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洛風本來就想請瑤瑤,他送章大爺到醫院搶救,瑤瑤及時地簽名做擔保,才使章健甫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他才做好事做到了底。為這一點,他就該請一下關瑤瑤這個小妖精!
瑤瑤翻了翻眼皮,想了想,「嘿嘿,哥哥今天大方了,蔓蔓,不要放過這個讓他出血的機會,我想想,我們到燒烤街好吧,嘿嘿!烤羊串啤酒啥子的,我們今晚要喝個飽!」
蔓蔓推了推瑤瑤,「我們回去吧,不要讓人家亂花錢!」
「切!」瑤瑤擰了蔓蔓一把,「錢是你們家的呀?現在就知道替他省錢呀!還想當我嫂子啊?不行!哼!」
蔓蔓很是無奈,「那我回去--」
「一起去吧!」洛風笑了笑,「蔓蔓不經常回來,這次說啥也要在一起玩的!我要趁這個機會請瑤瑤,以免多年以後,我有腦梗塞心髒病什麼的進了醫院急救科,瑤瑤好多多關照我呀!蔓蔓算是陪著,好嗎?」
這下蔓蔓沒法推辭了,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拉著瑤瑤的手,「就由著你瞎鬧吧!」
瑤瑤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當然也不讓別人省油。
燒烤街是在湍豐縣河邊商業街區的一條不算寬的街道,但那里車輛很少,主要是新建的居民區。因為是新區,所以街上十分整潔,街兩邊的地帶十分開闊。
瑤瑤拉著蔓蔓的手在一旁緩緩地走著,洛風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瑤瑤不時地扭了扭頭,想看到洛風是否有心疼的神色,但是洛風一臉的淡然。
「洛風,我听說,有可能把你招進龍灘鎮的機關食堂?」瑤瑤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洛風心里一緊,「你知道什麼?」
當著一個原壇省醫科大學和一個中央音樂學院的美女的面,去談自己要謀取的工作,真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難道鄭一鳴給瑤瑤說這個事情了?估計不會吧,在關志飛心里,瑤瑤也就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屁孩!
「我在家里,听到我爸給勞動局的一個叔叔打電話,說是在上次報的鎮政府機關後勤人員名單上再添一名︰洛風!然後呢,他又給秘書打電話,讓秘書把你的資料填寫到一個表格里,送到勞動局!我想,你小子可能下個月就能拿到工資了!哼哼,讓你請客出點血還有什麼可心疼的?」
原來如此!洛風心里有些高興,自己進鎮府的事已經走上程序,看來關志飛不是開的空頭支票,既然這樣,晚上好好款待一下關家兩個大小姐,那是應該的,感謝關家小姐,和感謝關志飛是一回事!
蔓蔓看了一眼洛風,聲音輕柔地說道︰「洛風也快要上班了嗎?祝賀你啊!」
話一出口,蔓蔓覺得有些淒楚,瑤瑤也在湍豐縣醫院工作了,洛風也開始工作,自己卻還在為父親的事奔忙著,而且過著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生活。因為她家的房子也被檢察院和法院查封了。
洛風看到蔓蔓的黯然失色的神情,連忙指了指這條街的前端︰「蔓蔓,你看看那邊,全是烤羊肉類的,羊系列東西--羊肉串,烤全羊,還有羊湯之類的東西!還有烤魚烤雞翅什麼的;再看那邊兒,都是其他的吃的,大多是你們女孩愛吃的涼皮面皮之類的東西,再往那邊兒,是咖啡廳和西餐館什麼的,咱們到哪里去呢?」
蔓蔓扭頭看了一眼瑤瑤,「你說呢?」
瑤瑤翻了翻眼珠子,望了洛風一眼,「咖啡廳和西餐館什麼的都是坐在屋里吃的,夏天坐屋里好難受,就是空調開著也很悶氣的!既然來這里就是要吃燒烤的,還是到燒烤攤那里,一次帶兩個美女來吃飯,很拉風的,讓他拽一把吧!」
洛風拍了拍口袋,「沒問題,我帶的資金充足,就算瑤瑤吃成小肥豬也夠!走吧,我們找一家干淨的地方坐下來!」
時值下午六七點,夏日的太陽落山很晚,天空中一片金紅色的雲霞,把人的頭發和臉龐輪廓染得如果瓖金一般。
街邊各個餐飲店已經打開了門,老板們正在指揮著員工往外面搬桌子,很快就餐的人群就要蜂涌而至,他們都喜歡坐在店外面吃飯,在這樣的夏日,實在是生意火爆的時刻!
洛風眯著眼楮,一邊走一邊看著,他指了指一個掛著「板面世家」招牌的店鋪,對瑤瑤說道︰「就坐這家吧!我以前和同學來過這里。他們的烤羊肉串是請的幾個少數民族師傅做的,味道很正宗!而板面是本地的祖傳師傅,也不錯!」
這時在店里面的老板看到洛風帶著兩個女孩在指自家的招牌,十分親熱地跑了出來,「帥哥,美女!請坐!--是坐外邊吧?」
說著,老板指使伙計將一張方桌和周邊的幾把椅子又擦了擦,十分殷勤,這樣一來,就算是有些客人猶豫不決,他們也不好意思往別的地方去了。
瑤瑤拉著蔓蔓坐了下來,老板朝兩邊的店看了看,很是得意,因為自己這邊已經開始上人了。伙計很快拿出來菜譜遞了過來。瑤瑤拿起菜譜放到蔓蔓面前,「姐,你點吧!」
洛風補充一句,「蔓蔓不常回來,你點吧!咱們這條街的羊系列燒烤不錯,比苑凌市的都強!畢竟我們這里少數民族的多,羊肉做出來的最有純正風味!」
蔓蔓輕輕打開菜譜,「呀」了一聲,看了看瑤瑤,「這麼多啊!--我不知道點什麼啊?」
瑤瑤拍了拍蔓蔓的胳膊,「很簡單,看價錢,點最貴的嘛!」
洛風笑了起來,「不是我小氣,最貴的未必好吃!--就那個烤大蟹吧,很腥的,都是外地凍好拉過來的,一點也不新鮮!貴在運費上面!要是蔓蔓不知道什麼好吃,就讓瑤瑤點吧!瑤瑤你沒必要這麼損,為了讓我多花錢而去吃一些貴而不美的東西!」
瑤瑤嘿嘿笑了笑,「好吧,放你小子一馬!--老板,先烤60串羊肉串,我再看看還要什麼別的--」,說著瑤瑤認真地翻著菜譜看了起來。
洛風看了看招牌,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然後站起身對瑤瑤說道,「你們兩個先坐,我到店里面去一下,一會兒就出來。」說著轉身朝店里面走了進去。
「這小子是不是上廁所去了?」瑤瑤低聲咕噥一句。她指了指菜譜,「姐,這個麻辣盤鱔你喜歡吃吧!--咱倆都喜歡吃辣椒,呵呵,店家,來一盤麻辣盤鱔!--對了,這個鹵羊蹄好吃啊!巨爽噢!--店家,來一份!」
蔓蔓沒有說什麼,只是捋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輕輕地依在瑤瑤的身邊。
「--吱」,忽然傳來一陣剎車的聲音,瑤瑤和蔓蔓抬起頭,朝街邊看了看,原來是一輛黑色的奧迪來了個飄移,在旁邊的一家店的外面停了下來。
瑤瑤沒有在意繼續看菜譜,蔓蔓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車牌,怔著了。這輛車的車牌了是r200002,正是湍豐縣縣委的車。準確地說,是湍豐縣縣委書記的座駕,以前蔓蔓坐過好幾次,當然,那是關又村任縣委書記的時候。
蔓蔓怔怔地看著那車牌,隱入了回憶,往事如同畫面再一次浮現︰關又村走到車前面,秘書上前打開車門,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然後秘書關上門,黑色的奧迪平穩地滑行出去,如同黑色的巡洋艦在縣城里穿行著。
有幾次,關又村到別的地方度假,也是司機開著這輛車。她記得媽媽背著提包走了過來,關又村拉開車門,媽媽坐了進去,然後招了招手,蔓蔓也跑過去擠著媽媽坐了進去,然後媽媽往另一側挪了挪,蔓蔓關上了車門,然後關又村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這輛車帶著他們去往外地風景旅游地點,全家度過一個個舒心溫馨的假日!
正在遐想回憶的時候,車輛駕駛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年齡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走了下來,他圓胖臉,皮膚略有些黝黑,頭發有些卷曲,脖子上戴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他剛一關上車門,就看到了目光直呆呆地看著這輛車的蔓蔓。
「咦,你不是--」那司機仔細打量著蔓蔓,過了兩分鐘才大叫一聲,「你不是關蔓蔓嗎?」,說著,一搖一晃地走了過來。
這時盯著菜譜看的瑤瑤才抬起頭,看著這位不請之客,微微地皺起眉頭。
「我靠!你沒有受審呀!他娘的,跟著你爹,老子沒有落多少好處,檢察院進了三次!你居然沒進去?嗯,沒有你的啥事?」司機叫盧寶,蔓蔓好像听說過,這個家伙初中二年級畢業後,就到縣委行管局里面混,他沒有什麼本事,就一直是開車。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蔓蔓坐這輛車,盧寶一見她就是熱情地打個招呼,一直都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也從來沒有說什麼多余話。
蔓蔓「嗯」了一聲,低著頭,「我只是個學生,什麼都不知道!」
瑤瑤合上菜譜,放到桌子上面,冷冷地看著盧寶。
「我**的,你只是個學生!錢呢?!你老子貪的錢呢?他媽的湍豐縣人們兩千多萬集資沒有影了,錢到哪里了?」盧寶在桌子邊坐了下來,一揮手把菜譜推到了一邊。
蔓蔓低著頭,貝齒輕輕咬著紅潤的嘴唇,身子微微抽搐著,很顯然已經在哭泣了。
「姐,你別哭,別怕,沒事的!來--擦擦」瑤瑤伸手在提包模著,好像在找紙巾的樣子,但暗暗里模到了手機,按著110幾個鍵,接著她拿出了幾張紙巾遞給了蔓蔓,柔聲說道,「姐,你別怕,我去個廁所,兩分鐘就過來!沒人敢吃你!」。說著,瑤瑤起身朝店里面走去,然後到廁所那里一看,共用的廁所開著門,洛風並不在里面。瑤瑤把手機湊在耳邊說道︰「喂,110嗎?我們在燒烤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