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7
「你倒是走運了。」
耳邊聲音憑空,回過神,卻見風塵子不知何時到了他的左側,一身白衫隨著晨風飄然,說不出的仙風道骨。
「弟子見過師叔祖。」
見到他,楊延昭趕忙彎身行禮,後者卻是眉頭微挑,「跟你那個師傅一個德行,酸腐,老夫都說過了,無需多禮,就不要這般的繁文縟節了。」
沒理會楊延昭臉上的訕訕之色,風塵子雙目盯著腳前的那石子,「記住,修煉一途乃是和天地萬物產生共鳴,身外之物,你所想的並不是該如何以氣御之,而是心無雜念的與其溝通。
要將萬物都作為氣的一種,只有當你體內的真氣和萬物融成一體,做到你是萬物,萬物便是你的時候,便可隨心而為。
或以氣護它,或毀它。」
話音落下,那碎石變成了粉末,而楊延昭竟然絲毫沒感覺到真氣的波動,頓時,驚愕的立在了原處。
「其實,修煉一途,心法並無門戶之別,所以我派的‘天辰訣’、‘魁衍經’乃至‘丹心脈’都無差別」,說著,風塵子指了指楊延昭手中的‘妙法蓮華經’,「閑來無事,翻一翻,總歸對你有益的。」
待風塵子離去之後,望著身前那一團粉末,想著剛才的話語,不禁閉上了雙目,開始感悟起天地來。
許久,一口濁氣吐出,雖然,還是沒有模清楚門道,但是有風塵子那番話,眼下倒是明白了修煉的方向。
天邊,已是大亮,錢白已死,福建路是該要變天了,眼下朝廷的文書還沒下來,作為領著皇命的轉運使,楊延昭理所當然的要接管福建一路。
稍作了洗漱,往外走去,恰好看到綠珠端著瓷碗匆匆走過,見到她,楊延昭不禁想起了柴清雲。
這一夜救人回來之後,忙著瑣事,卻是將她給忘記,倒真是疏忽了。
想著之前山洞中的肌膚相親,楊延昭不覺得心頭一陣熱,腳下不由自主的跟著綠珠往後院東面的廂房走去。
「楊大人。」
見到楊延昭,正欲進門的綠珠顯然有些歡喜,後者笑了笑,走上前,「綠珠姑娘,郡主的傷勢好些了麼?」
「羅大夫給了些藥,綠珠給郡主敷上了,此刻好了許多。」
說到這,綠珠大眼一轉,低聲驚呼道,「楊大人,綠珠有味藥忘記取了,還請大人幫著將這碗粥送給郡主,綠珠這就去取藥。」
說著,也不等楊延昭發話,將端著的木底托盤直接塞到了他手中,自己則是匆匆的往一邊走去。
「這丫頭,戲都演的如此不像。」
笑著搖頭,繼而上前敲了敲門,見屋中並無反應,則輕輕的推門而入,「郡主,你在麼?」
正說道這一句,踏進屋中,隨即便愣在了原地,眼前,柴清雲一身白色羅衫半遮著羊脂白玉•肌,長發庸懶的盤著,只用一根發簪斜插,有著道不出的嫵媚。
「一枝紅艷露凝香,雨雲巫山枉斷腸。」
不知覺中,楊延昭道出了這一句,聞言,柴清雲頓時面露朝霞,慌亂的取下床前的白色襦裙,卻因疼痛皺起了眉頭。
「郡主,你可疼到哪里了?」
見柴清雲秀美蹙起,楊延昭忙將清粥放到了一邊桌上,上前幾步,急切的問著。
「沒事,玉兒不小心踫到了傷口,並無要緊的,六郎……」
最後兩個字細不可聞,道完之後,柴清雲已是低下了頭,臉頰鮮紅欲滴,只覺得整個心兒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話中的‘玉兒’、‘六郎’,楊延昭豈能听不明白?
頓時口干舌燥,猛吞了兩下口水,這才穩住了心神,「沒事便好,綠珠取藥去了,待上了藥,便能早些痊愈,粥放在這里了,玉兒你還是趁熱用了。」
說罷,便如同落荒老鼠一般,匆忙的走出來屋子。
屋外,一陣晨風吹來,身上那股邪火倒是滅了些,楊延昭承認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對于美女哪里有著抵抗力?
而且,在心底,他也一直抱著些幻想,畢竟,柴清雲與楊延昭是結為夫妻的,如今他已是楊六郎,面對著如此國色天香的柴清雲,怎麼會沒有半點的渴求?
只是驀然間,想起羅氏女,總覺得有些歉意。
煩悶的搖了搖頭,「罷了,還是看緣分吧,眼下,還是接管閩地才是首要之事。」
假錢白這一死,福建路的官場自然要重新洗滌一番,將他的人給抹去,是楊延昭當務之急最該解決的事情。
泉州,漳州等地,作為轉運使,他是沒有權來撤換,但是福州城,卻是可以納入囊中,想到這,楊延昭忙招來林願等人做起商討。
「大人,既然不願移駕福州,還是得盡快派人暫守福州城池,以免夜長夢多。」
林願道了一句,楊延昭不禁點了點頭,隨即在屋中幾人身上望去,頓時覺得手中可用之才實在是少之又少。
思附了許久,晃了晃頭疼的腦袋,「馮侖,你且先行福州,暫代知州,若有異議者,可隨意處置。」
聞言,那馮侖頓時驚出聲來,立馬彎身行禮,「大人,屬下惶恐。」
跟著他較早的下屬中,除去那已被楊延昭所殺的杜峰,剩下之人最為看好的便是馮侖,在這缺人的時候,也只能用他來頂住福州的局勢。
擺了擺手,楊延昭也不容馮侖再說話,「你是我楊璟的人,暫代一個知州有和不可?眼下本官手中也就爾等可用之人,等朝廷的任命來了,再做計較吧!」
如此發話,馮侖唯有再次行禮謝恩,一旁,林願想了片刻,「大人,馮大人前往福州,肅清亂賊必定需要兵丁甲士,不如讓林澹與馮大人同行可好?」
提及林澹,楊延昭面露思索之色,就在剛才,負責糧餉一事的張全已經與他稟報了興化城中存糧告急,這多出來的幾萬人,早已經超出了興化城的承受,為了糧草,這不善多言的倉曹已經面容消瘦,極為的枯槁憔悴。
「大人,下官可以性命擔保,林澹他絕不會做出有失大體的事情。」
語中已帶了哀求之意,這讓楊延昭不得不改變胡亂打發林澹的初衷,畢竟在這閩地,林願是他極大的依仗。
正是因為有林願,興化城中為官的閩南當地人才甘心效命,而且現在錢白一死,放回林澹,倒也能彰顯他的寬宏大量。
「善,便依照林將軍所說。」
得到楊延昭的應允,林願面露笑意,忙抱拳行禮,「多謝大人。」
「本官相信林將軍的識人」,楊延昭微微笑著,繼而道,「如今福建路形勢表面雖平淡無事,但錢白死的消息傳出去,必定引來宵小生事,本官還有要事勞煩林將軍。」
「大人盡管吩咐。」
「本官會修書幾封,林將軍帶人送予南劍、泉州幾城,招來它們的知州前來議事,若是有不從,或心存歹念者,直接殺無赦!」
話語輕輕,可那冰冷的殺氣卻讓屋中之人無不心中凜然,那林願則是正色領命,「下官定當為大人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