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茜使用‘風之翼’的速度雖然沒有蘇銘那麼夸張,但也達到了七百多公里每小時。
一路飛越雷霆山脈,三個小時後,她就達到了布拉城。
到了法師城內,羅茜不顧家族禁令,直接飛進法師城,向法師主塔的天頂平台而去。
這一瞬間,羅茜頓時感到多股精神力鎖定了自己,若是她給不了解釋,絕對會遭到連續不斷的中階法術攻擊,甚至會出現高階強度的法術。
法師主塔的元素池就是高階程度的,可以輕易釋放出元素密度達到高階的小規模單體法術,中階法術根本無法防御。
就算她是**師,最多也就是多撐些時間罷了,逃月兌不了被擊殺的命運。
羅茜趕緊一揮手,一個幾乎淡不可見的藍色薔薇花虛影出現在她身邊,這是家族的暗號,代表著緊急情況。
果然,薔薇花一出,精神力鎖定就消失了,同時一直籠罩在法師主塔的元素靜默空間也開了一個進出的口子。
這元素靜默空間就是煉金室的擴大版,達到了高階的程度,高階法術在這靜默空間里威力會被削弱到千分之一以下,跟一個初階法術差不多。
中階和低階的法術,連放都放不出來,法術卷軸在這里面就是廢紙一張。
不明就里的法師,即使被他闖進法師城上空,若是撞到這靜默空間里,身上的加持的飛行法術立刻就會被取消。
然後他會做自由落體運動,一路摔到法師塔底,能不能活著,得看他飛的到底有多高了。
羅茜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法師塔的議事大廳,第一眼就看見了爺爺狄羅特。
他個子高大,額頭開闊,但眼窩深凹,給人一種陰沉之感。此時他的臉色極為嚴肅。
狄羅特的身後站著一個青年人,三十歲上下,豐姿俊朗,神態從容淡定,令人深刻的是他的眼楮,淡漠如冰雪,就連羅茜被這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心里也感到一陣冰涼。
這就是家族千年一出的法術天才蒙特洛爾!
他現在已經不是外界傳說的那樣是一個中階上位法師,而已經跨出了關鍵一步,成為了水系高階法師。
這一年,他二十九歲!
大廳里,除了這兩個肖家族的絕對核心人員迎接外,再無余人。
羅茜也不說話,恭敬地將手上的信交給爺爺。
狄羅特接過信,打開掃了一眼,雙眼一眯。然後就毫無表情地將信交給了一邊的蒙特洛爾。
蒙特洛爾同樣瞄了一眼,隨後手上冰冷的寒氣一放一收,信已經被凍成了粉末。
狄羅特手一揮,法術大廳中出現了幾座冰雕椅子,幾人坐定後,他才看向自己的孫女,平靜的問道︰「跟我說說這些事情的詳細經過吧。」
狄羅特只知道野火城有一個秘銀礦脈,而肖家族要得到它。
但具體怎麼去操作,則完全交給了馬爾夫,所以並不是非常了解情況。
他是一個法師,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管俗事。
羅茜點了點頭,一五一十,從第一次到野火城說起,一直說到馬迪爾的重傷,再到她匆匆而回,毫無遺漏。
狄羅特一言不發的听完,到最後,看著羅茜的眼光已經滿是怒意!
巨大的力量帶給了他深沉的威嚴,這怒容一現,大廳里的空氣溫度都直線下降,沉重的壓力讓羅茜幾乎喘不過氣來。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麼個天才,為何不招攬,還要去追殺?」狄羅特聲音淡淡的,但羅茜卻汗如雨下。
「因……因為他殺了馬迪爾的未婚妻,還殺了四個天青騎士,我忍不住才動手的。」
狄羅特重重地哼了聲︰「愚蠢!天青騎士我們有的是,都是消耗品,死光了又如何?洛迦城的舒沃斯家族,就算全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將一個天才逼到家族的對立面,而不是用來增長家族的力量,是最最愚蠢的方法!
就如**師普羅斯,他就不是暴風王室的人,但七十年前,十五歲的他被王室看中,重點培養,如今終成王室之柱石。
家族之興盛,不僅要看現在,更要看將來;不僅要靠實在的利益,更要有支撐這一切的天才人物!
而他這個孫女,竟為了幾個不值一提的螻蟻,硬生生將家族更上一層樓的機會給扔了。
真是拾得瓦礫,丟的明珠啊!
這不是目光短淺的愚蠢之舉,還能是什麼?
狄羅特身周的白色的水元素隱隱若現,這正是他怒火即將噴發的征兆。
羅茜幾乎將身體完全縮到冰椅里面去,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爺爺身後的蒙特洛爾。
只有這個佷子的話,爺爺才能听的進去,不至于讓她承受恐怖的怒火。
蒙特洛爾終究看不過姑姑羅茜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出言道︰「祖父,家族的世俗威嚴也是十分重要的,在一般情況下,姑姑的處理方法也不算大錯。」
狄羅特依然沉默,蒙特洛爾勸了一句,也不敢再勸,只能向羅茜投以歉意的目光。
一直過了十分多鐘,羅茜才等來她的判決。
「野火城派去的人手還不夠多,再加人,監視整個領地的一草一木!若能找到那個騎士,和他修好關系,暫時不要發生任何沖突。若是找不到,就和霍爾家族修好關系。那個女娃不是初階法師嗎?那就給她建一座初階法師塔!萊恩不是要發展領地嗎?那剿獸隊也不要撤回來,繼續清剿蠻獸人,再給野火城送上足夠的糧食。給外界的理由,就說是獎賞他們在歸寧節時擊退獸人的功績!」
隨著狄羅特的話,羅茜眼楮越瞪越大,顯然難以置信。
「爺爺,都這樣了,怎麼還可能修好關系?」
對于羅茜的遲鈍反應,狄羅特終于打破了平靜臉色,勃然大怒︰「你是個蠢貨!馬迪爾也是個廢物!你若是能直接殺了他,還回來問我干嘛?氣死我了,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愚蠢的孫女!」
狄羅特破口大罵,這個後輩,作威作福作久了,以為力量就代表了一切,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以計謀這兩個字嗎?
此時此刻,肖家族既然已經與那個騎士成了生死仇敵,還被對方捏住了要命的把柄。
而他狄羅特作為肖家族的柱石,自然不可能親自去搜尋那騎士的。
那目標太大了,不說全大陸,至少整個暴風王國都會將視線投向王國西部,到時只要稍微查一查,什麼秘密都曝光了。
所以這個時候,要麼暫時服軟,先模清對方情況再動手;要麼就是繼續追殺,然後將秘銀礦脈的事鬧得滿世界知道。
很顯然,肖家族只能選擇前者!
先穩住他,模清他的底牌,等他以為安全的時候,突然翻臉擊殺,毀滅所有證據,讓影響降到最低。
羅茜連這點小手段都想不到,也難怪狄羅特抓狂了。
被爺爺如此不留情面的怒罵,將羅茜的尊嚴擊個粉碎,這個驕傲的女**師眼淚立刻就‘撲哧撲哧’掉個不停,到後來越想越傷心,幾乎哭成了淚人。
她不是沒想到這個,只是爺爺的權威太盛,她本能的沒去懷疑他的任何話,糊里糊涂的就按著表面意思理解了。
結果就被臭罵了一頓,這讓她非常委屈。
狄羅特這個老法師一見孫女的眼淚,頓時頭痛無比。
二十年前,這孫女也是用這種方法讓他一時心軟,給她傳承了**師的力量。
現在又來這眼淚攻勢,他打又打不得,罵又罵過了,話也交代了,只能怒哼一聲,轉身走了。
蒙特洛爾敬佩地看了姑姑一眼,水系法術果然用的精湛無比,竟然用這種方式逼走了祖父,連懲罰都忘了。
他也沒繼續呆在這里,回自己的法師塔去了。他的天才之名,除了天賦外,也靠家族豐富的資源供應和常人難以想象的勤奮。
對一個有志于**師領域的他,一分一秒都是無比重要的。
羅茜一個人在法師塔大廳里抽泣了許久,郁悶隨著眼淚流走,心情也慢慢地舒暢了。
她起身抹了抹眼淚,又凝結了一面水鏡,對照著理了理頭發和儀容,很快又恢復成了冷艷的貴婦人模樣。
羅茜能被傳承**師的力量,絕對不是笨人,被狄羅特一罵,自然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按爺爺的意思,羅茜去家族倉庫里領出了建造初階法師塔的塑形術,還有相應的一些法陣材料,再次返回了野火城。
一個初階法師塔,對肖家族來說,轉瞬間就能建起來,消耗的材料也是九牛一毛。
至于送給野火城的糧食,羅茜可不準備讓家族支付,她決定去洛迦城向勞倫斯討要。
至于理由嗎?很簡單,就說馬迪爾在洛迦城被刺客襲擊,身受重傷。
作為洛迦城的領主,自然要負責任。
肖家族的人金貴的很,不陪償一萬噸糧食那是不行的。
算來算去,這件事中最冤的還是勞倫斯,純屬躺著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