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雄霸天下 第十三章 身世照章(二)

作者 ︰ 百年木

喬峰來不及細下打量,那人筆直站起,看了眼正在熟睡的阿朱,做個出屋再談手勢。

喬峰理會得,帶著疑問退出阿朱房間帶他來到隔壁自己房間。

來不及發問,那人躬身打揖道︰「喬爺果然英雄了得,小人早听公子、同儕說過喬爺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尊容,幸之至極。」

喬峰見他打揖完畢一臉興奮對自己溢美之詞滔滔不絕,有些略顯尷尬地道︰「粗鄙之人,承蒙夸贊。不知你家公子是?」

那年輕人歉然道︰「咋見喬爺尊範,小人失禮。我家公子便是喬爺義弟段世子。」說著拿出段譽所鑄大理標志令牌。

喬峰只瞥一眼,便認出令牌半點無疑,面色一喜道︰「幸會幸會」料想這人該是段譽散布在雁門關一代的情報人員,不然不會對自己的行蹤如斯了解。暗忖︰「看這人對自己適才說的話知他仰慕自己非常,對能夠得見親身激動可見一斑。此種情況下,仍能夠顧及不打擾阿朱休憩,其修養和品行已是難能可貴。」

無事不登三寶殿,段譽派他來該不是無事來訪。喬峰做出請坐的手勢道︰「請坐!」

那人多謝一聲,兩人落座後。又道︰「小人高明,同仁們都叫我叫小高。喬爺若賞臉,叫我小高便是!」

「小高」喬峰在心里默念兩聲,怎都覺得怪里怪氣的,始終不和自己口胃,訕訕一笑道︰「不知高兄怎曉得喬某到此?並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

高明素聞喬峰英雄氣概,喜好結交各方人士,雖是一方頭號英雄但卻毫不擺架子,平易近人,見他不喚自己小高而叫高兄,心中不由對喬峰敬仰更添三分。望向喬峰道︰「喬爺該記得少主曾今對喬爺說過大理的情報網遍布中原各重大城鎮要塞。雁門關乃是大宋北防鎖鑰要塞之地,軍情情報更是如雪花雨點般絡繹不絕,對往來人等也是盤查甚嚴,有什麼特殊人物到得代州都有記錄。像喬爺這般彪形巨漢兼之英雄蓋世之人一眼便知,又聯想到善于易容裝扮的阿朱姑娘,所以能將兩位的身份才出來已非難事。」

喬峰心想︰縱然北方漢子長得較為南方人魁梧結實,身材高大,但能和自己相較的倒也不是很多,自己再怎麼裝扮也無法將身子縮小,變矮的。只要對方略懂看人識面之術便可瞧出端倪。難得的笑道︰「不錯,高兄確實高明。不知你們找喬某有何貴干?」

高明道︰「多謝喬爺夸贊!南邊弟兄送來一份東西,說是少主安排轉交給到此的喬爺。」

喬峰愕然道︰「不知是什麼東西?」

高明自懷中掏出一個錦緞,遞與喬峰道︰「這是少主著人從天台山智光大師處獲悉的關于喬爺身世之物。小人原封未動交予喬爺。」

喬峰聞言巨震,忙伸手接過,只覺得入手柔軟,似乎是布帛一類東西,外面包裹一層質量上乘的防水錦緞油布,不虞會不小心被水沾上。錦緞疊合處均被秘密的針線封住,粘合得恰到絕處,圖文相符,只要稍一動過便會有所敗露。喬峰暗嘆段譽行事之細。

高明補充解釋道︰「少主知曉喬爺定會去找智光大師,但又擔心會出現意外,是以便派人代勞,還望喬爺不要介懷。」

喬峰感激地道︰「義弟心掛愚兄之事,愚兄只會感激怎會介懷呢?」但一想智光大師身在天台山,而自己眼下卻是在靠近塞北的雁門關,兩地相隔萬里之遙,段譽這人送來豈不是費了大番周折。心中一陣感動。

高明站起身來道︰「小人在此本應該略盡地主之誼,但小人知曉喬爺心情,是以小人也不耽擱喬爺時日。待得他日喬爺事了,如蒙不棄,小人定要與喬爺痛飲一番。向阿朱姑娘請教一番易容之術。小人這便告辭了。」又自懷里掏出一鼓漲布袋,放在桌上,恭敬地道︰「這是少主預備給喬爺和阿朱姑娘的盤纏,若有什麼需要小人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

喬峰本想拒絕這些銀兩,但轉念一想,段譽既然有心相贈,自己這做長兄的也不該據理不受,否則就顯得有些生硬了。

高明似看出喬峰有些為難,道︰「阿朱姑娘連番奔波,身子也需得到調養,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小人們無法向少主交代。」

喬峰豁然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明見他收下銀兩,心中一寬,留下尋找大理據點的方式後便告辭離去。

送高明離去,喬峰擔心阿朱醒來見他不著,反生擔心,便收起銀兩,拿著那錦緞包裹往阿朱房里而去。

掩上門扉,往榻上望去,阿朱猶在睡夢中,喬峰輕腳上前將她顯露在外的指尖放進溫暖的被窩里,耳際響著阿朱勻稱呼吸之聲,心里傳來陣陣溫暖。看著她疲憊倦容,又是一陣心痛憐惜。暗下決心一定不會負她,不讓她再受苦受累。

半響喬峰收回凝視目光,悄無聲息挪動腳步來到木桌旁坐定。看著桌上高明給的錦緞包裹,里面便是關系自己身世的重大秘密,心跳不由得加快起來,既是興奮,自己苦苦尋找不就是為了解開身世之謎和找出當年帶頭大哥嗎?但又有些害怕,害怕事實真相,盡管有段譽和阿朱的開導,以及全冠清所說的事實,他仍舊是無法徹底接受他非是漢人的可能。

目光緊盯線頭,幾次想伸手去解開那個線頭都將手縮了回來。不知何時寒冬臘月的,額上竟然滲出細汗來。心中七上八下,難從斷定。不由得心煩意亂,真想借酒消愁,一時無措,將頭埋入雙手間伏在桌上。

忽然大手覺得一陣暖和,抬起頭。阿朱愛憐關切的臉面映入眼簾,一雙深如碧藍湖水眸子含情脈脈地盯著他,一雙嬌小柔荑撫在喬峰大異尋常大手上,想藉此給他傳遞溫暖,安慰。

喬峰如浸冰窖的身子不由得融化開來,對阿朱溫暖一笑,心中一動將她扶坐在身旁椅子,將她嬌軀帶往他寬闊結實胸膛。

阿朱兩頰升起一片紅霞。

喬峰看著桌上包裹,將事情全盤對阿朱道來。

阿朱听得一顫一顫,既欣喜喬峰能夠知悉身世之謎,但又恐事實太殘酷,雖然自己不介意他的出身,但心里總有不可明言的障礙。

不過逃避不是辦法,真相只能勇敢面對。喬峰亦非是當年那個事事安泰的幫主,對此事也略有了些坦誠接受心理準備。在阿朱柔情支持下,兩人決定一起去揭曉這個關乎喬峰後半身命運的秘密。因為他們已無有彼此你我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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