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章援出人意表的舉動,章惇首先表態,不悅道︰「今日乃王爺大喜日子,慕容公子又是王爺上賓,怎的這麼沒禮貌?
他這話看似在罵章援無禮,實則是以退為進,讓揚王和慕容復不好推遲,因為他也想看看慕容復的斤兩。哈
慕容復聞言劍眉一蹙,將目光移往自己的準岳父揚王,畢竟這里是揚王的地盤,自己成事需借他之力,是以眼下必須顯得對他敬仰有加,言听計從才是。
揚王見他投來詢問的目光,暗罵章惇狡猾,面上哈哈一笑,顏和色悅地道︰「章賢佷願以此助興,本王歡喜至極。一位是京城俊杰,一位是江湖名士,讓大家一睹兩位年輕高手的風采。幸事一件。本王何樂而不為?」
章援對揚王略施一禮,大步上前與慕容復隔一丈相對。
趙璇本來心中不爽,但見得慕容復和揚王都沒有反對,她也不好發作,只得悻悻回到席上,看著峭拔松立的兩人。
慕容復抱拳施禮,彬彬禮質,雅致萬千地道︰「章兄請先!」
一些年輕公子暗嘆慕容復太傲,高手過招講究拔得先機,在這方圓幾丈的範圍,失去先機便等若在戰場上被對人圍住而戰,完全處于被宰下風。
但高如李繼乾等卻是知道慕容復有這樣的本錢,毫不搶佔先機,更顯得落落大方,不趁人之危,果然膽識菲比一般。
章援也不謙讓,道一聲︰「得罪!」
身動,其快如風,甫一出手便是以快攻敵之策,顯是想一銼對方因讓出先機而生出的高人一等之態。他腳踏細膩玄奧步伐,一手撤後,一手戳指成刀,指風透空向慕容復而來。
只此一招,便以贏得眾人一聲叫好,蔡京對章惇笑道︰「援賢佷,好功夫!」
章惇會意一笑,轉向對揚王道︰「慕容公子成名已久,盛名之下無虛士,犬子只不過是獻丑而已。」‘成名已久’隱含慕容復即使勝出亦是理所當然。
揚王搖搖頭,不以為然道︰「相爺太過自謙,賢佷也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是我大宋棟梁。不容小覷!」如此一說便是默認章援不及慕容復,但亦是對章援贊賞有加。章惇也不好發難。
幾人交談之際,堂上兩人已過數招。
章援主攻,慕容復謹守,不給章援半點將自己完全壓下去的機會,但一時也找不到反客為主的空隙。
章援亦是有苦自己知,一直是自己攻勢,但久攻不下便顯得自己技不如人,落在下風不言而喻。現在要改變形勢,需在策略上引得慕容復露出破綻,自己方能找到制敵之機。
章援忽然後退三步,胸前空門大露。
堂下幾人暗暗替慕容復高興,這正是制敵的絕好時機,不容錯過。但慕容復卻是毫厘不進,反而依樣畫葫蘆,退後兩步。
那幾人暗叫可惜,不料章援陡然半蹲長腿橫掃,若是慕容復適才貿然攻來,此時便免不了被橫掃而跌,那幾人暗叫好險,對慕容復料敵先機更增佩服。
章援見一腳掃空,暗叫可惜,一計不成,再來一計,單掌拍地,身子應聲騰起,兩掌箕張,成蒼鷹撲食時利爪般,迅若飛鷹,閃電般向慕容復頭上掠去。
眾人只覺凌厲氣勁當頭壓來,暗含森森寒氣,李繼乾亦感到其中的狠辣厲勁。先前只是簡單的招式對招,眼下章援已使上內功,僅以此招,章援內功修為可見一斑。
慕容復也覺得爪勁凌空襲來,腳底生變,踏出輕靈若鳥奇奧步伐,不躲不避,提氣一拳轟出。
「轟」像兩張桌子相撞般,發出不大的聲響,顯然兩人都是刻意控制了聲響,慕容復只覺拳頭猶如針刺,絲絲疼痛沿著手臂上傳,更有一股寒冷真氣沿著臂膀經脈向身軀流去,沒想到對方勁氣竟然如此霸道,他雙目一寒,真氣快如閃電般穿動將章援真氣化掉。
章援亦是暗暗吃苦,雙臂發麻,似要手折骨裂般,對方拳勁也不是好消受的,倒翻而回,落在地上。看慕容復臉色平靜似乎不曾動過一般,但隱約可見一絲怒意,心中一喜,自己‘孤鷹爪’竟讓名動天下的慕容復輕微受挫,如此自己的功夫在江湖上可列入一流之列。
當然章援也不是托大之人,知道再過十來招自己必輸無疑,只是剛才慕容復一時失神小瞧了自己這看似平淡的一抓再加上是揚王壽宴他為不打破氣氛保留了手段才吃了點小虧。至少他還沒有使出成名絕技,斗轉星移。是以自己的敗北,是早晚的事。
知道適可而止,當下抱拳對慕容復神態佩服十分地道︰「‘南慕容’名不虛傳,章某自愧不如,多謝指教!」
慕容復心中雖然對剛才的一時大意吃了點小虧略微不爽,但聞得章援甘拜下風,就此打住也只得如此。不然顯得自己心胸狹隘,無容人之量。
慕容復若無其事地道︰「章兄太謙虛哩!在下也無勝過章兄的把握。還望日後能夠多多指教!」這話自他說出來,眾人又見得適才情形,自是會認定章援不及慕容復,眾人不由得大贊慕容復之謙遜大度,虛懷若谷。
揚王見狀哈哈一笑,拿起桌上酒杯遞與兩人道︰「伯仲之間,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大宋有如此人才當真慶幸,來,本王敬兩位英雄俊杰一杯。」
慕容復和章援見揚王敬酒忙接過相謝。
宴會結束,趙佶、王詵便邀請李師師到端王府上看畫賞墨去。章惇本欲多待會,但給旁邊一俊俏公子附耳低說一番便領著蔡京童貫眾人告辭而去。
趙璇雖然不舍趙倩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趙倩要送李繼乾拒絕趙璇的再三挽留去了。這讓李繼乾深感罪過。
步出揚王府,駕車沿街西去。
待到得慶元門,已是皇城大門,過得此門李繼乾便可只身而去。
趙倩打破一路上兩人無語的寂靜,玉容淒色道︰「李大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你沒什麼話兒要對倩兒說嗎?」只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心並能夠接受自己。
李繼乾似想起什麼不答反問道︰「倩兒你認識劉賢妃嗎?實話告訴你吧!劉賢妃是我的遠房表妹,我這次進宮實則是見她而來,但我們多年未見了,她也不知我到來,未曾來接我。所以我才夜闖皇宮去見她。」
見趙倩一雙美眸神色一暗,緊盯自己忙道︰「對不起,倩兒,我不是有心騙你的!」
趙倩並沒有生氣,淒聲道︰「她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
李繼乾知她心里何想,笑道︰「倩兒最喜歡吃醋了,怎麼可能呢,不說她不是我心上人,即便是,她現在貴為賢妃我也無望。」
趙倩松了口氣,媚他一眼道︰「誰叫你不早說!」
李繼乾拉起趙倩小手將一錦帕遞與她手神色肅然道︰「倩兒,請你把這錦帕給她一下,是她剛去世的繼母托我轉交給她的,請你務必親自給她。不然我以後可就不得安心了。」
趙倩見他神色鄭重,點點頭道︰「嗯,你放心了!」
李繼乾看了眼皇城,又和趙倩說了會話便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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