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受段譽一擊,雖然不是全力一擊,但他要把飛針如斯小的暗器震開所含功力當真不弱,莫說阿紫那內功差得要命的小丫頭,就是木婉清只怕也有些吃不消。原著里便是喬峰為震開阿紫嘴里噴射傷他的飛針而一掌將阿紫打得半死不活,硬是靠各種奇珍醫藥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方痊愈。
還好段譽稍有理智,功力用得不到一層,阿紫所受內傷並不算重。加上段譽及時運用舒氣導脈,逸筋活血暗含天竺瑜伽的《光明梵神訣》深厚內功,當日就是憑此功夫將無崖子殘廢幾十年的斷筋節脈從新結合,阿紫的內傷自然不在話下。兼之福萬壽得來不易的稀世練功奇寶天山雪蓮的奇異功效,阿紫醒過來身子已經好了七八成,向下人打探段譽情況。
那下人听聞她叫段譽師父,自然想象不到阿紫的心思。再說,女人心似海,難以捉模,尤其像阿這般刁鑽,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便告訴段譽在木婉清那里。
傻子估計也能夠猜到會發生什麼事。
小別勝新歡,更不用說是久別了。
**,一招相逢,火焰爆發,誰個能擋?
阿紫自听到岳老二說到木婉清心里無由陣陣不舒服,後又听岳老二說起李靜然更是大大不爽,幸好有岳老二和她抖抖嘴,稍微發泄了一下心中的憤懣不滿,不然早就憋出火來。更令她惱怒的是,她好心幫助段譽卻被段譽反手一擊,差點沒將小命丟掉。待得醒過來,才曉得自己弄巧成拙,拿劍的人便是木婉清,難怪段譽回出手擊她。心想︰自己這個徒弟怎麼也及不上他的女人,倒不如眼不見為淨。便不顧身子尚未痊愈,趁下人取藥之際,不辭而別。
待得下人回來,早已無蹤無影,只得飛報福萬壽。
兼之有了岳老二的最新消息,福萬壽不敢怠慢,只得打擾段譽美事。
福萬壽見段譽神色一變,心叫不妙。朝門外吩咐道︰「武老傳話下去,在蘭州城打探阿紫姑娘下落,一定要帶回來。」
武老默然領命,正欲離去,段譽制止道︰「不用了,這小丫頭鬼精靈得很,頗有些手段,並且全是惡毒狠辣法子,你們的人去只不過是去討苦吃。」本想說「只是去送命」,但他們怎也是自己的人,話不能說得太過。
福萬壽仍有些疑慮,擔心的道︰「若不是阿紫姑娘自行出走,又或出去遇到惡人怎辦才好?」
段譽露出自信的笑意道︰「阿紫是自行走的。遇到惡人,只怕是別人遇到惡人。」
福萬壽聞言前後一聯系段譽適才說得阿紫手段,恍然大悟,向武老吩咐道︰「武老下去吧,就如少主所言。」
武老似啞巴一般從頭至尾沒有發一言半語,只是目光緊盯福萬壽和段譽。
只看他太陽穴高高鼓起,腳步穩重,能夠成為福萬壽的心月復保鏢,身手已是不凡,幾可與現在劍術大成的木婉清相提並論,在實戰經驗和鎮定功夫上只有過,無不及。段譽不由得暗嘆︰不知福萬壽如何將這等深藏不漏的好手收歸帳下。福萬壽與段譽的關系竟然絲毫不瞞武老,以福萬壽名動西域一方巨商的頭腦自然別有一套識人知心獨到方法,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人。由此便知福萬壽對他的信任程度和武老的忠心。
無商不奸,無奸不商。雖不及全是,但也言之在理。
福萬壽見段譽猶自盯著武老消失的地方,知他對此人感興趣。
商人講究眼觀四方,耳听八面,商機第一,要把握到萬載難逢的絕佳商機,需要精確無誤商業情報。這也不得不依靠經商者獨特的經營頭腦智慧和不同尋常的敏銳視覺和嗅覺。洞悉先機,曉得趨勢所在。方能一舉成功,百戰不殆。
肯定的道︰「少主放心,武老絕對可靠!他」
段譽截斷他話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福老板慧眼識人,你的信任便是我的信任。直覺告訴我他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且有一段悲苦經歷,以致沉默穩重。」
福萬壽眼放精光,欽佩的道︰「少主法眼無差。他本是宋廷邊關守將,手握一關重兵,可以說是意氣風發。十二年前宋夏邊戰,本已小勝。怎奈何後來宋廷突然遣派欽差,虢奪武老手中兵權。不僅如此,還要將他抓捕入獄,一家人除了他無一幸免被殺身死。說他能夠小勝夏兵全是因為他乃西夏臥底,以其小勝引宋軍趁勢傾巢而出,再里因外合,一舉打敗鎮守邊關的宋軍,再圖南下大舉。」
段譽神色黯淡,心中對武老的遭遇深感同情。道︰「宋廷實在是昏聵至極。如此明顯的離間計,竟然會上當。自毀長城,兵敗理所當然。誅殺全家!難怪武老對宋廷如此心灰意冷。想想也令人寒心。」
福萬壽甘願臣服段譽,絕大部分是被段譽一統天下大志,待人視物智慧所折服。
段譽嘆一口氣,道︰「轉告武老,勿要過于心灰意冷,撇下胸中才智,我保證他還能夠沖上戰場,報仇雪恨,斬殺奸人。」
對于那些正值風華正茂,熱血沸騰的將士來說,馳騁疆場,奮勇殺敵,建功立業是他們最大的追求。半途而廢,乃生平極度憾事。有的越挫越勇,終究有出頭之日。有的則一蹶不振,從此不問兵事,落得淡淡淒涼一生。
福萬壽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精芒,段譽竟高明如此,能夠瞧出武老心中的死結。武老跟著他整整十一年,雖然口上不言不語,每自見到他一人躲在屋子里或是樓頂喝著悶酒之時,心中傷痛,感同身受,只可惜自己目下無能為力,只有待少主大事發起之日方有他再振翅翱翔之機。但又感覺他如此消沉,不見半點斗志和努力,也擔心將他再次卷入戰火後不堪設想的後果。任他商智通天,一時也沒有辦法。
‘撲通’一聲跪下,感激涕零道︰「屬下代武老感激少主給他重生機會。定誓死追隨,淺報少主知遇之恩。」
段譽先是一愕,忙將福萬壽雙手扶起,欣然懂啊︰「福老板,切勿如此。武老甘願追隨我,已是非常難得。來而不往非禮也。就算是我送給他的歡迎之禮。拭目以待他的雄風!切勿再謝!」最後補上一句。
福萬壽不知如何表達激動的心情,道︰「是」
段譽岔開話題道︰「你準備一下,我吃過午飯便趕往祁六嶺!」
福萬壽似早有準備,恭聲道︰「少主不用這般急。此去祁六嶺任憑快馬,也要一日之多,兼且路上關隘盤查眾多,路途崎嶇,人尚且能挨,馬兒卻需要休息,所以他們最早會在明晚抵達祁六嶺,後日方能登山。我們的人馬只要有我的加緊名帖和令牌,不需經過盤查,更可在路上的驛站換乘日行千里的西域良駒。因此只需一日便可抵達。如果以少主和少夫人的功力,不用一天便可趕到,明早出發,亦可在天黑趕到北雪寨。那里會有人接待少主及少夫人。」
段譽不得不嘆服福萬壽在西域一代交友之廣,無論軍隊還是山賊,漢人還是黨項均有其過得硬的商友,當然不排除有些受他好處之人。
財可通神。不是空穴來風。
福萬壽既是為自己向段譽和木婉清大獻殷情爭取恩寵,亦是曉得段譽和木婉清兩人昨晚定是一番苦戰,耗費不少精力,當該好好休息一日,再尋上路。
段譽斷然道︰「好!就明早再出發。」
福萬壽想起阿紫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沉吟片響終于開口請示道︰「少主,阿紫姑娘,需不需要屬下著人跟去,以免不測。」
段譽思慮一會,淡淡的道︰「不用了,該讓她吃些苦頭,不然始終長不大。讓她體會些世間人情冷暖善惡良狠也是好的。」
福萬壽點點頭,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