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雄霸天下 第四章 一切事照舊

作者 ︰ 百年木

風波惡拾起單刀,左手指著陳長老道︰「今天我輸了給你,風波惡甘拜下風,待下次撞到,咱們再打過,今天是不打了。」陳長老微笑道︰「自當奉陪。」風波惡一斜身,向手中持 的長老叫道︰「我來領教領教閣下商招。」阿朱、阿碧都大吃一驚,齊聲叫道︰「四哥不可,你體力尚未復元。」風波惡叫道︰「有架不打,枉自為人!」單刀霍霍揮動,身隨刀進,已砍向持 長老。

那使 的長老白眉白須,成名數十載,江湖上什麼人物沒會過,然見風波惡片刻之間還是十成中已死了九成,豈知一轉眼間,立即又生龍活虎般的殺來,如此凶悍,實所罕有,不禁心下駭然,他的鐵 本來變化繁復,除了擊打掃刺之外,便有鎖拿敵人兵刃的奇異手法,這時心下一怯,功夫減了幾成,變成了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段譽見狀對喬峰說道︰「大哥,再打下去只會增加誤會。」喬峰一想也是,當即躍了過來,晃身欺到風波惡身側,左手往他面門抓去,風波惡向右急閃,喬峰右手順勢而上,已抓住他手腕,夾手將他單刀奪了過來。

王語嫣叫道︰「好一招‘龍爪手’‘搶珠三式’!包三哥,他左肘要撞你胸口,右掌要斬你腰脅,左手便抓你的‘氣戶穴’,這是‘龍爪手’中的‘沛然有雨’!」

她說「左肘要撞你胸口」,喬峰出手和她所說若合符節,左肘正好去撞包不同胸口,待得王語嫣說「右掌要斬你腰脅」,他右掌正好去斬包不同腰脅,一個說,一個作,便練也練不到這般合拍。王語嫣說到第三句上,喬峰右手五指成鉤,已抓在包不同的「氣戶穴」上。

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軟,再也動彈不得,氣憤憤的道︰「好一個‘沛然有雨’!大妹子,你說得不遲不早,有什麼用?早說片刻,也好讓我有個預備。」王語嫣委屈的道︰「喬幫主武功太強,出手時事先全沒朕兆,我來不及說,真是對不起了。」包不同道︰「什麼對得起,對不起?咱們今天的架是打輸啦,丟了燕子塢的臉。」回頭一看,只見風波惡直挺挺的站著。卻是喬峰奪他單刀之時,順勢便點了他的穴道,否則他怎肯乖乖的罷手不斗?

段譽忽听得東首有不少人快步走來,跟著北方也有人過來,人數更多。段譽向喬峰低聲道︰「大哥,有人來了!」喬峰也听見,點了點頭,心想︰「多半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馬到了。原來這姓包和姓風的兩人先來纏住我們,然後大隊人手一齊來攻。」正要暗傳號令,命幫眾先行向西、向南分別撤走,自己和四長老及蔣舵主斷後,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時有腳步雜沓之聲。卻是四面八方都來了敵人。

喬峰低聲道︰「蔣舵主,南方敵人力道最弱,待會見我手勢,立時便率領眾兄弟向南退走。」蔣舵主道︰「是!」

便在此時,東方杏子樹後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襤褸,頭發蓬亂,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幫中幫眾。跟著北方也有數十名丐幫弟子走了出來,各人神色嚴重,見了喬峰也不行禮,反而隱隱含有敵意。段譽自是知道陰謀來了,心里怪起自己沒有事先把那兩人搞定,現在後悔不已,但是想著大哥的身世始終要解開的,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解決,這也能磨練一下他的意志,暫且看看他們怎麼辦,如若真的事急,殺了那兩人也不是問題,雖然會得罪更多的人。想到這兒心里又好受了些。倩兒和襄兒見他的樣子知他心里不好受,伸出玉手緊緊地抓住他的雙臂,似要給他安慰,段譽對兩人一笑。

包不同和風波惡斗然間見到有這許多丐幫人眾出現,暗自心驚,均想︰「如何救得王姑娘、阿朱、阿碧三人月兌身才好?」

然而這時最驚訝的卻是喬峰。這些人都是本幫幫眾,平素對自己極為敬重,只要遠遠望見,早就奔了過來行禮,何以今日突如其來,連「幫主」也不叫一聲?他正大感疑惑,只見西首和南首也趕到了數十名幫眾,不多時之間,便將杏林叢中的空地擠滿了,然而幫中的首腦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長老和蔣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內。喬峰越來越驚,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強最惡的敵人,也從來不似此刻這般駭異,只想︰「難道丐幫忽生內亂?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

現下,眾丐幫弟子將段譽王語嫣幾人圍住,就連喬峰也被圍住。喬峰說道︰「幾位請自便,在下幫中有事不便挽留各位。」包不同幾人見這陣勢心想「今兒個若是硬拼恐怕是不能活著回去了」听得喬峰讓他們走,心下大喜,對喬峰更增敬佩,風波惡道︰「喬幫主,姓風的功夫不如你,胸懷也不如你,在下佩服,不過在下武功輸得不服,改天再領教喬幫主的高招。」包不同也道︰「四個臭要飯的,今天你們人多,包某不陪了,來日方長。」

幾人正欲離去,東首丐幫之中,忽然走出一個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臉孔說道︰「啟稟幫主,馬副幫主慘死的大仇尚未得報,幫主怎可隨是便便的就放走敵人?」這幾句話似乎相當客氣,但神色這間咄咄逼人,絲毫沒有下屬之禮。段譽一見這人便知是全冠清,知道這人愛玩陰謀,有點智慧,能言善辯,心狠手辣,想著若是能讓他走上正途相信定是個得力助手,心中也想著怎樣處理此人。

喬峰道︰「咱們來到江南,原是為報馬二哥的大仇而來。但這幾日來我多方查察,覺得殺害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那中年丐者名叫全冠清,外號「十方秀才」,為人足智多謀,武功高強,是幫中地位僅次于六大長老的八袋舵主,掌管「大智分舵」,問道︰「幫主,何可雲然?」

王語嫣和阿朱、阿碧正要離去,忽听得丐幫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復,三人對慕容復都極關懷,當下退在一旁靜听。

只听喬峰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自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全冠清道︰「不知幫主如何猜測,屬下等都想知道。」喬峰著︰「我在洛陽之時,听到馬二哥死于‘鎖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句話,尋思馬二哥的‘鎖喉擒拿手’天下無雙無對,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無旁人能以馬二哥本身的絕技傷他。」全冠清道︰「不錯。」喬峰道︰「可是近幾日來,我越來越覺得,咱們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盡然,這中間說不定另有曲折。」全冠清道︰「眾兄弟都願聞其詳,請幫主開導。」

喬峰見他辭意不善,又察覺到諸幫眾的神氣大異平常,幫中定已生了重大變故,問道︰「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呢?」全冠清道︰「屬下今日並沒見到兩位長老。」喬峰又問︰「大仁、大信、大勇、大禮四舵的舵主又在何處?」全冠清側頭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問道︰「張全祥,你們舵主怎麼沒來?」那長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喬峰素知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工于心計,辦事干練,原是自己手下一個極得力的下屬,但這時圖謀變亂,卻又成了一個極厲害的敵人,見那七袋弟子張全祥臉色有愧色,說話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對,喝道︰「張全祥,你將本舵方舵主殺害了,是不是?」張全祥大驚,忙道︰「沒有,沒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沒有死,沒有死!這……這不關我事,不是我干的。」喬峰厲聲道︰「那麼是誰干的?」這句話並不甚響,卻棄滿了威嚴。張全祥不由得渾身發抖,眼光向著全冠清望去。

喬峰知道變亂已成,傳功、執法等諸長老倘若未死,也必已處于重大的危險之下,時機稍縱即逝,當下長嘆一聲,轉身問四大長老︰「四位長老,到底出了什麼事?」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開口說話。喬峰見此情狀,知道四大長老也參與此事,微微一笑,說道︰「本幫自我而下,人人以義氣為重……」話到這里,霍地向後連退兩步,每一步都是縱出尋丈,旁人便是向前縱躍,也無如此迅捷,步度更無這等闊大。他這兩步一退,離全冠清已不過三尺,更不轉身,左手反過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鳩尾」兩穴。

全冠清武功之強,殊不輸于四大長老,豈不知一招也無法還手,便被扣住。喬峰手上運氣,內力從全冠清兩處穴道中透將進去,循著經脈,直奔他膝關節的「中委」、「陽台」兩穴。他膝間酸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諸幫眾無不失色,人人駭惶,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喬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亂,全冠清必是主謀,若不將他一舉制住,禍亂非小,縱然平服叛徒,但一場自相殘殺勢所難免。丐幫強敵當前,如何能自傷元氣?眼見四周幫眾除了大義分舵諸人之外,其余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爭斗一起,那便難以收拾。因此故意轉身向四長老問話,乘著全冠清絕不防備之時,倒退扣他經脈。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呵成,似乎行若無事,其實是出盡他生平所學。要是這反手一扣,部位稍有半寸之差,雖能制住全冠清,卻不能以內力沖激他膝關節中穴道,和他同謀之人說不定便會出手相救,爭斗仍不可免。這麼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誰都不敢再有異動。

喬峰轉過身來,左手在他肩頭輕拍兩下,說道︰「你既已知錯,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卻決不可免,慢慢再行議處不遲。」右肘輕挺,已撞中了他的啞穴。喬峰素知全冠清能言惡辨,若有說話之機,煽動幫眾,禍患難泯,此刻危機四伏,非得從權以斷然手段處置不可。他制住全冠清,讓他垂首而跪,大聲向張全祥道︰「由你帶路,引導大義分舵蔣舵主,去請傳功、執法長老等諸位一同來此。你好好听我號令行事,當可減輕你的罪責。其余各人一齊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張全祥又驚又喜,連聲應道︰「是,是!」

大義分舵蔣舵主並未參與叛亂密謀,見全冠清等敢作亂犯上,早就氣惱之極,滿臉脹得通紅,只呼呼喘氣,直到喬峰吩咐他隨張全祥去救人,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幫眾說道︰「本幫不幸發生變亂,正是大伙兒出死力報答幫主恩德之時。大家出力護主,務須遵從幫主號令,不得有違。」他生怕四大長老等立時便會群起發難,雖然大義分舵與叛眾人數相差甚遠,但幫主也不致于孤掌難鳴。

喬峰卻道︰「不!蔣兄弟,你將本舵兄弟一齊帶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蔣舵主不敢違命,應道︰「是!」又道︰「幫主,你千萬小心,我盡快趕回。」喬峰微微一笑,道︰「這里都是咱們多年來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過一時生了些意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又道︰「你再派人去知會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約,押後七日。」蔣舵主躬身答應,領了本舵幫眾,自行去了。

喬峰口中說得輕描淡寫,心下卻著實擔憂,眼見大義分舵的二十余名幫眾一走,杏子林中除了段譽、王語嫣、阿朱、阿碧四個外人之外,其余二百來人都是參與陰謀的同黨,只須其中有人一聲傳呼,群情洶涌之下發作起來,可十分難以應付。他四顧群豪,只見各人神色均甚尷尬,有的強作鎮定,有的惶惑無主,有的卻是躍躍欲試,頗有鋌而走險之意。四周二百余人,誰也不說一句話,但只要有誰說出一句話來,顯然變亂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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