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千里和牛子沖趕到了湍豐賓館的房間里,看到了胡貴強,一一打著招呼。
姬夢祺一扭身鑽進臥室里,換上了衣服,又開門走了出來。洛風咬了咬牙,心里罵了一句,「這小**真是差一點殺了人!」
胡貴祥對榮千里和牛子沖很尊敬,畢竟人家是請來給自己拍攝宣傳片子的。他微笑著問牛子沖,「牛導,今晚是在賓館里吃飯,還是在湍豐縣別的地方換個口味嘗嘗?」
牛子沖如果開口回答,肯定要說︰「隨便了!」或是說,「不管哪里都可以!」
但是榮千里知道,于是給胡貴祥說道︰「牛導吃賓館里的飯菜都吃膩了,吃得沒有一點靈感了!我們還是帶他吃點風味特色小吃!畢竟以後牛導再來咱們湍豐縣的機會少啊!」
姬夢祺走出來坐在沙發上,拿著電吹風接到插座上,一按開關對著頭發呼呼呼呼地吹了起來。她擔心自己胖,到哪里吃都無所謂,反正給自己規定過只吃八口飯!
胡貴祥卻是想巴結姬夢祺,點頭哈腰,一臉的媚笑,看了她一眼,「咱們尊重女士,看咱們大主播想吃什麼?」
姬夢祺沒有理他,只是看了牛子沖一眼,意思是要照顧牛導的,按牛導的心意來。
胡貴祥抓了抓頭皮,想了想,「牛導,本地晚上能吃的小吃,我給你報一報︰牛肉湯、胡辣湯、燴面、板面、餛飩、蒸餃、窩子面」
牛子沖也不知道什麼好吃,想了想就說道︰「那就吃餛飩吧!」
「好!」胡貴祥又朝姬夢祺看了一眼,姬夢祺表情冷冷的沒有任何反應,胡貴祥沖著榮千里笑了笑,「榮記者,那咱們就去吃餛飩吧?我來的時候帶的是一個商務車,咱們一塊兒下去吧,都坐得下!」
洛風也掃了一眼姬夢祺,用目光告訴她,「促狹鬼!以後別犯到我的手里!」,然後對榮千里和牛子沖說道︰「你們去吃飯吧!等明天閑了我再找你們聊!」
牛子沖一把拉著洛風,「別回去了,小老弟!咱們一起去吧!」
雖然見的時間短,但是牛子沖感覺洛風這家伙是個坦蕩誠摯之人,又感覺他有些見識,說什麼也不讓他走,榮千里也拉了一把洛風,不讓他離開,「已經晚了,又沒什麼事情嘛,吃完了你再回家!」。
洛風無奈,只好說道,「好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姬夢祺到了里屋,把什麼霜啊蜜啊的東西涂完了,提著一個款式時尚的包包挎在肩上,「那好吧!咱們去吧!」
胡貴祥來的時候,坐的是一個警用商務車,已經停在了湍豐縣賓館的樓下。一行人走出賓館樓時,胡貴祥拉開車門,讓牛子沖坐在前面,這是湍豐縣的尊眾方式。然後慌忙拉開後面的門,讓姬夢祺、榮千里、洛風坐了進去。接著自己鑽進另一輛警用桑塔娜,發動著引擎,帶著商務車駛出了湍豐賓館。
洛風和榮千里、姬夢祺坐在商務車後面,姬夢祺象一個石雕一樣冷冷的表情漠然。她既瞧不起榮千里,也瞧不起洛風。
但是洛風卻和榮千里已經十分熟絡,他輕輕地拍了拍榮千里的胳膊,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榮哥,最近又在四處敲錢吧?有收獲嗎?」
榮千里嘿嘿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洛風卻在耳邊說道︰「明人不做暗事嘛!在電視台估計你那個死工資也不夠花!對了,我倒是想給你爆個料,就不知道你有膽量沒膽搞掂這個事!」
「噢--」榮千里沒有說什麼,但是已經露出了有興趣的表情,洛風又向著他耳朵貼近一些,「我听說一件事,有個警察,把一個父母雙亡,孤立無靠的農村小姑娘給糟踏了!但是,這個小姑娘沒有證據,她試著去告這個警察,但是沒有結果--」
榮千里一听,覺得這個事很有價值,但是按著他這個職業新聞敲詐人的專業水平來看,卻是沒有意義的一件事情!因為洛風說了,那個小姑娘沒有證據,這樣一來,他們也不好下筆啊!
「沒有證據嗎?」榮千里問了一句,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洛風嘆了一口氣,但是又低聲說道︰「那個小姑娘,現在還在這個警察掌控之中,以後呢,還有可能要發生類似的事情!你有沒有辦法取證?」
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是榮千里心里基本上有了譜。他伸手捏著下巴,分析著洛風說的事情。說實話,若是一般人听有警察殘害民女,可能不太相信。但榮千里干得的是記者,知道世上的事,千奇百怪,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牛子沖在副駕駛的位置坐著,他轉過頭來,隔著鋼網給姬夢祺招了招手,姬夢祺往前湊了湊,兩人一起探討著今天拍片的得失。
洛風又和榮千里閑扯幾句,基本上已經判斷出來,這榮千里和胡貴祥,以前也沒有什麼來往。純粹是因為這次拍片而遇到一起的,所以他分析榮千里會做這個買賣的。現在他感覺自己是一具商人,把一具很有價值的東西賣給別人!既然是賣,就得像個商人一樣,于是洛風裝出不在乎的樣子,用胳膊肘給榮千里輕輕地推了兩下,「榮哥!這個賣買你做不做?這新聞,絕對有價值!你告訴我,能敲來多少錢的新聞,你才願意出手?」
榮千里表情十分平靜,輕輕地說了一聲,「最少五萬!」
洛風笑了笑,「榮哥的胃口不大!五萬,呵呵,你想一想,如果把這件事給捅出雲了,他要坐牢,要開除公職!你想想,你說的五萬算個什麼?別說五萬,我估計你讓他拿出十萬,他都願意!」
榮千里的聲音壓得很低,很鎮定地說道︰「小兄弟,你不明白!和這種髒警察打交道,其實並不相你想信的那樣簡單!如果你的證據不能把他拉下去,不能讓他月兌下制服,鎯鐺入獄,那你就危險了!--更何況,這種警察,往往和流氓無賴打交道,很危險的!說實話,我真不想干這活,想取證,成功率太低了!」
洛風一想,這倒也是真的。那胡貴祥在湍豐縣也算是個著名的流氓,黑白兩道通吃,如果拿捏不住他,那反而得罪這個凶神了!這樣一想,更多的問題也來了,就算是榮千里取到證據,胡貴祥願意拿錢消災,那得按民間的規矩來,收了錢,那就不能將證據曝光,也就不能將他送入監獄了!但是憑著前世今世合起來近百年的經驗來看,如果什麼事情考慮得太多太細,那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既然要干這件事,洛風就想把這件事的價值再提高一下,于是低聲對榮千里說道︰「榮哥!我告訴你,這件事,決不是五萬塊錢的利潤!--我告訴你,這個警察不是一般的警員,他是一個正股級的,怎麼說呢,算是派出所所長的級別吧!你想想,五萬?哼,我覺得你要十五萬都能要來!」
榮千里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好象有些動心了,但是,他還是十分冷靜地想了一下,很平和地說出幾個字︰「利潤越大,風險越大;風險越大,利潤越大!」
「什麼意思?做不做,榮哥?」
「做!」
看榮千里有意,洛風向他湊得很近,在他耳邊用極低地聲音說道︰「湍豐縣公安局110指揮中心,大隊長胡貴祥。受害者是里面的一位女孩,臨時工。案發地點,就在胡貴祥的辦公室里!」
雖然榮千里看過許多丑惡現象,但這樣的事情真讓他震驚,這次來湍豐縣,和胡貴祥聯絡,由他配合著拍專題片,只覺得他為人和氣,一派正直的樣子,怎麼能是這種故事里的主人公呢?他嘴里喃喃低語,「不會吧!看不出來啊?怎麼可能啊?」
洛風嘿嘿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榮千里的肚子,「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其實自己也有點兒不相信這事,但是他知道關蔓蔓的純潔與善良,所以他相信關蔓蔓,而關蔓蔓相信範小鳳的樸實純樸,所以洛風才確信無疑。
下午拍片時,胡貴祥問他們去不去110指揮中心拍,牛子沖說只拍一個警車出大門的鏡頭就行,按照工作流程,是到明天才拍的。榮千里心里有了主意,他決定給牛子沖建議一下,再多加幾個鏡頭,要到110指揮中心的辦公樓內拍,這樣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爭取想辦法拿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