楊延昭這般的急切,臉上閃過不忍之色,但想起老爺陰沉的駭人表情當即收起軟化的心,「公子多慮了,我家公子身體安好,只因有事纏身,所以不便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

楊延昭此刻當然听出了拒絕之意,可他已經做好了死纏爛打的準備,「既然今夕在府中,還請通傳一聲,見上一見,也好讓我心中無了擔憂。」

這開門的家僕也被楊延昭不肯離去給惱了,「你這書生,也是讀聖賢書之人,家主不便,哪有你這般硬要拜訪的!」

「何老三,出了什麼事?」

在楊延昭笑著臉繼續準備求見之時,一身穿灰衫的老者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跟著的小廝中,分明有著之前常去書院接迎何鈺的家僕何七。

「老爺,這位書生硬是要見公子,所以……」

見到老者,那開門的家僕忙將緣由說了出來,後者聞言,轉首望向楊延昭,「你是犬子的同窗?莫非你姓楊?」

「見過伯父,小佷正是楊璟。」

楊延昭彎身行禮,可是正待他話落,耳邊便是一聲冷哼,「原來就是你這小兒教壞了何今夕,來人,給我拿下,老夫今天非得好生的教訓你一番不可!」

嘩啦,數十人從門後魚躍而出,將楊延昭給圍上了,不過那何七瞄了一眼何永之後,身子慢慢的往後移著,拔腿便望著院中小跑而去。

「何伯父,小佷真的是今夕的摯交好友。」

可是何永哪里听他的這句話,冷著臉,眼中滿是憤恨,惱怒的指著左右,「還愣著作何,趕緊替老夫教訓這誤人子弟的潑皮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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