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要阿紫交出「神木王鼎」。豈料阿紫絲毫不考慮,月兌口而出道︰「師伯,弟子沒有拿‘神木王鼎’,怎麼交得出來呢?」
那三師哥和出塵子一愣,沒想到她竟敢在師伯面前顛三倒四。
出塵子倒還沉得住氣,那三師哥卻是沉不住,喝道︰「大膽,師伯早已知曉你拿了‘神木王鼎’,更曉得我們是來追回王鼎的。你就不要狡辯了。」猙獰一笑又道「師妹似乎不曉得星宿派規矩,欺騙尊長可是要受嚴懲的。」
饒是阿紫精明如狐,一听星宿派極刑,仍不住打個寒顫,但她可不是輕易告饒的。心道︰「莫非他真是師伯,不然怎會曉得‘神木王鼎’,又怎會曉得眾師兄是在找我呢?」
臉色一時陰晴不定,忽道︰「師伯,‘神木王鼎’是師傅修煉**的鼎爐,師傅斷不會讓他人得到的,也只有星宿派的弟子得到方才有所作用。難道是師伯也要休息這‘化功**’?」
出塵子和那三師哥聞言均愣在那里,他們一直以為段譽是和他們一起來將‘神木王鼎’和阿紫帶回,倒沒想過是否段譽自己亦要修煉這‘化功**’。眼下經阿紫一提,好奇心起,也想知曉究竟。
段譽面色不改,右掌伸出,五指箕張,運勁于掌,登時一張緩緩擴散的氣網,將眾弟子籠罩內。
阿紫和出塵子眾人立時嚇得魂飛魄散,大氣不敢出一口,心兒忽的停止跳動,腦袋一片空白。
「啊!」
段譽輕微帶勁,眾人如附掌之物,往前倒來。
腳下木然的跟著一動,似乎已經遠離了地面,懸空移動。
有人大叫道︰「師伯饒命啊,是小師妹冒犯您,弟子可沒冒犯您,求您老高抬貴手,饒過我等。」
「多謝師伯,多謝師伯!」段譽見他們一個個無不駭然驚嘆佩服,停止發功。包括阿紫在內眾人無不拜道謝恩。
露出滿意的冷笑,暗暗一喜,自逍遙谷功力大成後,還是首趟使用功夫,適才牛刀小試,想不到竟有這般厲害,若是全力出擊,李瘋子恐亦不是對手。這《光明梵神訣》果然厲害,只不知以現下功力使出六脈神劍會是何種功效?
心中一想,即便是他,亦忍不住想揮劍小試一把,想想甚是不妥,強行壓下這個念頭。
出塵子一干人等暗叫一聲娘,想起適才捋動虎須的後果,仍心有余悸,背脊發寒。不敢半字言語,擔心激怒眼前可怕之人。
段譽示意大家站起身來,對阿紫微微一笑道︰「阿紫,你覺得我這門功夫怎樣?」
其余弟子千祈萬禱,只希望阿紫不要再得罪師伯,不然大家又有罪受了。齊齊將目光投向她,看她如何作答。
阿紫定定神,壓壓驚,裝作篤定的道︰「師伯這門功夫高深得緊,怎是弟子這等學藝不精,粗淺短陋之人能夠看懂,師傅雖然高深,但和師伯相較也只是螢火之于日月。」
眾弟子見段譽微微一笑,才放下心來。
「小師妹說得極是。師伯法力無邊,上天下地,蓋世無雙。師傅是小仙,師伯是大仙。自然及不上師伯的。」阿諛奉承,無法無天,段譽不屑一听。
阿紫見段譽看著自己,上前替他捶背揉肩,試探性問道︰「師伯,這套蓋世神功定然有個不錯的名字,不如讓我們這群後背長長見識。」
眾弟子均眼楮一亮,顯然阿紫這一問差不多是所有人想問的問題。因為他們見過丁春秋的化功**,並不是段譽這般,自然想知道這門功夫。以後又有大吹法螺的本錢了。
段譽淡淡的道︰「逍遙派的北冥神功」
「啊!逍遙派,沒听說過。」
「你找死,定然是星宿派的昆仲門派,師伯這等人物,師傅嫉妒在心,自然不願提及,擔心咱們投效師伯。」
「九師哥說的極是。定是比星宿派更厲害的門派,咱們現下跟了師伯,加入逍遙派,再也不是星宿派。」
「對,對。加入逍遙派。逍遙大仙,法力無邊,上天下地,唯我獨尊。」
「上天下地,唯我獨尊。」
一時眾人你言我語,大多贊揚逍遙派,貶低星宿派,更將逍遙派說得神乎其神,玄乎其玄。
阿紫小心翼翼地猜測這兩派的關系,再打算加入何門何派。
段譽微笑道︰「阿紫,你是不是在猜兩派到底是何關系?」
阿紫眼咕嚕嚕轉,呵呵一笑,道︰「師傅就是厲害,竟然能夠猜到弟子心中所想。」
「你想拜我為師?」段譽不理余人阿諛之聲,訝問道。
阿紫正想跪下去拜師,被段譽一把拉起道︰「你若拜師,不用跪拜,只要能夠做到我的條件,我便傳你一手輕功絕活,誰都及不上你。」
眾弟子早已靜听兩人談話,听得阿紫叫段譽師傅,暗叫可惜,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招,哎,又給小師妹佔了鰲頭。無不暗罵自己蠢蛋,為什麼自己總是差一步呢?
又听得師伯要傳阿紫絕世輕功,眾人立馬拜倒,恭聲道︰「求大仙收我等弟子吧。甘願為大仙驅使。」
阿紫略帶不滿意的嚕起小嘴道︰「為什麼不是剛才的北冥神功?」
段譽心忖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好整以暇地道︰「這門功夫厲害得緊,不是誰個都能修習。只有本派掌門可以練就這套功夫。」
阿紫忽然撇開話題驚呼道︰「師傅是逍遙派掌門,那我就是大師姐了。不練也好,那就傳我輕功絕技。」
段譽苦笑,這阿紫竟為了當大師姐連最厲害的武功也不學了。道︰「做大師姐恐怕有些難度。不過本門不像星宿邪派,心狠手辣,本派講究和諧團結。」
眾人一听他叫星宿派為星宿邪派,心里登時明白原先上了他的當,不過他也太過高明,星宿派很多事他都知道,逍遙派所有的毒對他均無作用。眼下已到這等地步,他功夫高絕如斯,只得識時務。忙跪著大氣不敢出一聲,等候發落。
段譽神情肅然,正聲道︰「丁春秋是本門叛徒,若是再敢來到中原,本尊定要他不僅有來無回,還要連根拔起。如果有誰敢對他有憐憫之心,同罪論誅。眼下你們只有一條路選擇,就是從此月兌離星宿派,到鄉下田野間自力更生,不問江湖世事。若再敢仗勢行凶,扒皮抽筋只是略施小懲。當然只要不違背協定,本尊自然不會平添晦氣。」輕輕一使勁,桌上茶壺登時化為粉碎。句句含勁兒發,雖聲音不大,但人人清晰入耳,震蕩耳鼓,攝人心神,毫無轉圜余地,更有一股不能不從的霸氣,令人不敢違抗。
眾弟子無不震撼,忙俯首拜道︰「謹遵聖諭!」阿紫雖然沒有被段譽施功,見此陣仗,也是心中巨顫,猶如記記警鐘敲在耳內,不自主的應道「是」
段譽亦是一驚,沒想到自己含勁發話,竟有如此威力。
「退下」威聲再響,眾弟子如蒙大赦,魚貫而退,消失在林間小道上。
再無旁人,店家不知跑到哪里躲了起來。阿紫戰戰兢兢地道︰「師傅,我們去哪里?」
段譽心想,這丫頭鬼精靈得很,也不知適才是否真的也將她懾住,不然以後也有自己頭疼的。臉一拉,道︰「阿紫,若要真正學藝,師傅還有一點要求。」
阿紫撇撇小嘴,雖不情願,但懾于剛才他的話和手段,忙道︰「師傅旦有吩咐,徒兒自然遵從。」
段譽竊笑,裝作嚴肅的道︰「便是你以後不可太頑皮,切不可胡亂惹事生非,捉弄他人。不然為師不僅廢去你的功夫,還會嚴懲不貸。你用腳無辜捉弄別人我就廢了你的腳,用手就廢了你的手,如果用毒那我也就用毒。听明白了嗎?」
阿紫暗凜,你這不是要我跟出塵子一般麼?但人總是撼不過形勢,只得答應。
段譽略為放下心中大石,拿起桌上茶杯對阿紫道︰「看好了!」
阿紫只見他將茶杯向五六丈外擲出,正不明白段譽所弄玄虛,一道白影快似閃電劃破眼簾,杯子又回到了身邊段譽手里。
阿紫登時烏黑如漆眼珠一動不動看著段譽手里的茶杯。半響突然大聲道︰「師傅,我要學!」
段譽心道︰還不曉得你。淡淡道︰「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阿紫欣喜得莫可言喻,暗忖︰等我學會了這功夫,就是星宿老怪也抓不住我,知道神木王鼎在我手上也無可奈何,等我練成化功**,嘿嘿,說不定連這個師傅也不用怕了。越想越是過癮,一個勁點頭道︰「記得,記得。師傅,你快教我吧!」
段譽怎會不知道阿紫打的什麼算盤,自不會戳破,道︰「我眼下往西去有些事,路上教你,也好有些事情做不嫌悶。」
阿紫見他不立即教她,大感失落。不過想到他還是會教自己,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