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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白熾忽的一下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下面。
蕭雨的心情,也隨著比賽的開始緊張起來。
比賽場上,文翔只邁出了一大步,然後便單腳跳了一小步,臉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你不是說他應該感覺不到痛苦了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如果不是那麼多觀眾在看著,白熾幾乎要拎著蕭雨的衣領對他發出質問了,現在雖然沒有拎著他的衣領,但表情里的憤怒,看的是清清楚楚一覽無余。
蕭雨猶豫了一下,道︰「應該是感覺不到痛苦的才對……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蕭雨用銀針封穴的方法,在文翔比賽之前封閉住了文翔的痛覺,這是一種對大腦有一定損傷的針法,直接的後遺癥就是文翔以後對痛苦的感應能力大大的減低!!用醫學的語言來說,就是人為的提高痛閾。
好比說,打你一棍子你會覺得疼,這個疼痛值設定為一百,現在文翔對疼痛的感覺,已經被蕭雨人為的提升到了二百!!你需要換一個更粗些的棍子,用上一倍的力氣,文翔才會感覺到剛才那種疼痛的感覺。
這種情況會持續很長時間,根據個人體質不同,持續一兩年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問題來了,假設文翔不小心被燒到,那在燒的他渾身沒有好皮膚之前,他是不會感覺到自己被燒傷的疼痛的。
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文翔的腳傷加重了。
傷情至少是以前的一倍以上。
蕭雨和白熾兩個人的心,迅速的揪緊了。
文翔現在已經落後別人,至少兩步遠。
就在這時,只見文翔使勁的攥了攥拳頭,發出一聲沒有聲音的暴喝,整個人忽然加足了馬力,雙腿頻繁換位,已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前猛撲了過去。
他受傷的那只腳,不由自主的做著一個哆嗦一下的小動作,明顯的,是在強行忍住腳上傷害巨大的疼痛。
「啪!」
「啪啪!」
就在這時,三個比他快一步的運動員由于跨欄動作判斷失誤,一腳揣在橫欄之上,連個聲響也沒來得及發出來,便變成了滾地葫蘆,跌倒在地,更倒霉的是7號賽道的一個運動員,他原本跑的好好地,奈何兩邊的運動員都栽倒在地,順便的,把他也包了餃子,被兩個人撞翻在地上。
「因禍得福。」白熾擦了一把冷汗,心情激動地說道。
由于文翔落後一小步,不但避開了被別人撞到變成滾地葫蘆的危險,而且按照原先的步伐起跳跨欄,恰恰剛才單腳的那一小步彌補了這第一欄二十公分的差距,文翔從容的躍了過去。
猛虎出山,勢不可擋,文翔就像安裝了渦輪增壓的跑車一般,一陣旋風似的,向著終點跑了過去。
「他做到了,他堅持住了,他突破了自己。」白熾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反反復復的重復說道。
白熾抓著蕭雨的手的手心,已經滿滿的全都是汗水。
臉上,眼眶里,除了汗水,還有晶瑩的淚水。
文翔沖破終點,比第二名足足快了兩步左右。
12秒98。
文翔雖然沒有打破自己保持的世界紀錄,但他已經用實力再一次證明了,翔飛人是一個不可超越的存在。
毫無置疑的第一名。
他那優雅地身姿,將永久的凝固在國人的腦海里面,那騰身而起的身影,分明是騰飛飛翔的造型。
兩個大男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蕭雨和白熾。
看台上沸騰了,觀眾沸騰了,觀看直播的觀眾們,也一樣沸騰了。
這是一個狂暴的下午,在這個時間段,據不完全統計,因為過于激動而砸爛了自己家里的電視機而遺憾的沒有觀看到接下來的比賽的人,足足有一百多個。
當然,如果加上密室里的那一台電視機,至少一百零一個。
滿地都是散碎的零件,紅毛老三沒想到這個聯絡官暴躁起來居然能有這麼大的破壞力,只是簡單地尥了個蹶子!!,不是,應該說是抬腳飛踢,便像剛才一腳把房勢踢死的時候一樣,把那個電視踢飛起來,撞在牆角!!接著一陣青煙冒了出來,嘩啦啦的散碎成一片基本元件。
「你不是說你已經有完全之策了麼!!這就是你的完全之策,我看是人家怎麼得到金牌的萬全之策,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如果不是因為紅毛老三接下來還有很多要負責的事情要做,聯絡官先生早就一腳飛過去,就像踹房勢,踹電視一樣的,把紅毛老三踹死在這里了。
「我我……」紅毛老三被聯絡官的巨大爆發力震懾的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直到已經退到牆角了,這才勉強穩住身體,差一點點,就嚇得尿了褲子了。
這個人,實在是他恐怖了,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紅毛老三也不要單獨和他呆在一起。
「我們還有最後的殺手 。」紅毛老三退無可退,硬著頭皮說道。
「最後的殺手 ,管用麼!」
「一定管用,必須管用,就算是我們沒有收買反興奮劑委員會的官員,只要把這件事捅出去,他們也會一查到底的!」
「那還不趕緊的,!」
「是是是,我這就去安排。」紅毛老三說著,準備走出這間殺人的密室。
「回來,你做什麼去,就在這里,打個電話不行麼!!」聯絡官大吼一聲說道︰「廢材,這點小事也做不好,你是做什麼吃的!」
「我吃的油炸臭豆腐……」紅毛老三囁喏的說道︰「不過我是刷了牙的!」
「滾滾滾,滾遠點再說話。」聯絡官一听是臭豆腐,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來自華夏國的這玩意,聞著臭吃著香,但那股怪味,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觀眾席中興奮的聲浪漸漸散去,文翔捂著自己的腳踝,慢慢的蹲在地上。
剛才,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他用上了他自己所有的潛力,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一路跑過來,怎麼堅持到了最後。
直到那歡呼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文翔听見那一聲聲「文翔,文翔。」「文翔我愛你。」這類的呼喊聲的時候,他才知道,他,是冠軍,是第一名。
12秒98,他跑出了今年世界級的比賽中,110米欄的最好成績。
不單單是他自己的最好成績,也是所有跨欄運動員中的最好成績。
這個成績,已經足以令人欣慰了。
他沒想到過自己能夠在這種傷痛之下還能沖進13秒之內,雖然只是零點零二的超越,這對于別的運動員來說,也已經是一輩子恐怕都無法超越的一道坎了。
腳上的傷痛一陣陣撕扯著文翔強韌的神經,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文翔頭頂就已經是一大片滾滾的豆大的汗滴。
如果不是蕭雨事先給自己進行的針灸,恐怕,自己真的無法堅持下來了。
稍微一動,腳踝處便傳來一陣骨擦音,這數年來的運動員生涯,令文翔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腳踝部一定是有一塊骨頭骨折了,已經不是原先跟腱斷裂那麼簡單。
腳踝部已經迅速的腫脹起來,黑紅發亮。
不但文翔知道,看台上的蕭雨也發現了文翔的異常。
「他有可能是骨折了。」遠遠的,蕭雨做出了最接近事實的判斷︰「快,讓人帶著他去醫院,聯絡了伯尼貝恩的沒有,趕緊需要做手術的!」
如果是在華夏國,蕭雨把這個手術就做了,奈何這是米國,蕭雨連個行醫證書都沒有,上哪給文翔做手術去。
而且這手術,又不是像針灸一樣那麼方便,可以隨時隨地的就進行了。
「伯尼先生可能沒有時間吧。」白熾拽著蕭雨的手,「我們先去看看他,伯尼那邊我會找人趕快聯絡的,如果聯絡不上,我們就找其他的專家來進行!」
文翔已經不是一個運動員這麼簡單了,他簡直是一個鐵人。
這腳腕上的傷如果是骨折的話,那很有可能是在剛剛一開始起跑的時候就出現了的。
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堅持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又是何等的忍耐傷痛的毅力,才能夠奪取這枚金牌的。
白熾的身份擺在那里,經過簡單的交涉,白熾帶著蕭雨兩人穿過賽場,來到文翔身邊,跟著兩人一起過來的,是大賽組委會準備的醫療救助人員,有輪椅,有擔架車。
六目相對,相顧無言。
蕭雨第一次體會到那首詩的意境,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原來,這種程度的感動,不只是能出現在戀人中間,男人與男人之間,竟然也能出現這突破界限的感動。
「走吧,先去醫院。」白熾和蕭雨幾乎不約而同的說道。
「不,請把我放在擔架車上,我要參加頒獎儀式,我要看到國旗升起,唱響國歌,我要告訴我的祖國,我努力了,我成功了!」
文翔抱著腳腕,十分肯定的滿臉堅毅的說道。
「不不不,你沒有這個機會,你要先進行興奮劑的測試。」這個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白種人出現在眾人面前,胸口處掛著一個小牌子,上寫著「反興奮劑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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