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知道走掉白合的惡果慢慢的顯示出來了,自己打敗白合之後,這些人意識到自己對他們的威脅,在白合一旦通知幾方之後,這幾方找到干涉的理由,開始反應過來迅速的壓制自己——/
自己並不害怕這些已經像是從棺材板里走出來渾身散發腐朽氣味的滿清的產物,但自己畢竟現在士兵太少,實力還有些小,一旦和這些人開戰不知道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家底還會剩下多少,因此秦英滿心的不甘,此時也只能隱忍不發,慢慢的回去發展實力,待到下一次機會到來時,把他們這些人一起收拾了。
但令秦英有些安慰的是,這些人到現在雖然對渦陽地區形成包圍的壓制狀態,但顯然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給他人作了嫁衣,這里面秦英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天里,這些人在暗地里做了多少交易,但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讓秦英止步于利辛,在佔領利辛作為賠償後,不要再打阜陽的主意了。
至于有沒有其他的補償,看來自己回去之後,這些人估計會在一起討論,而自己也要被邀請的,畢竟自己也算是著渦河流域,淮河以北地區的小小軍閥啦。
「好,咱們回去!這次事後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補償給咱們!」秦英打發了人下去,恨恨的把紙團起來裝在了兜里。
「小豐子,讓兄弟們集合!」秦英對著後面帶隊的周糧豐喊了一句。
周糧豐大聲的應了一聲,喊著讓前面的士兵停下來,又通知到了陳鋒和段年幾人,把隊伍收攏了起來。
陳鋒和段年以及後隊的李峰都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以為秦英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都來到秦英所在的位置。
秦英把事情告訴了幾人,陳鋒等幾人听到事情的經過後,臉色很難看,自己這些人好不容易走到這里,卻被他們阻住,讓誰誰都不好受。
「咱們就這樣回去了?這不是白忙活一場嗎,大不了咱們干一場就是了,咱們可不害怕他們!」段年惱怒的說道,順手把身旁樹身上伸出來的一個剛剛抽出新芽的樹枝拉下來,發泄著心中的郁悶。
「難道我不難受?就你們這樣?咱們籌劃了這麼久,犧牲了那麼多的兄弟才打到這里,不止你們不甘心,就是我自己這里也是抽抽的痛。」秦英狠狠的拍打了自己的心口幾下,聲音沙啞著惡狠狠的道「但是誰讓咱們現在的實力不夠,一旦四面開打,不說打不打的贏,就是咱們的縣城就守不住,到時候咱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基礎全部報廢,真到了那一天,你說咱們怎麼辦?我們要記住這一天,這時咱們恥辱的日子,被幾個小小的地方土軍閥欺負到這種程度,總有一天會找回來,但我希望在這之前你們要有準備,咱們這就回去大力發展去,我們及今後要做的就是再次遇到這種機會時,不要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讓他們退縮!回去,都回去!」
士兵們也听到了秦英話,都慢慢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每個人都是臉色漲紅,但在秦英的注目之下只有听令行事,慢慢的轉身往回走去。
「那利辛呢?營長。」李峰听到秦英的話沉默了一會這才問道。
「利辛?利辛既然在咱們手里了,難道還能送出去?今後就是咱們的地盤了。」秦英看到自己的手下士兵們都是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的開始听令回去,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們低著頭干什麼!咱們是得勝回去,咱們保護了我們的家鄉父老,保護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打了這麼一個大勝仗,既然是我的士兵,就都給我抬起頭來,今天的場子今後找回來就是!」
知道利辛已經是自己這些人的地盤之後,這些人這才心里好受些,待到听到秦英的話後,這些士兵終于抬起頭來,得勝回鄉。
至少利辛是打下來了,實力也算是提升了一個大大的台階。
在秦英回到利辛城之後的第二天,從民情處和向杰那邊就傳來消息,各方在邊界處集結的士兵慢慢的減少了,秦英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這樣就完。
三月二十五的上午,各方就傳來要請,希望在渦陽、蒙城、阜陽、亳縣以及宿州、太和幾地的縣長和地方的長官都在一起聚聚,希望能調解各方的矛盾,但真正的意圖秦英卻是清清楚楚,無非是調解自己和白合的矛盾以及壓制自己對周圍的擴張而已。
這次六地的縣長和最高的負責人是在渦河之上聚會的,選擇的地址也是渦陽蒙城兩地交界處的水域,天氣選的也很好,萬里無雲,鳥語花香的,對于秦英來說是個好兆頭。
會上白合一直是不說話,而不知道得到什麼好處的另外幾地話里話外都是勸秦英這個面色清秀的年輕人做事要收斂一些的意思,秦英只能裝作听不見,至于秦英單意調來的曹德彪可沒有那麼好說話了,眼瞪得像燈籠一樣,配合著曹德彪臉上令人恐怖的疤痕,格外的有震懾力。
秦英知道這些人倚老賣老的心思,他們自認為自己年輕,又是剛剛來到這個地方,即使最近發展的不錯,但終歸沒有多少根基,要不是他們看到自己出身北洋,即使沒有人記起自己這麼一支隊伍,但畢竟也是北洋出身,袁世凱最近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自己說話了。
但秦英更知道的是,這些人能在各自的地盤上橫行多年,一個個肯定都是心思陰沉之輩,一旦自己這次露怯,估計今後自己是沒有什麼好的環境去發展了,這也是秦英這次調曹德彪過來的原因。
自己不方便說的,正好讓曹德彪說出來,也讓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麼好惹的。
端起一杯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楮微微閉著,享受著不是時吹來的帶著河面特有的濕潤的小風,似乎已經睡著了一般。
而曹德彪此時卻是按照秦英的授意,充分發揮著自己外表魯莽,心里精明的性子,據理力爭的向幾人發難著︰「這件事情你們都是知道的,想要這麼算了,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們犧牲了將近一百多弟兄難道都是白死啦!他們的尸骨還在放著呢!!」
說著這話,曹德彪很是有氣勢的隔著桌子身子伸到了其他各地人大佬們面前,這讓幾人心里不自覺的感到一陣陣的郁悶,本來按自己這些人想好的,一旦秦英過來,自己等人率先發難,說是秦英挑起戰端,令此地出現動亂,把這些責任都推到秦英身上再說其他的。
沒想到的是,秦英自從進來互相介紹之後就在那邊一句不說的養著神,似乎是度假一般,而自己這些人卻要面對對面這個看上去又傻又有些野蠻的黑大個,自己準備好的話,都被這個傻傻的黑大個子七拐八拐的撇到一邊,一些話看似亂七八糟的,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戰爭是誰挑起的,誰就要負責善後事宜!至于他們那邊,也是要補償!」
幾人看到有意無意的總是撇著秦英那邊,想著秦英讓這個傻大個出來時什麼意思,難道是對于自己這些人默認的對方佔領利辛還有不滿?
曹德彪依然在前面隔著桌子大聲的嚷嚷著,死死的抓住要賠償這一點。
在坐的幾人都是一方的土皇帝,此時耐性終于被曹德彪滔滔不絕中消磨光了,在曹德彪喝口水準備接著說的時候,幾人終于抓住機會開口對一旁的秦英說道︰「秦標統,你到底是什麼個意思?有話咱們就明說吧,你的這位貴手下想必也累了,是不是讓他下去休息休息?」
秦英這才有些剛像睡醒一般,眯了眯眼楮看了幾人一眼,又抬頭看了曹德彪一眼,說道︰「老曹,你怎麼又犯渾惹各位大人啦!來時候就告訴你要少說多做,不要動不動就張嘴得罪人,有什麼話不能回去再說?我這才睡一會,你這又在這說一些混話,下次可不帶你出來了。」秦英看似訓了曹德彪一頓,曹德彪趕緊的又是惶恐又是不安的點頭應是,連連討饒,秦英這才放過他對著等著自己回話的幾位說道︰「各位,怪我御下不嚴,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沒想到剛到這看到這河兩邊的春色美景,就有些迷糊糊的睡著了,給了這小子亂說話的機會,還望各位原諒則個。」
幾人在心里不自覺的翻了翻白眼,心想要不是你授意,你的一個小兵能敢對著自己幾人這樣?就是你剛剛真睡著了,那剛才這個黑大個這麼大的嗓子,就是一頭豬也該醒啦。
因此,幾人都沒有說什麼話,氣氛有些沉悶起來。
秦英也不在意,示意曹德彪來到自己身後,這才接著說道︰「既然各位讓我直說,那咱就不客氣了,大家在各自的地盤上也都是牧守一方,辛辛苦苦的為一方百姓謀著福祉,在輩分和年紀上,說起來我也是一個小輩,但是做一方官,為一方民的道理還是懂的。這次白大人兄弟兩人要來我的地方看看,我是很歡迎的,但沒有想到這個過程中卻是出了誤會,這才弄到這個地步。本來我帶著兄弟們也想去阜陽縣城逛逛的,但這里面有大家的意思在,咱也就不去啦,但手下的兄弟們總是有些想不通,所以就希望有些能夠讓大家都過得去的說法才好,要不然兄弟們造起反來,我也是收束不住的。」
幾人听到秦英話中的意思有緩和之意,也顧不得曹德彪之事了,接著問道︰「那你說怎麼個說法好?畢竟白兄的弟弟這次也喪生了,你們兩邊都是傷亡不小,再打下去的話,只會造成生靈涂炭。」
秦英知道他們提出白亮已死的這件事情來說事的意思,無非是想不讓自己提出過分的要求,看來這個白合給他們的好處不少呀,想到這里的秦英看了看坐在桌子後面的白合紅著眼楮惡狠狠的瞪著自己,無謂的笑了一下。
對于這些逢場作戲的事情,秦英多少也會些,「大家的意思我也清楚,對于白兄弟的死,我也是很難過的,這件事情已經這樣,再說也沒什麼意思了,這樣吧,為了安撫我手下兄弟和死難者的家屬,這些安家費和安撫費白大人總要出一些吧,至于軍費什麼的,我就自己墊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