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圍著數百的遼人,見到楊延昭出來,卻無一人敢阻攔,紛紛低著頭不敢正視,滿是敬畏拘謹的模樣,生怕冒犯了這由階下囚突然搖身一變的巫教逍遙使
見到這情形,跟在身後的張德全雖是滿月復疑團,但眼下時機不適宜,也未多問,跨上馬,與楊延昭一道朝著宮城去了。浪客中文網
一路疾行,穿過街道巷口,楊延昭面色如常,那張德全卻是越發的覺得不可思,時不時的抬首打量著他,似乎,二人才第一次相識。
到了西水橋,下馬之後,張德全終于忍不住了,疾步趕到楊延昭的身邊,私下里看了看左右無人,這才小聲道,「楊大人,剛才你就這番匆匆出來,那北院大王……」
聞言,楊延昭笑了笑,卻未作聲,那事情自由左婆娑去處理,耶律休哥即便如何膽大,也不敢對巫教的聖女動手。
更何況,動起來手來,即便是調過去幾千人,也不夠那瘋婆娘折騰的,所以,楊延昭倒是絲毫不擔心。
見他不說話,那張德全也不好過問,此刻,面上仍是帶著笑意,但言語間明顯少了前番日子的熱乎勁。
想來,他對自己很不看好啊!
心中念叨了一句,楊延昭也不去想這趨炎附勢之人心中盤算,跟在他身後,穿越曲折蜿蜒的廊道,走過白玉石階,卻是在‘淑德殿’前停下了身形。
「楊大人,大汗讓小人將你引到這邊來。」
說罷,殿前當值的太監已經迎了過來,與那張德全換了個眼神後,對著楊延昭笑著道,「可是楊大人來了,皇後娘娘在殿中等候多時了,大人還是快隨小人進殿吧。」
听得這番話,似乎是蕭綽尋他,不知這個多日未見的‘老鄉’找他是為了何事,或許又是做那說客?
胡亂的想著,跟著那太監進了大殿,依舊是富麗堂皇的讓人睜不開眼來,幾只張口的異獸火爐燒的殿內很是舒適暖和。
在楊延昭走進去,那蕭綽正低著首與一七八歲的孩童玩耍著,二人提著獸皮裹成的球兒,不時的發出低低的笑聲。
那太監見此情形,也不敢多言,躬身退出殿外,而楊延昭則是立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此刻,蕭綽穿著一件綠色蓮花短衫,薄薄的衣衫覆在玲瓏玉透的嬌軀上,玉足踢著皮球,胸口便起伏一陣,那傲人的雙峰似乎要破衫而出。
好一會,抬頭擦汗的蕭綽才發現楊延昭已經到了,拾起皮球,交給那孩童,並喚來門口的宮女內侍將他給帶了出去。
那抱著球的孩童很是不願的纏著蕭綽,好一會才肯離去了,待他走後,蕭綽坐到一邊椅子上,喝著桌案上已擺放好的茶水,待喘了幾口氣,這才發現楊延昭正一直盯著她在看。
放下杯盞,用錦帕擦這細女敕脖頸上掛著的汗珠,蕭綽橫了楊延昭幾眼,「看夠了麼?要不要靠近點看看?」
順勢著將胸給挺了挺,頓時,薄衫的扣子被撐了開來,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膚。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楊延昭將目光從那誘人的胸前移開,在這個御姐面前,他這偷瞄幾眼的小心思委實的太過純潔了。
可在他打算默念幾句道家心經,來去除雜念時,那蕭綽卻是站了起來,對著他做出幾個翹臀挺胸拋媚眼的姿勢來,「怎麼樣,這身材不錯吧?」
心里莫來由的升起一團邪火來,楊延昭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蕭綽嫵媚的讓人難以抵擋,本來絕美的容顏加上御姐的內心,已如一顆熟透了的蜜•桃,掛在枝頭,望在眼中,垂涎欲滴。
「咯咯……」
或許是看出了楊延昭的窘態,那蕭綽笑出了聲來,一時間,花枝亂顫,即便是滿殿的珍寶玉器,與她相比,也瞬間黯然失色,毫無光彩之言。
好一會,在楊延昭滿是不悅的目光下,蕭綽止住了笑意,將薄衫扣好,拿起放在案幾上的短襖穿了起來,「其實我也沒想到,這蕭綽身材會這般的完美,換做以前的我,那是可望而不可求啊!倘若當年有這模樣,那姐也能橫掃寫字樓了,那畜生也不會跟著胸大無腦的狐狸精跑了。」
斷斷續續的說著,有些恨,也有些不甘,只是這情感楊延昭也弄不清她到底的是厭惡今生還是怨恨前世。
「剛才那個孩童是你所生?」
既然分不清前世今生,那便不再去說道,所以楊延昭沒有順著蕭綽所言,繼續糾纏在她的身材上,而隨口的將話題給岔開了。
白色繡彩鳳牡丹的短襖使得蕭綽更加的艷麗,更為重要的是這襖衣似乎是緊身型的,頓時,勾勒出了一道前凸後翹的曲線。
美目流轉,瞪了一眼楊延昭,蕭綽坐到那墊著狐裘的檀木椅上,輕嘆了著道,「怎麼說呢,那孩子是我所生,卻又不是我所生,準確的說他是先前的蕭綽生的。當然我這個冒牌的媽也得盡些心不是,不過這小家伙也粘人的緊,給我打發了不少寂寞時光。」
聞言,楊延昭自顧自的坐在一邊,點了點頭,「沒想到你也是個心地純善的女子。」
此話一出,那本還是有些落寞的蕭綽突然昂起了頭,如同被激怒的雌獸,「我去,你丫哪里看出我不善良了,告訴你,姐雖然曾經是御姐範,但也是地地道道的好姑娘,街坊鄰居提到我,那個不要豎起大拇指夸贊好一番!」
見她越說越沒正行,楊延昭趕忙賠了個不是,也不再胡扯閑話,徑直開口問道,「今日找我來,到底是為何?」
說到正事,那蕭綽也收斂了嬉笑之色,盯著楊延昭看了好一會,稍後皺著雲煙眉,滿是怒氣的道,「讓你不要惹事,你怎麼就不听,先前你們是兩軍對陣,各為其主,勝敗也不過是兵家常事。可是你為何要殺了他兒子,耶律休哥他本來就是個瘋子,即便是大汗也要顧忌幾分,你這不是活膩了麼!」
一陣急促的話語帶著惱怒與不滿,如同暴風驟雨,朝著楊延昭襲來,但是後者卻沒有驚怕之色,更沒有蕭綽想要的悔改之象。
「有些事情,是我必須要做得,你還記得‘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那句話麼?那時候的我們其實並不理解其中真諦,只不過是為了考卷上的漂亮分數,囫圇吞棗的將它記上。
可是有的東西,在不經意間已經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你的腦中,只是等到特定的時間才會涌現出來。讓你的心神為之顫抖,甘心的那般去做,哪怕明明知道下一刻,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也不會猶豫半分。」
「狗屁!」
楊延昭的話剛說完,便听得蕭綽爆了一聲粗口,絕美的臉上滿是憤怒,玉手指著楊延昭,「什麼泰山鴻毛的,說得倒是好听,你要知道命只有一條,我們兩都是死過的人,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一世的可貴之處。你若是死了,這命就沒了,難不成你還想穿越到什麼地方去?」
說著,滿是激動的蕭綽走下了座椅,不給楊延昭開口的機會,抖著香肩,繼續嬌斥道,「還記得上次我讓你留在大遼,你是怎麼義正言辭的拒絕的?難不成這時候你就忘記了遠在宋朝的紅顏知己了?不在乎那些莫逆相交了?」
本是秋水翦瞳的美目因怒火而圓瞪著,不知何時,蕭綽指著他面門的手叉到了盈盈細腰上,聲音也不知覺的提高了幾分,「楊璟,我今天把話擺在了這里,你不可以死,也不可以離開上京城,否則……」
說到這,聲音戛然而止,這時蕭綽也察覺到她這些話的霸道,漲紅的臉上多了絲落寞,轉過頭,盯著殿外那宮閣樓宇盡頭的藍天白雲,好一會嘆了口氣,「你要是死了,離開了上京城,我又到哪里去找一個可以說真話的人來?」
眉宇間涌出化不開的淒楚,蕭綽露出一個苦笑來,依舊是那讓人痴迷的絕美臉龐,此刻卻滿是道不盡的悲涼。
即便是楊延昭,心中也莫來由的一陣疼痛。
突然,竟不知該說些什麼,轉過首,站在蕭綽的身旁,與她一道望著天際隨風卷舒的白雲,好一會才使得紛亂的思緒平復了下來。
「我是不會留在上京城的。」
許久,楊延昭輕輕的將心中的堅持再一次道了出來。
「難道你不想和一個來自同個地方的人在一起,無所拘束的說著家鄉的事情,笑罵隨心,即便所為之事與這世道格格不入,也不會怕天下人的全都棄你而去,因而始終有個人懂你。」
蕭綽用手將先前生氣而零落的鬢發理到而後,很是平和的應道,雙眸之中隱約可見絲絲的期待。
「你可以跟著我走。」
听得這句話,蕭綽笑了,笑靨如花。
「你覺得這現實麼?我是遼朝的皇後,又怎能踏出這上京城一步?而且,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我和你之間沒有讓我棄這些而不顧的勇氣。」
確實,蕭綽如今在遼朝所受之禮同大汗耶律賢,地位尊貴異常,日後更是執掌江山,心里的孤寂與榮華富貴,孰輕孰重?
聞言,楊延昭沉默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