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道路很窄,而且坑坑窪窪的,所以我們沒有選擇開車過去。老校長帶著我們翻過了一座山,一個小山村就出現在了山腳下。村子不是很大,正中間零零散散的有一些瓦房,周邊全是一些稻田,此時此刻,還有很多的村民正在村子里收割稻子。一個個忙活的不亦樂乎。
老校長指了指下面︰「徐老,你看,里下就是唐家村了。」
干爹點了點頭︰「老費,你回去吧。我們自己過去找就行了,你學校的孩子一時半會都離不開你。」
「不用我帶您下去了吧?老校長說道。
干爹搖了搖頭。
老校長倒是沒有堅持下去,估計心里也擔心那些小孩子們。
跟著我扶著干爹下了山。到了一個農田邊上︰「干爹,你等一會啊?我去問問他們唐果家在哪里?」
我一邊走著一邊掏出了兜里的一包煙,到了一個農民跟前,給他遞了一根煙︰「大叔,問你一件事行嗎?」
大叔笑著接過了我手里的煙︰「城市里的來的吧?是不是來調查計劃生育的啊!」
操!盡然會以為我是來調查計劃生育的。
我趕緊笑了笑︰「大叔,你誤會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唐果家在哪里?」
「你找她干嘛啊?他家親戚。」
我點頭︰「是的,我是他哥哥,他父親死了,我們過來拜謁。」
這大叔听見我這麼一說。跟著就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啊。你往前走吧,他家就在村口,你去看看,現在應該有很多的人都在那里,你去了很容易就能看見的。」
我點頭,到了個謝。馬不停蹄的跟著干爹又來到了村口。果然如那位大叔所說,此時的村口挺熱鬧的,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應該是周邊的一些村民。
在我面前的是兩三件破敗的瓦房,雖然知道這里窮是真的,但真沒想到,唐果家就住這樣的房子里。
干爹在旁邊推了推我︰「林楓,別發呆了。你進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點頭,走了進去,屋子里站著的村民看見我進來,目光就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沒有理他們。往里看了看,就看見屋子的正中間擺了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中年人。還面露微笑。
桌子的前面跪著一個女孩。身穿一身白衣服,隱隱哭泣。我仔細的看了看,確定那就是唐果。那麼那張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唐果的父親了。
這種披麻戴孝在農村里還是挺常見的。一般農村里人死後都是要做場法事的。此時,我也不知道唐果心里是怎麼想的?是不是想做場法事?還是從簡?
我往前走了幾步。旁邊一個中年人已經走了過來,拍了拍我︰「小伙子,你是干嘛的?」
我沒有理他。到唐果旁邊蹲了下來。
輕輕的拍了拍她︰「節哀順變。」
唐果慢慢的回個了頭,看見是我,明顯的頓了頓,跟著沒有征兆的就撲到了我的懷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小妮子這兩天肯定壓抑壞了。
我沒有說什麼。一只手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著。
唐果在我的懷里大概哭了幾分鐘,才漸漸變成了啜泣。良久,我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餐巾紙。遞給了唐果︰」唐果,別哭了,節哀順變。」
唐果默默地接過我手里的餐巾紙,擦了擦眼淚。然後哆嗦著說道:"林林楓你怎麼來了?」
「今天準備去醫院看你的,沒想到听到了這個消息。因為擔心你,所以就趕了過來。你怎麼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你知道不知道我會擔心你的?」
唐果搖了搖頭︰「我不想麻煩你了。」
我搖頭︰「你傻啊。我早就當你是我的妹妹了。還說麻煩不麻煩的。起來吧,別長跪著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就扶起了唐果,給他放到了旁邊的一張凳子上。
這時候,剛剛那個中年人又過來了︰「小伙子,你是誰,跟唐果有什麼關系嗎?」
我看了看他,唐果這時候在旁邊說話了︰「這是我叔。」語氣不是很好。
我听見唐果這麼說,就對著友好的笑了笑︰「你好,我是唐果的朋友,也是他的哥哥。」
中年人看了看唐果︰「果兒,是嗎?」
唐果點了點頭︰「是的,叔叔。」
中年人隨即笑了笑,也不理我,坐到了唐果的旁邊︰「果兒,剛剛跟你說過的話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唐果低下頭想了想︰「叔叔,你在讓我考慮一下。行嗎?」
中年人點了點頭︰「我下午再過來,哥哥的喪事可拖延不得。」跟著哼的一聲就走了。
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對這個中年人的感覺很不好。
慢慢的,屋子里原來聚集的人都慢慢散去了。偌大的屋子就剩下我,唐果。
干爹在外面跟一些村民說話,看來,這里大部分的村名還是認識干爹的。
我看了眼旁邊的唐果,頓了頓,還是問道︰「唐果,你父親的喪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唐果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靠我叔叔幫忙了。我父親也就這麼一個弟弟,不靠他靠誰呢?」
「那他剛剛讓你考慮什麼?」
「父親辦喪事要一筆錢,可是我現在哪里還有多余的錢啊,而且還欠下的那麼多的外債。所以我叔叔讓我將家中的幾畝地轉給他,他給我錢,好讓我將喪事完成了。」
我點頭︰「那不挺好的嗎?」
唐果笑了笑︰「是挺好的。一半的價格都沒有給到,他這是趁火打劫。知道我有求于他,不答應他不行。」
「操,他怎麼能這樣啊!他不是你家親叔叔嗎?」
「呵呵,親叔叔。我不這麼想。當初我父親住院的時候,村子里的人幾乎都給我借錢,就是這親叔叔一分錢都沒給我,而且自從我父親住院,他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你說這是親叔叔嗎?現在我父親死了,我自然不能將喪事一個人完成了。村子里見我還有親人,自然不會越俎代庖。他知道我有求于他,所以這才提出了這個無理的條件。」唐果說完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