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6
胸毛一手扶住老麼,連拖帶扛地往前走,卻落到了最後面,很快被圍過來的士兵淹沒。淪陷回頭看見了這一幕,一甩手就是一個連射,盡管對方是帶甲士兵,依然被她刷刷地射倒了兩個,可見此勁弩之威!
重圍中,胸毛拼了!他一聲怒吼,將老麼如一條麻袋般扛在肩上。只見他滿臉呈現出一種朱砂般的紅,人如鐵,劍如龍,腳下發出咚咚咚的踩踏聲,硬生生要撞開、砸開一條血路!
胸毛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怒吼與哀嚎交雜,血光與劍光相映,果真讓他扛著個人、從層層包圍中沖了出來!
前面房護著晉峰一路狂奔,卻听見一陣戰馬嘶鳴,當頭一個身披銀甲的戰犯騎士從右邊包抄了過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密兒手下第一步兵大隊旗正崔明秀。
崔明秀催馬沖了過來,房和晉峰來不及反應,只得分別往兩邊滾去。崔明秀大刀一揮,砍中了房的背部,幸好房閃得及時,不然這一刀就是在脖子上,房雖有暗甲防身,不過也是給這下重擊震傷了五髒六腑,哇地吐出口血來。
戰馬繼續往前奔,瞬間來到了子韻面前。不過小崔找的不是她,是藍雨!藍雨此時不但盾牌不見了,就連劍都斷了一截,她一手搭在子韻肩上,身後的紅披風還是顯得很扎眼!崔明秀認為︰這個人像首領,旁邊還有個女保鏢。
崔明秀催著帶甲的駿馬直沖而來,藍雨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對方的刀光又到了。
這下把子韻急壞了,躲是來不急了。子韻快步搶上前去,雙刀交叉高舉在頭頂,此刻的她仿佛一尊雕像,全身細胞凝固起來,眼里只有那匹狂踫而來的戰馬和它背上的大刀,等待著那個時刻。
只听得「咄」的一聲,崔明秀發出一聲慘叫。與此同時,子韻手中雙刀翻飛,圈起一陣光影,隨即一聲慘烈的嘶鳴,戰馬和人都被掀翻飛去,溫熱的馬血瞬間四下飛濺。
崔明秀滾在一旁,臉上毫無血色,緊緊按住中箭的右臂——晉峰的箭。
這一箭不算快,卻根據馬匹的奔跑速度打出了精準的提前量,雖然崔明秀被偷襲時也有了個躲避的動作,但如果剛才晉峰沒有受到其他士兵的干擾,難說這一箭會不會直接命中他的心髒。
就這麼幾秒鐘的延遲,讓後面的步兵趕了上來,紛紛圍住了子韻他們,卻誰也不敢率先上前。崔明秀掙扎著站起來,飛也似地跑進了保護帶,好比一只受傷的魚竄進入深池。
子韻拉起藍雨,卻看見晉峰陷入了近戰,混亂中被一飛馳而來的鐵騎撞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
一邊本就嘴角帶血的房,也被兩個士兵糾纏,難以月兌身,提氣搏擊之時,也許是帶動了受傷的內腑,又噴出一口血來。
再往後看去,只見夜和暗夜倆個也境況狼狽,正困在幾面盾牌圍成的圈中,絲毫沒有進展。
子韻暗叫不好。閃擊戰隊正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作為隊長,她有義務將同伴帶出險境!
「混蛋!」子韻心里暗罵一聲,沖夜那邊大喊︰「夜,疊人梯!趕緊給我靠過來!」
現在正是絕佳的機會!幾乎一大群的士兵都處于爆破範圍內。
剛那一個翻滾,已經讓晉峰失去了平衡。此刻正有三個士兵圍住他,大刀劈頭蓋臉地往下砍;晉峰拔出護身的短刀,左滾右翻,狼狽不堪。
子韻正欲往前,忽然一柄長槍插到了她面前。她左手一揮,生生將長槍斬斷,速度之快,讓後面的士兵無法反應;下一秒又飛起一腳,重重踢在士兵的小腿骨上,「 嚓」!對方腿上發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士兵應聲倒下,臉上吃驚的表情瞬間扭曲。
「我們快走!」子韻欲拉起藍雨。
「不,你先走!這里讓我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回答道。
子韻心里一緊,朝對方臉看去︰那雙湛藍色的眼楮燃起藍色的火焰,充滿殺氣的面部,咬牙切齒地扭曲著,果然如此,那個暴戾沖動、熱血沸騰的藍雨回來了!
這是最後的潛能麼?子韻不知是值得慶幸還是悲傷,看著藍雨拾起邊上對方士兵掉落的盾牌,只好說道︰「小心!」說完立刻朝晉峰奔去。
那一邊,胸毛和老麼,淪陷和月色,夜和暗夜陸續突出重圍,也不戀戰,邊打邊退,直奔子韻這邊而來。聚合以後,大家很快把晉峰周圍的幾個士兵收拾了。隨後,一支帶火的羽箭從容不迫地飛進了糧車中間。
「轟——」當巨響一陣接一陣傳來,面對著瞬間沖天而起的火光,蜜兒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燒起來,以至于一雙美目都似乎迸射出火焰來。
「一群廢物!」蜜兒咬緊了牙。
壞消息接著再次傳來︰「報!重燃軍已經沖出黑風口,估計有近千人。」
「葬靈呢?!」蜜兒瞳孔收縮,那個傷號果然不能報以太大期望。
「還沒有消息。」探哨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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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韻一行人突出重圍後,用最快的速度往來路退去。後面依然有士兵緊追不舍,偶爾有幾個騎兵上來,迫使他們不得不邊打邊跑,這讓眾人把自己的潛能逼到了極限。
當他們在拐角處竄入一個密林的時候,「援軍」重燃軍殺到了。
大家不敢大意,繼續潛行,直到把自己隱匿在深山之中,徹底遠離身後的戰火。
此時太陽西下,山里面暗得更快了。鳥雀歸巢,響起一片嘰嘰喳喳的叫聲。子韻一行人找了棵大古樹圍坐下來休息,不一會兒就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子韻靠在樹干上,心里明白,大家都虛月兌了。
淪陷拿出隨身帶的小布包,給大家簡單處理了傷口。幾乎每個人都掛了彩,區別只是傷口的多少和深淺罷了。
最嚴重的是老麼,如果不是胸毛拼死把他帶出來,就算沒有追兵,哪怕是讓他自己走,怕也是走不出來了。此刻他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淪陷說,雖然暫時死不了,可是需要盡快的治療。
子韻也累得頭暈眼花手腳發抖,一坐下去就再也不想動彈。
眼看著除了自己,周圍就淪陷、月色、暗夜、房、夜、晉峰、胸毛、老麼,總共一數就九個人,其他沒在的,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淪陷帶著一種黯淡的神色,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包,往每個人手里塞了幾片金葉子,塞的人沒說什麼,接的人也沒說什麼,暮色中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蒼涼和悲壯的意味。
任務失敗了!
天不助我。如果重燃軍能再迅捷一些,如果他們能早一點突破黑風口……子韻內心充滿了遺憾。
雇佣兵這行,就是成王敗寇。完成了任務,你就是爺,你就是神;失敗了,理所當然的一無所有,不管你曾經付出過什麼。淪陷盡管沒說話,依然往大家手里塞了錢,那是因為交情。而且傻瓜都能看得出,現在淪陷身上剩下的估計也不會比在場的哪一位多。
過了一會,倒是月色說了句話︰「現在,我們的雇佣關系結束了,我們夫妻倆都只是隊伍里的一員。」他低下頭著頭,用手撫了撫旁邊妻子的肩膀。
「那我們听誰的?」房說話明顯有些中氣不足,他和晉峰一樣,受的都是內傷,他被砍了一刀,不過因為衣下暗藏內甲,卻是傷了內腑;而晉峰是被奔馬狠狠地沖撞了一下,似乎肋骨部位出了問題。
「無所謂!反正是先逃命,出去了再說。」胸毛對房的話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