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這才松了口氣,將體內剩余的丹元用魔氣封印起來。隨後,他的眸光掃向了秦宇。此時的秦宇已經進入深層次的入定,正在全力運功修復傷勢。畢竟連肋骨都斷了,五髒六腑都受了劇烈的震蕩,如果不能完全修復,此生的修為也要止步于此了。
過了不久,秦宇醒了過來,渾身傷勢好了一些,至少行走無礙了。
秦宇朝張墨笑著說道︰「這次多虧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憑借一人之力將那只式神滅殺,還加固了三位金丹真人留下的封印。如果論功行賞,一顆三階妖丹是少不了的。」
張墨的眸光平靜而淡然,說道︰「恐怕功勞是沒有,反而立刻就有生死劫難。」
張墨心如明鏡,許多事情都看得通透。一個魔氣境界的魔修就可以煉化得了浩然純正的金丹丹元,這需要多麼高級的魔功才能做到?不論是道門修士還是魔修,甚至是妖族,恐怕都要垂涎欲滴。更何況,他泄漏的功法遠遠不止這一點。神奇的現代文字血符,把巔峰鬼將煉成飛灰的強大魔焰,封印銀甲尸王的血魔封仙咒,快速恢復傷勢的吞噬魔功,這些東西都太不可思議。他泄漏的秘密太多,秦宇只要稍微透露一點,張墨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秦宇苦笑,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嘆道︰「其實,從你吞下那顆金丹開始,你就沒有退路了。」
張墨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你一開始說的就是假話吧?如果你真的把消息通知了龍魂總部,又豈會沒有人前來?茅山派三大金丹真人的遺物,想必能夠吸引許多尸位素餐的家伙前來。」
秦宇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沒有通知總部,應該是有人截下了這段信息。因為有人盯住了三大金丹真人的遺物,特別是三顆金丹。在這個靈氣日益微薄的世界,修煉最重要的就是資源。如果有築基巔峰修士得到一顆金丹,很可能就會聚元凝丹,成為金丹真人。更何況是三顆金丹,想必茅山派這些年一定也在尋找三位祖師隕落的地方,想要尋回遺物。」
張墨淡淡說道︰「你懷疑是茅山派的人?你自己不想要這三顆金丹?只要你能完全煉化三顆金丹,你就很可能會凝結金丹。這樣的誘惑,誰抵擋得住?」
秦宇苦笑道︰「如果說沒有動心,肯定是假話,但是現在卻不可能了。我想現在仇岩應該已經帶著人堵住了洞口。我們恐怕出不去了,都要死在這里。都是貪心惹得禍,我也算是罪有應得,只是連累了你。」
那個仇岩是奸細?張墨想想也覺得很有可能,畢竟要截留下秦宇的信息,恐怕只有仇岩和王鳴兩個人做得到。不過,張墨還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他?而且你既然知道是他,還為什麼要放他走?」
秦宇苦笑道︰「其實我也是才反應過來的,當時仇岩就神情有異,我以為他是擔心我。現在我才明白,其實他是在為我們過往的情分而心懷愧疚。我不怨他,畢竟他也是為了修煉資源。誰不想修煉到更高境界,掌握更強大的力量,縱橫靈異世界。」
張墨不知該怎麼說,他到這里本來就是為了看看情況,沒想到卷入了這一個莫名的漩渦。
沉思片刻後,張墨卻冷笑一聲,忽然沖到另外兩尊盤腿而坐的金丹真人尸體跟前,將兩顆金丹抓到手中。隨即,他打出兩道漆黑的魔氣,化作封魔咒的魔紋,印在兩顆金丹之上。既然已經吞下一顆金丹,茅山派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放過自己。既然如此,何必還要留下這兩顆金丹?
將兩顆金丹收了,張墨又將靈氣潰散的竹簡、玉如意、八卦銅鏡收了起來。掃了那口青銅棺一眼,張墨還是放棄了打它的注意,然後緩緩朝外面走去。
「不想死就跟上。」遠處一個聲音傳來。
這時,秦宇不再沉思,也跟了上去。
當張墨和秦宇出了洞口,只見上面立著三人。仇岩、王鳴,還有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打扮顯得極為滑稽,明明穿著短發、皮鞋,卻要穿著道袍,不倫不類。可是張墨卻笑不出來,因為這個人渾身的氣息浩瀚無比,比起張墨兩人的修為要超過太多,幾乎趕上了鬼將巔峰修為的青面惡鬼。
「識相的自己交出三顆金丹,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中年男子說話相當的霸氣,與古時修道之人的氣質截然不同。
秦宇眸光掃了仇岩、王鳴一眼,兩人眼神閃躲,不敢對視。秦宇淡淡一笑,眸光轉向中年男子,說道︰「這位想必就是茅山派當代掌門玄虛真人吧?」
玄虛卻冷笑道︰「金丹未成,真人的名號擔當不起。你有何說辭也要快些,我的耐心有限。」
秦宇還要說什麼。張墨卻淡淡說道︰「你沒發現他看你的目光是和看死人的時候是一樣的。你再說什麼,又有何意義?枉你在靈異世界這多年,卻還不如我透徹。」
玄虛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不錯,你們兩個在我眼中都是死人。所以,你們都去死吧!」
玄虛說完,渾身真元激蕩,接連點出兩指。兩道猶如實質的青色指勁襲向張墨、秦宇兩人。
雖然玄虛只是使出茅山派低階的破虛指道法,但是在他渾厚的真元加持下,卻讓人無法輕視。
秦宇功力損耗太多,那里有力量抵擋,只是閉目等死。仇岩和王鳴見了,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
張墨見狀,也是接連兩指點出,兩股黑色的魔氣凝聚成線射出。這正是魔靈指,混沌魔典中一門低階的魔功。四道指勁相交,都消散無形。
玄虛大吃一驚,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張墨的修為境界在他的眼里清晰無比。什麼時候相當于煉氣境界的魔修可以對抗築基境界修士了?他不知道張墨煉化了金丹丹元,體內的魔氣發生了蛻變,精純度還在他的真元之上。這才能夠市張墨看上去跟他打成平手。
不過,玄虛卻以為張墨功法玄妙,隱藏了修為。當下他不再隱藏手段,祭出一枚白色丹丸。這丹丸通體散發著銀芒,鋒芒必露,仿佛一把鋒利的劍器。在玄虛真元的催動下,丹丸迎風就漲,變成了一柄白色的三尺劍器。劍器化光,一道銀色劍光射向張墨。
「劍丸!」張墨驚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作為符大宗的茅山派的掌門壓底箱的手段居然是劍丸之術。這飛劍速度何等之快,張墨還沒來得及拔出背後血魔劍,一道銀色劍光就到了他的脖子邊。
生死一線,張墨爆發了最大的潛力,在零點幾秒內生生將身子挪動了一寸,雖然他的脖子上依舊留下了一道血色痕跡,其實卻是躲過了這絕殺一擊。
劫後余生,張墨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悄悄將體內另一道封魔咒打開一個缺口,頓時一股浩大的黑色魔焰沖出丹田,凝聚在張墨右手。
隨即,玄虛的劍丸又化一道銀色劍光斬來。
張墨冷笑一聲,伸出右手,一把抓向劍丸。
他這劍丸是二階的,何等鋒利,普通一階法寶根本抵擋不了兩劍。玄虛暗道張墨找死,只是神念操作劍丸筆直斬去,想要將張墨的手斬下來。
只是張墨早有算計,右手內蘊藏的強大魔焰一吐,那劍光頓時被打回原形,化作一枚銀色劍丸。而黑色魔焰卻緊緊纏住了銀色劍丸,以劍丸上附著的真元做燃料……
玄虛幾次神念控制劍丸吞吐銀色劍氣,都不能撲滅,反而是他在劍丸上留下的烙印快要被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