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小莊,我是你爸爸,快醒醒!你要堅強!」陳炳義在夢中喊著陳莊的名字。叫喊聲越來越多,甚至藍玉雪那張甜美的笑容也出現在夢中。
「爸爸!」陳莊猛然睜開雙眼叫道。眼前根本沒有任何人,剛才那只是夢,左臂又疼起來,看著被子彈劃過的傷痕,不由得又想起家來。
望了望四周,陳莊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大片的草地中,草地里長滿各種各樣的草,有些草已經微微泛黃。草的下面濕濕的,某些地方甚至可以見到一些小水窪。
陳莊扶著胳膊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正位于一座大山的下面。山很高,上面長滿雜草。這時候,才體會到什麼叫大山,以前在自己家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山。
陳莊咬緊牙關看著腳底下,突然發現在不遠處有一條坑窪的小路急忙走過去。小路很窄,只能有半米多寬,這也只不過是人走多才成一條小路的,上面還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腳印,根本不是刻意修的。陳莊松口氣,太好了這里有人經過看樣子自己應該很快就可以離開著大山,也不用擔心自己今晚會被野狼或野狗吃掉。
小路坑窪的路面積一些雨水,走過去還可以在里面看見自己的倒影。陳莊就這樣沿著小路漫無目的走著,眼看越走越遠,路兩旁的草卻越來越高。難道是自己走錯,他的心里犯起嘀咕,不可能,自己分明是沿著這腳印走的,怎麼會錯?不管了,如今都走到這一步,想要回頭也是很困難,要錯就錯到底!
天空仍是陰陰的,陳莊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不過老早就覺得自己餓,模著自己變癟的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現在才體會到獨自一人迷路時的感覺是多麼的悲慘,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倒霉啊!
幸虧自己不是在沙漠里,否則自己不真得渴死。這個鬼地方也真令人討厭,走這麼久咋就沒見到一個人呢?「駕,駕……」遠處突然傳來騎馬的聲音,且聲音越來越近。陳莊心里大喜,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十幾個騎馬的人從前面幾十米的草地中穿過,為首的是一個留著光頭的男子,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過看他的樣子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自古英雄出青年’,二十多歲就能夠帶領這些人,可真不簡單。
光頭的腰間別著兩把槍,騎一匹黑棕色的馬,馬的尾巴還是白色的。跟在光頭後面是一群背著長槍的人,形態各異,長臉的,短臉的,長發的短發的都有。還有一個半邊短半邊長頭發的人,陳莊卻撲哧一聲笑起來,那發型就是自己曾經班主任稱的‘陰陽頭’,以前只听班主任說過,沒見過,沒想到今天能夠在這里見到,真是天下之大,無巧不有啊!要在當代社會,這樣一群人走在大街上我想回頭率比寶馬,奔馳都要高。那些平時再蠻橫的小痞子見到這樣一群人,也只能乖乖繞道而行,現在才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
那一群人依舊在草地里奔馳,似乎也沒有人注意到陳莊的存在。他想上前去請他們幫忙,但又猶豫萬一他些人把自己殺死,自己可怎麼辦?那一群人可都是土匪,惹不起!但不請他們幫助,自己就要在這里迷路,走不出去也是要死的。
到底是選擇哪一個,陳莊猶豫不決。拼了,大不了一死,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就跟他們走。猛然一抬頭,陳莊傻眼了,剛才那些人早已不見蹤影,自己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太優柔寡斷,下次可不能再這樣子,否則以後可真的要吃大虧。
事情到這一步,也只能順其自然,就按照剛才那些人走的那條道,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幾戶人家呢!
走近,陳莊才發現剛才那些人走的竟然是一條大道,上面除馬蹄印,還有一些車輪子印,根據自己判斷這些車輪印應該是馬車留下的。這條路離遠看還真不好找,路的兩旁都是一些半米多高的雜草,怪不得自己剛才沒看見呢。不是自己視力不好而是真的不好找。
順著這條路陳莊緩緩的往前走著,胳膊上的傷很痛,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時的往下掉。走在路上,陳莊由于滴水未進體力大減,眼楮慢慢的出現幻影,撲倒在路邊的草地上。陳莊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幻覺,自己要振作,自己可不能就這樣死掉,自己還沒孝順爹媽呢!還沒找到藍玉雪呢!自己還得為師父報仇!快起來!陳莊!但最終陳莊只覺得眼前一片烏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
朦朧中,陳莊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什麼人抬起來,然後又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陳莊想睜眼但怎麼也睜不開,仿佛眼楮像被膠粘上似的,只能任由宰割。但過不久,又感覺到有一種液體緩緩流入自己的體內,那種東西自己從來沒有喝過似乎還有點辣,不過不是辣椒水般得那種辣,只是一種獨特的辣,辣中還帶著某種香味。緊接著,陳莊就感覺到身體里好像有一股力量,在血液里流蕩。
陳莊慢慢的睜開眼楮,只听耳邊傳來︰「醒了,醒了,二當家的!」
隨後,一個身影就在陳莊的眼前出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位陰陽頭。這時,一個光頭也走過來,看著虛弱的陳莊就吩咐炊事房的老卯子做一碗熱粥來。
陳莊眨眨眼楮,才猛然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周圍站著剛才從自己面前路過的那一些土匪。陳莊連忙大叫道︰「你們想干什麼?我怎會在這里?你們又是誰?」
陰陽頭看陳莊一眼呵斥道︰「小子,你咋這麼不懂事呢?我們好心救你,和我們說話時語氣客氣點!」原來,陳莊路上昏倒,被兩個巡山的土匪發現,見他胳膊上有傷便將他帶到山上,隨後又報告給二當家的。
陳莊剛一坐起來,突然又感到頭暈乎乎的,緊接著又暈倒在地。站在一旁的光頭突然大笑一聲指著陰陽頭呵斥道︰「你看你!剛才就不應該給他喝這麼多的酒,這小子,酒力不好,你看看又暈倒!你快給他扶到屋里去,好好看著他別讓他跑了,否則看我不打你!」
陰陽頭滿臉委屈地看著光頭︰「二當家,我怎麼會知道這小子酒力這麼差,這不能怪我!」
「敢頂嘴!」光頭叫道,同時又在陰陽頭上敲一記。
陰陽頭連忙模模剛才被敲的地方︰「不敢,二當家的。」便立刻攙起陳莊朝屋內走去。看著陰陽頭被訓,其余的幾個土匪紛紛嘲笑。
光頭卻一臉嚴肅︰「笑啥笑,快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人群立刻停止哄笑四散而開。
夜幕漸漸落下帷幕,山頭上點起火把,將整個黑虎山照的很亮。光頭走進一間別具一格的屋子,屋子里一個留著短發的男子坐在一把黑色的椅子上。椅子後面的牆上掛一幅黑虎圖,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黑虎山的大當家王超,今年二十多歲,穿著一身彰顯霸氣的黑衣,腰間別一把很精致的手槍和短刀,人送外號——王霸先。
光頭是黑虎山的二當家名叫王二虎,與王超是一家子的,年齡比王超略小一些,身手比王超略差一些。王二虎走到王超面前坐下來,看著愁眉不展的王超問道︰「大哥,在想啥的?」
王超抬起頭看著王二虎︰「沒啥!就是想家,娘還在小城里,不知現在過得怎麼樣。不如明天我們回城里去看看娘如何?」王二虎點點頭便是同意︰「大哥,是有些時日沒去城里,明天給娘帶點東西,爹喜歡喝老酒,給他老人家帶一罐子,行不?」
王超嗯一聲︰「行,兒行千里母擔憂,我們這些做土匪的,每天都得把小命掛在褲腰上。二老天天為我們擔憂,我們要不孝順他們可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是啊!孝道是中華民族流傳千年的傳統美德,不孝可真是王八羔子!」王二虎罵道。
「就這樣說,老二快回去睡覺,這也不早,明天一早還的進城。你看炊事房里還有多少酒,明天是不是再買些來?」王超問道。
「知道,大哥,我先回去。」說完就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