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9
不管是哪種關系的自己人，誰還沒幾個心月復、信得過的人呢？于是，鄒建國對秦香蓮也極為友好，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便也不用裝模作樣了。
「張雲天死了。」鄒建國是恢復了親切的笑容，但這開場白卻是一點都不好笑，反而異常沉重。
石破天驚的一語開場白，讓項天與秦香蓮也是微微動容。只不過，項天只是略感驚訝，沒有太多反應。秦香蓮則是難得一見的，有些石化的呆坐在那里。
張雲天是誰，旅大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段時間張雲天出事，看起來似乎對人們的日常生活沒什麼影響，但在一些圈子中，卻猶如核彈爆炸一般。其中，拋去官場，就以商圈最為嚴重。
秦氏還好些，他們算是憑借自身的地位，與官場有交集，也只是正常的往來，一切都走正規化。跟張雲天屬于平等的合作關系，雙方有過接觸，但也僅限于業務上。
可有不少依附于張雲天的企業，在張雲天出事那一刻，可謂炸了鍋。這里面，也有不少秦氏的合作伙伴，秦香蓮可是親眼看著那些人在這段日子里多憔悴。一是膽顫心驚，二是上蹦下竄的四處打點、探尋。可結果，除了一些風言風語的流傳，真沒打听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然而現在，跟著項天而來的秦香蓮，卻是意外得知了這樣一個消息，怎能讓她不驚。但更驚訝的是，鄒建國居然會跟項天說這些事，他們之間……或者說，這個項天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在這時，項天一副雲淡風輕的詢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呵呵，你這臭小子，一副……」鄒建國看了眼秦香蓮，方才繼續道，「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消息說，好像是張來出事了，張雲天自殺了。」
項天點點頭，他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幾率極低，沒想到最終還是發生了。張來一死，張雲天要麼拼個魚死網破，要麼便一蹶不振，甚至有可能走上極端。但他想蹦，容易嗎？省里不比市里，可不是他撒野的地方，況且還有那麼多人「關照」。
只是，走上極端，項天也只是一個念頭而已，他並不覺得張雲天能是自殺的人，但結果他還是死了。
「看你並不吃驚啊，怎麼，張來的事跟你也有關？」鄒建國笑著問道。
「人死茶涼，鄒叔叔，你來不會是就跟我說這事兒吧？」項天笑著回問，也沒說破，但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是項天還是感嘆了鄒陽一番，這老二還算義氣，張來的事連他老子都沒說，好吧，賣股份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你小子，當初跟張雲天那麼不對眼，這會兒卻是這麼冷談。唉，老張他這一輩子唯一做錯的事，估計就是惹了你這小魔頭吧。」鄒建國唏噓一句，雖說斗了這麼多年，但畢竟同事一場。張雲天犯事，他當然高興，但張雲天這一死，那份喜悅也淡了許多。
「說正事吧，小天，你跟陽陽一樣學金融的吧？不知道對這次的金融風暴怎麼看？」鄒建國打住了張雲天父子的話題，說起了找項天來的目的，當然，是迂回的。
金融風暴？這是第二次有人在項天面前提起這個話題了，得，還得解說一番。
……
一番簡短解說，鄒建國頻頻點頭，「唉，我家陽陽有你一半優秀就好了。你說的這些，倒是跟那些個專家差不多。」
「鄒叔叔，我哪能跟那些專家比啊。」項天聳聳肩，他可是知道在後世如何給專家下的定義，項天可不想跟那些人相提並論。
「嗯，那你覺得這次金融風暴對我們華夏有什麼影響？」鄒建國接著問道。
「您在開玩笑吧？」項天冷笑一聲。
「哦？」鄒建國玩味的看著項天。
「就咱這兒封閉的股市，有搞頭嗎？」項天先是嘲笑一句，接著嚴肅道，「其實，鄒叔叔，這點你這副市長應該比我清楚吧。咱們華夏政府，會眼睜睜干看著嗎？我對政府有信心。」
項天略有馬屁之嫌，但也是實話實說，雖然股市的封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當時華夏做的確實不錯。項天之所以嘲笑了一番股市，並非針對現階段，而是想起了後世的股市……能說髒話嗎？不能？那沒話好說，只能呵呵了。
「鄒叔叔，咱就別繞彎子了，有話就直說吧，咱倆誰跟誰？」嚴肅過後，項天再次打趣。他算是听出來了，先是張雲天，再是金融風暴，鄒建國似乎話里有話。
「臭小子，沒大沒小。」鄒建國笑罵，卻是挺喜歡項天這樣率真的態度，用項天的話說，這是「自己人」之間的態度。
「再等一下。」鄒建國看了眼門口方向說道，接著起身給項天與秦香蓮泡了杯茶。對秦香蓮，鄒建國總覺得眼熟，卻是一時想不起來，因此也比較客氣。副市長對一個秘書這般態度，著實夠得上讓人受寵若驚了。但秦香蓮是誰，仍舊泰然自若，或者說，這會兒的她，正被一個個難以想象的沖擊，驚得有些腦袋混亂。
「鄒叔叔，別客氣了，你就說到底什麼事吧？」項天苦笑，倒是沒留意秦香蓮的樣子，這會兒也沒功夫搭理秦香蓮。鄒建國的態度，讓項天有種黃鼠狼給幾拜年的感覺。
「行，那我就先跟你說說。」重新坐回，又看了眼門口方向，鄒建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小天啊，這會兒你鄒叔叔我可是來找你求救的。」
「您這玩笑可一點不好笑……」項天端茶的手微微一顫，鄒建國居然用上「求救」這一詞匯，加上剛才的談話內容，這事肯定小不了。該不是讓他項天去拯救亞洲金融風暴吧？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我這可不是玩笑，你知道站前的商業廣場嗎？」鄒建國問道。
「你說那個大坑？」項天開口詢問，同時余光瞄了秦香蓮一眼。
「是啊，就那個大坑……」鄒建國苦笑，正巧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緊接著鄒建國的秘書拿著一摞資料走進。
項天正納悶怎麼沒到這秘書，原來被打發去辦事了，看著那一摞資料，項天心說，估計鄒建國找他來的目的，都在這資料里了。
果然，屏退了秘書，鄒建國將資料丟在項天面前，「小天啊，這次金融風暴，上面打算借此大搞基礎建設，擴大內需，你先看看這份資料。」
「不用看了，這些個紅頭文件我可看不進去，您還是直說吧。」項天再次苦笑。鄒建國說的，確實是當時政府的一項應對措施，但這跟他項天沒關系吧。
「你這小子。」鄒建國再次笑罵，接著一臉頹廢，「唉，搞建設，可是哪來的錢搞？每年預算就那麼些，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鄒叔叔，你不是要跟我借錢吧？」
「你臉到不小，有多少錢？」鄒建國笑了，知道項天這是在故意搞怪。
「行了，遠了我也不扯了，你是個聰明人，該明白現在市里的困難。咱們還是言歸正傳，說說我找你來的目的吧。」鄒建國就這麼把秘書辛苦整理來的資料扔到一邊，這要讓他的秘書知道，指不定就躲角落哭去了。
「大坑的事？」項天問了一句。
鄒建國點點頭，「你說跟你借錢，這大概也算是吧。既然你知道那大坑，也該听說過商業廣場的規劃吧？」
「知道。」項天肯定道，怎麼會不知道，那可是旅大未來的一道風景。一邊應答著，項天又偷瞄了秦香蓮一眼……
「那你知道這規劃是誰提出的嗎？」鄒建國又問。
「該不會是張雲天吧？」項天還真不知道，但想到之前的對話，也不難猜。沒想到，這張雲天也算是為旅大做了些好事。
「就是那混蛋。」鄒建國突然火氣，「知道這商業規劃給了他多少預算嗎？結果現在剛挖了個大坑，就沒剩多少了。他選的那些負責這項目的公司，一個個都不干淨，現在更是撂挑子了。這可是旅大未來四年規劃的重中之重，結果被那混蛋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