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1
終于到十月了,傍晚的京師,沒有夕陽的美景相襯,是那麼的無力。慢慢地烏雲壓頂,竟遮住了整個天空,似要蓋這天,要迫這地。街道的行人,紛紛歸家;商鋪店家,紛紛關門歇業。看這天,要下大雨了。
就在此時,十幾匹快馬快速的從北門外飛馳過來,守門的城衛,見那人拿出的腰牌,頓時為之一驚,連忙放行。十幾匹快馬也不廢話,直接就向內城內飛奔。馬蹄聲聲踏著清涼的街道,隱隱作響。
就在此時,天邊的烏雲中北雷鳴電閃撕開,那雨終究還是下下來了。很大,很大,大得掩蓋了急行的馬蹄聲。似乎在為這群雨行之人感到遺憾,真的不怕自己的威嚴嗎。
一行騎士飛馬到了一座府邸,則是連忙下馬。很快門也隨之開了,里面的人很是識趣,見是自家老爺回來了,連忙中門大開。領頭之人牽著馬,飛快進入屋內,身後的人連忙隨行。不一會兒,門口的人和馬都不見了。大雨紛紛落下,早已掃清門口的足跡。
蔣獻回到府中後,立即泡在早已轉備好的浴桶中。熱水滌蕩著蔣獻的身體,而蔣獻還是一副雙目無神的樣子。慢慢地水冷的不能再冷了,才驚醒了正魂游太虛的蔣獻,這才無奈的站起身。不由自主的嘆氣,哎,這次可真的不是好差事啊。
穿好衣服後,立即往宮里趕去。皇宮御書房里,幽靜,森嚴,在屋外的雷聲加雨聲之中,尤其顯得那麼的寂靜。朱元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下跪著的又是錦衣衛指揮使蔣獻,也是一動也不敢動。
良久朱元璋才道︰「你之所述,盡皆屬實?」
蔣獻連忙道︰「屬實,但仍無實證,據煩人所招,證據皆在其府中。」
朱元璋才道︰「那就好,你秘密下去布置。朕會派人前去抓人,然後迅速抄家,務必得出有力的證據。然後由你審訊,切記,不許讓任何人知道犯人關押之處。」
蔣獻連忙道︰「諾。」
宋國公府邸,還是大門緊閉。自從藍雨被殺後,馮勝比以前更要謹慎多了,沒得事情就待在家里,更是吩咐府中之人不得在外面仗勢欺人。馮勝自己也待在府中含飴弄孫,或遵照皇太孫的吩咐,有空就開始抒寫兵書,皆是自己從軍多年行軍打仗的經驗,也有實證作例,以流傳後世。
這天還是大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宋國公的府邸外,來了一群客人。皆是穿著廠衛的服飾,這是廠衛指揮使嚴無懼帶人來了。
宋國公府邸也算很大的了,可是耐不住門外的來客,這可是足有上千人的廠衛啊。一個個也不懂禮貌,在嚴無懼的一聲令下,直接就破門而入。四周皆有廠衛或越牆而入,或在門外嚴守。更遠的地方,整條街道已被廠衛接管,嚴密把守。或有早起的行人,或是整夜夜玩而歸,但盡被拿下。
馮勝正在家里逗弄著自己的孫兒,正是辰時,雖下著雨,可人就攔不住興致啊。就在此時,大批的廠衛蜂擁而入,迅速的看住所有的人,封鎖了所有的房屋。一柄柄腰刀在雨水的洗刷下,分外閃亮。
馮勝頓時大驚,連忙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本國公府邸?」
嚴無懼笑著走出來,道︰「宋國公有禮了,下官可是奉旨而來,還請國公大人配合,這樣你好我也好,才能大家好。否則一旦動起手來,刀劍無眼,下官可不能保證你府上所有人的安全啊。」
馮勝臉色大變,失聲道︰「皇,皇上的旨意?」
嚴無懼拿出聖旨,攤開道︰「不錯,皇上有旨,馮勝在率軍征討高麗期間,涉及高麗人謀反之事,特命廠衛指揮使嚴無懼率人合府拿下,受審。」
馮勝大驚,連忙道︰「微臣沒有,微臣冤枉!」
嚴無懼道︰「宋國公得罪了,下官也是奉旨行事。」
隨即高喊道︰「都給我拿下,一個都不許放過。再給我仔細的搜,每一間房,每一個角落都不許錯過。」
眾衛連忙齊聲道︰「諾。」隨即開始行動,宋國公府,頓時像鬼子進村一樣,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到處是哭聲,到初是翻箱倒櫃的聲音。
馮勝一臉慘白的跌坐在那里,幾個妻妾更是滿臉驚懼,嚇得瑟瑟發抖,抱在一起。這時,幾個廠衛跑出來,道︰「回稟大人,從臥室床下的暗格里,搜查出這柄寶劍。」嚴無懼連忙接過來,細細查看,頓時發現上面的四個小字,「高麗神器」。
嚴無懼大驚,這下可就慘了,他雖一向只听皇帝的吩咐,可也知道皇太孫對馮勝的看重。上次的通告事件,他可就慢慢地琢磨出其中的意味。這次接到這個差事就知道不妙,要說宋國公造反,最不相信的就是他了,沒想到一查,竟查出這麼厲害的罪證來。
馮勝頓時目瞪口呆,就在此時,又有許多證據出來,搜查到的有許多財寶,珍稀美玉等,而且一看許多都是高麗珍藏。這下可真是坐實了,就算沒有謀反之心,貪污這麼多的財寶,也是大罪啊,何況還是征討別國之時呢。
嚴無懼仔細檢查了一翻,看了又看,卻是越來越無奈。馮勝呆了一下,大喊道︰「冤枉,我並沒有拿這些東西,冤枉,這是栽贓,栽贓啊!」
嚴無懼搖了搖頭,道︰「都抓走。」廠衛立刻上前抓人,頓時淒苦之聲,滿屋悲慘。這一天,宋國公府滿府三百口人,無一例外,全部被秘密抓起來。
宋國公府邸附近的整條街道都嚴密封鎖,這個異狀立時就被有心人偵查到,很快身在東宮的朱允炆就得知了。此時的他正和兩位佳人在游戲,自從老朱回京,他空余的時間就多了,正好好好地陪伴兩位佳人。
就在此時,小會子急忙忙的走進來,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朱允炆和小依還有莊青霜一愣,朱允炆連忙道︰「怎麼了?」還從未見過小會子如此著急的樣子呢。
小會子道︰「上午,一群廠衛封鎖了宋國公府附近的整條街道,時間不久,就撤去。奴才恰好從外面回來,連忙前去查看,竟發現宋國公府邸空無一人。奴才順著足跡一路查了下去,卻不料大雨清掃了所有的足跡,奴才無可奈何,只得回來前來稟告。?」
朱允炆頓時大驚,隨即大怒道︰「劉翰呢,他死哪兒去了?」
小會子連忙道︰「殿下,劉翰現在北方秘密辦事,還未歸來。」
朱允炆立時想起來,劉翰不是在東北一帶尋找余倩,怎能知道這事。于是接著道︰「黃乃超呢,馬上讓他來見孤。」
小會子匆匆而去,小依和莊青霜也知道此事嚴重,又見朱允炆滿臉的震怒之色,連忙一同走過來道︰「允炆哥哥,我們先下去了。」
朱允炆點點頭,有些失神的坐在案座上,無意識的拿起一本書,卻是立馬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遠處走得不遠的小依和莊青霜二人,頓時驚得回頭,見朱允炆這幅樣子,立馬擔心得不行,可是又不敢過來。
不一會兒,黃乃超急忙忙的走進來,他一直負責京師乃至江南一帶的情報。還沒等他行完禮,朱允炆氣沖沖的站起身,一本書就直接摔了過去,大聲道︰「這些天,你死哪兒去了?」
黃乃超大驚,連忙跪著道︰「殿下贖罪,微臣一直在京師與浙江一帶來往。」
朱允炆靜了靜,問道︰「今天上午宋國公府邸出事,你可知道?」
黃乃超連忙道︰「剛剛听說。」
朱允炆大怒道︰「剛剛听說,孤費勁心力把你安插在錦衣衛,許你高位,並且給你那麼多的錢財另行組建情報機構,廣招人員。如今也有幾年的時間了,難道孤要的效果就是,讓你出事之後,對孤說,剛剛知道?」
黃乃超連忙道︰「殿下贖罪,臣罪該萬死,一時疏忽,忽略了京師。」其實這也怪不得黃乃超,他負責整個江南地區的情報,還有江南江湖的情報,事情何其之多。前段時間,朱允炆主政京師,一直無事。
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江南一帶走動,整理消息。知道朱元璋回京後,他才趕回來監視諸人。也是沒料到朱元璋剛回京,就對馮勝動手,朱允炆就更不相信了。高麗一行一直很好啊,沒出什麼事啊。
朱允炆罵了幾句,才冷靜下來,接著問道︰「可查到什麼?」
黃乃超舒了口氣,道︰「臣昨晚突然查到蔣獻秘密回京,于是加以監視。本想得出結果後再報告給殿下,沒想到今天動手的卻是廠衛中的嚴無懼。臣一早得知消息,立刻派人跟隨,得知宋國公被秘密關押在京郊的一所牢獄里。」
朱允炆念叨,京郊的牢獄,那是廠衛秘密關押人犯的。連忙問道︰「你能與嚴無懼的人聯系上嗎?」
黃乃超連忙道︰「可以一試。」
朱允炆道︰「那立即去試,務必與嚴無懼聯系上。就告訴他一句話,保證馮勝近日不死,孤牢記在心。」
黃乃超立刻道︰「臣明白。」連忙匆匆而去。
遠在屋內的小依和莊青霜也听見了這番談話,小依還好說,莊青霜就有多震驚了,原來錦衣衛竟大部分人是皇太孫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