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5
審訊室的氣氛有些詭異，上躥下跳的賴黑被請出去後，雙方似乎對調了身份，項天成了審問之人，王德全則成了被問話之人。
「這種事以前經常做？」項天笑著問道。
「呵呵。」王德全尷尬的笑笑，算是默認了。
項天點點頭，表示理解，「也是，你們也不容易，整天累死累活的才那麼幾個錢，應酬還多，不撈點外撈還真不行。」
「項董，您能明白就最好了，呵呵。」王德全依舊賠笑，只是口氣無比恭敬，對項天也用起了尊稱。
導致這一情況發生的根本原因，乃是之前，賴黑出去後，項天也不跟王德全廢話，直接叫價一百萬，擺平這件事。一百萬啊，王德全幾年來也沒訛過這麼多錢，他也好，關勝也好，都有個原則，積少成多，不會獅子大開口，讓你有魚死網破的想法。
包括關勝之前勒索出租車司機，頂多是他這趟活兒白跑了，卻是不至于讓他家破人亡吃不上飯。也因此，這麼多年下來，被關勝他們勒索的人也都沒追究過，權當花小錢免災了。而關勝呢，也沒法指著這個發家致富。頂多是遇到類似項天這樣的肥羊，多宰點罷了。但關勝原本給王德全的任務額度，最低一萬，最高五萬而已。
項天這一開口，可是翻出n倍不止，王德全哪敢怠慢，莫不是財神爺下凡仙靈了吧。可是，他有哪知道，項天開的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
「我有件事不明白，你們怎麼會盯上我的？難道開奔馳的都攔著嗎？我可是下午才來的啊。」項天也沒說的太細，只是套話看看能不能問出背後主謀來，從接觸中看來，這個王德全簡直就是腦滿腸肥的廢物一個。
「呵呵，項董，您有所不知啊。」王德全神秘一笑，也是被項天的大方與態度蒙蔽，以為交到了不得了的富豪，人家一百萬都不比當回事，指不定家底多雄厚呢，以後隨便拔根毛給他，他就能花一輩子了。
于是，傻了吧唧的王德全看起來有巴結邀功的意思，居然痛痛快快的把關勝給供了出來。將整件事原原本本都說與項天听，甚至王德全還幻想著，這個勞什子所長也不干了，給項天做個保鏢也不錯。做不了保鏢，做個跟班的也行啊。
「關勝？他是做什麼的？」項天眯著眼，目光凜冽，好嘛，原來是下午開桑塔納那小子，這還真是財不能外漏啊，總會遇到那麼些想撿便宜的。前世的項天可沒少遇到類似的事情，處理起來也算是有經驗了。
「項董，這個關少可不簡單呢。」提到關勝，王德全一臉的敬畏嫉妒之意。這會兒，他卻是早已從欄桿後面開門走到項天三人這邊，拿了把椅子面對面坐著聊上了。
「要說人吶得投個好胎，你知道這關少他老子是做什麼的嗎？那可是咱遼省公安廳副廳長的獨苗啊。」王德全感嘆著掏出支煙，遞給項天，後者婉然謝絕，王德全便自顧的點燃享受起來，「你看看我，也不怕項董您笑話，今年四十多歲的人了，還窩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想當初咱也是有理想的人，可結果呢，被社會磨平了稜角啊。可人家關少，一出生就注定不簡單，唉，這哪說理去。」
王德全這是委婉的透露著對現狀的不滿，為他下一步的跳槽做鋪墊，他可真是想瞎了心。
「呵呵，你這話對我說不妥吧？你看我這年紀，不也是吃老子的嗎？」項天輕笑，他這人精還能听不出王德全的意思？不過就是納悶，一個所長居然想投靠他？而且還是沈海的，打算一輩子窩在旅大的項天要他有何用？
「不對，項董，我就倚老賣老說句良心話，我看過的人也不少，像您這般年紀這般氣度，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我看吶，您不是吃老本的人，恐怕是您自己本事大吧。」也不知這王德全是拍馬屁呢，還是真那麼厲害，看得出項天的不凡？
一旁的白雲黑土，自打項天報出一百萬這個數目時，便噤聲了。呃，具體說，是黑土噤聲了，白雲可一直沒說話。以黑土對項天的了解，項天這小子什麼時候有一百萬了？除非把天地娛樂賣了。所以，答案很簡單，項天這是在下套呢，黑土可不敢多嘴攪和了。至于說王德全信不信項天能拿出一百萬，則更簡單了，奔馳可就在派出所外面。
「那個賴黑是怎麼回事？」項天對王德全的恭維無動于衷，詢問起賴黑的事了。甭管這王德全如何一廂情願，項天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若說起來，那個幾乎快被項天遺忘的姜偉姜所長，倒興許還有點用。
「您說那小子啊。」王德全眉頭一皺，吐了口煙，「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您說他是個什麼東西，簡直就一地痞流氓，關少卻把他弄我這兒來了，一提這事就來氣。項董，我看他跟您好像有點過節。我得勸您一句，听說他是關少的鐵哥們，您可別跟他對著干。」
這王德全現在完全把他自己當做項天的人了，考慮事情的角度，也從項天這邊出發了。
「你能把關勝叫來嗎？」項天琢磨了一番，決定直接跟正主攤牌，這個王德全，他可一點沒放在眼里。
「您要見關少？」王德全心驚，他這跳槽的事八字還沒有一撇，現在可不敢輕易得罪關勝。除非項天確定讓他跟著一起吃香的喝辣的，王德全也許才能跟關勝對著干。
「怎麼，有困難？」項天看王德全一臉為難的樣子，心下冷笑，就這樣還想跟著我干？連這點決心都沒有，這樣的人，項天是肯定不會用的。
「把電話給我，我給他打。」項天冰冷的吩咐一聲，王德全這下不敢怠慢，趕忙將手機掏出遞給項天，便找好了關勝的電話。他看得出，項天有些不滿，仍抱有極大幻想的王德全可不想惹惱了項天。項天給關勝打電話，即便以後有差錯，王德全也有借口在關勝面前解釋，畢竟人家是掏了一百萬的主嘛。不得不說，這貨簡直是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什麼好事都想盡了。
「老王啊，都搞定了嗎？」電話接通，那邊關勝慵懶的聲音傳來。
「你就是關勝？」項天冷笑一聲。
「你是誰？」短暫的沉默，似乎關勝在那邊看了眼來電確認後，方才問道，「王所呢？」
項天瞅了眼王德全，那家伙大氣都不敢喘，看那意思好像不希望項天說出他來。
看在王德全剛才還算合作的態度上，項天倒也不想陷害他了，畢竟他這樣的小角色，想來也是徒有一番無奈。畢竟從剛才王德全的抱怨里，項天能听出，其中也確實有些發自肺腑的酸楚。
「王所跟我的人拿錢去了，是我執意要跟你聊兩句，才半強迫的從他那要來的電話。」項天沖著王德全微笑點頭，後者投來感激的眼神，甭管這借口關勝信幾分，總之王德全有了托辭，而且，比他之前給自己想的托辭要好一些。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關勝的語氣明顯輕松了許多，大概是听到錢到手了。
「呵呵，這就沒意思了，怎麼，敢要錢不敢承認？」項天諷刺了一句。
「你是什麼人？我听不懂你說的什麼，沒事我要掛了。」看得出，這關勝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即便錢到手，也不至于太興奮而露出馬腳。不過，這卻是他以為還跟以往一樣的小錢罷了。
「怎麼？我花了一百萬跟你聊幾句都不行？」一听關勝要掛電話，這哪行呢，項天趕緊拋出了他的「大蛋糕」，沒看王德全就是被這蛋糕砸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嗎？
「你說什麼？」電話那邊的關勝驚吼一聲，顯然也是被嚇得不輕。項天隱隱從電話中，听到那邊有些「叮呤當啷」的聲音，也不知那小子把什麼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