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秋夢 第三十五章 宣泄

作者 ︰ 六洱羋童

北風呼呼刮得山頭,陳莊獨自一人坐在山頭看著遠方,眼神中仿佛在期待著什麼。綠色小說太陽無精打采的掛在天空上,周圍晚霞的邊緣好似貴婦人一般抹上濃濃妝,頭頂上不時飛過山鵲用沙啞的嗓音唱著那種沒人去欣賞歌謠。

正義是需要人去維護的,面對小鬼子侵略,中國人是不屈不撓的,就像自己曾經的師兄師姐。正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是需要流血犧牲的,仿佛這世界的一切為和平而戰的人都將會成為歷史。

「小子,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一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莊剛一轉頭,王超就在旁邊坐下來便急忙解釋「沒沒什麼大哥,我就是想著過往,我喜歡回憶曾經,曾經的人和事總會給我許多的感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或許是因為自己性格的原因。」

「哦」王超笑笑「那你給我講講什麼給你感觸?」

陳莊深思一下︰「曾經的那些人,自己的這一生真實經歷太多,自己比一般的孩子更要經歷得多。自己的這一生中有太多的不如意,那些親人的離開,朋友的離開,生活上的坎坷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就是因為這些?」王超淡淡一笑問道。陳莊點點頭。「你也太悲觀,親人朋友的離開是很正常的事情,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人會在你身邊一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不過是我們人生中的過客,要學著承受離別。離開,自古就是讓人感到很無奈的,在一生中如果能有幾個知心朋友生死兄弟,那麼這一生也就值了。」王超安慰著。

陳莊努力的點點頭,此刻的心里仿佛將那些事情看得有些淡。繁華殆盡,望各安好;落夢曾生,我藝永恆。有時候想想曾經的那些開心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一種快樂,人生很短暫就應該時刻保持著樂觀的精神。無論在什麼樣的處境中,能夠坦然一笑那是一種豁達的心理。

「大哥,難道在你的一生中就沒遇見有什麼讓你很有感觸的事情嗎?」陳莊傻傻的看著王超,眼神中渴望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結果。看著他那期待的眼神王超仔細想想但還是搖搖頭。

「真的沒有嗎?」陳莊顯得有些失望,神色慢慢的變得有些暗淡。

「如果說感觸的話我還真的很少有,不過在生活中還是有許多的感動的。平凡的人給我最多的感動,這句話是我對自己生活的總結。」王超苦思一番才說出來。

「平凡感動好精闢!」陳莊夸贊一番「大哥說的有道理,在生活中給我們最多感動的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也不是什麼明星大腕。給我最多感動的往往是那些生活在最基層的人,是他們用平凡的雙手創造我們美麗的城市。如果沒有他們我想我們的城市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就不知道。大哥知道我最喜歡什麼樣的人麼?」

王超搖搖頭「你小子的心思,我怎麼會猜到!你快說別在這里賣關子。」

陳莊笑笑︰「我最喜歡的人是那些農民工,他們總會給我最多的感動。」「農民工?」王超疑惑的看著他。陳莊突然想到在這個時期還沒有農民工這個詞就急忙解釋︰「就是最基層的人們。」「哦,」王超若有所悟的點頭,疑惑的表情也隨之不見「為什麼?」

陳莊撅著嘴想想「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挺喜歡他們的,喜歡他們那憨厚的神情,他們是城市的建造者,是他們用雙手建起一座座高樓大廈。每年都會有數以百萬的農民工涌入到大城市里面,用他們的勤勞的雙手為城市建造一片新的天地,他們是城市建造的主力軍。我就想不明白,那些城市里面的人憑什麼看不起他們?那些農民工是比那些城市里面缺少些什麼,還是那些城市里面的人感覺他們就比那些農村人高貴?人格上的高貴?靈魂上的高貴?那些農民工都是一些非常樸實的人,靠著自己的力氣養家糊口,他們都很不容易可他們又有什麼錯?那些老板憑什麼就不給他們工資?憑什麼不按照約定付給他們該有的勞動報酬?當他們的權力受到不法的侵時,又有誰可以去幫他們,為他們打官司,鳴不平?每當我看見那些農民工沒錢回家過年時,我就很心痛,他們辛辛苦苦工作一年,難道連中國最重要的春節與家人相聚的日子就不能夠回去,就不能夠與他們的家人見上一面,這是何等的心痛!唉!自己想幫他們可自己就是無能為力,眼下自己又來到這里更是沒辦法!還有,我們那里十大感動人物都是最最普通的人,是他們給我們最多的感動。」陳莊咽口吐沫繼續說︰「在我們那里,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每天沒事討論著這明星怎麼怎麼,那大腕怎麼怎麼的。仿佛這就成他們談論的對象似的,天天沒事論八卦,我都感到無聊,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他們以為那些明星就非常的想讓這些八卦者關注他們,我反倒沒感覺,你看那些明星一出點什麼情況,或是家里出現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那些八卦一族就將他們的事情發表在論壇上,這如果換做是我我就會很生氣的。我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超听的雲里來霧里去的,一會八卦一會論壇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知不覺之間就懷疑陳莊到底是哪里的人,听他所說的話應該不是此地的人難道他是……王超不敢往下想。此刻的陳莊看著王超那懷疑的神情,心里突然一驚忽然想到自己剛才說漏嘴將自己的那個時期的名詞無意中說出來,便急忙解釋︰「八卦,論壇那些東西不過是我們那個地方的方言,沒啥特別的,大哥也別懷疑啥!」

雖然陳莊這樣解釋但王超還是有些懷疑,因為在自己的印象里根本沒有听過什麼八卦論壇之類的方言,更何況此人在剛進山的時候和老二說過電影這種東西,他本來是劉茲豐大師的徒弟在小城里根本是沒有電影的,所以此人身世沒有這麼的簡單,看來以後還需要設下圈套驗證此人的真實身份。

王超也只好應付的笑笑。陳莊也看出他的這笑是多麼的假,雖說談不上虛偽但是可以看出這笑是抱著一種應付的態度來笑。而此刻的陳莊也仿佛覺得自己就像是斷線的木偶一般,肢體變得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王超也是如此。

這樣的氛圍將兩人緊緊地融入,仿佛誰也掙不開而且也不願意掙開。

終于,陳莊還是打破這份尷尬的氛圍問道︰「大哥!問你一個很深奧的問題?」王超點點頭看著遠方慢慢的說︰「只要不問我知識就行,你也知道我沒上過一天的學,課堂上的那些知識我一概不知,你要是問我生活上的東西我也許還會知道一些。」

「你為什麼不上學?」陳莊好奇的問著。王超低下頭,撿起一下塊石頭扔向遠方,許久才發出石頭落地的聲音。「其實我是不想上學,我認為上學沒有用,上學學的那些知識在生活上很少能夠用到的,上學還得交學費說實話就是浪費青春在學校。二來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即使能夠學也學不安,一會這打槍,一會那打炮的,天天在課堂上提心掉膽的,如果在和平的年代或許我還會考慮去上幾天學,不過以我的性格我覺得在那一個學校里我的成績一定是最差的,那些教書先生一定會把我當成學生中的刺頭,說不定又該怎麼懲罰我呢!其實我感覺一個人只要他品行端正,人格有魅力就行了,無論他是飽讀聖賢書的人還是只上過幾天學的人。」

「嗯!精闢。」陳莊很贊同王超的觀點,「在我們那個地方教育辦得就不行!遠遠比洋人教育辦得差,差的不知有幾個年代。」

「你不說要問我問題的嗎,怎麼會扯到這些方面?」王超突然問道。

「哦!對!我差點忘了」陳莊就像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般,「大哥,知道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別嗎?」王超沉思片刻,才慢慢說道︰「其實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人是有思想的高級動物,而動物的思想是比不上人類的。」

「你的意思就是人的智慧要高于動物?人的等級要高于動物?」陳莊睜大眼楮看著朝王超,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的茫然。王超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這只是我對人和動物的認識,不知你是怎樣認為的?」王超又反問道。

一陣秋風吹過,陳莊幾個月沒剪的頭發竟然被風吹起來遮住半邊臉「其實人和動物的劃分不必這樣以智商來劃分的。在動物界,雖說它們每天都在不停地捕獵,但他們是為了生活,捕獵是他們的職責。它們只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來生活,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它們不會去辯解。蟲蛆也許是不干淨的,但他們從來就沒有自視清高;凶禽猛獸或許以弱小的動物為誘餌,可我們不能說它們凶殘,因為他們本身就沒又樹立過正義的旗幟。而人呢?能夠站立自然是進化,能夠說話自然又是一大進步,然而也就墮落了,因為從那時起人們就開始說出空話。其實這也就是人與動物的區別,雖然談不上什麼名家諺語,但在我看來這話比那些空話更加實用。以上的那些話其實就是我讀魯迅先生的文章總結出來的,魯迅先生的文章是值得我們世人去深讀,或許我們更加應該從當學到我們應該有的東西,得到我們在進化時失去的東西,那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意味著我們開始墮落。」

王超笑笑拍著陳莊的肩膀︰「小子!你的意思就是在給我上政治課呢?你說的話不就是在教育我嗎?」陳莊很是詫異,急忙解釋自己只是對人和動物的理解並不是在教育大哥。看著他那緊張的神情,王超更是樂的合不攏嘴。陳莊才覺得自己被大哥耍了,郁悶之極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捶上一拳然後就躺在地上狠狠地大笑出來。

這笑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笑,他表達的不是表情也不是心情。這只是陳莊將自己心中想說的話痛痛快快的傾訴出來,來到這個時期心中的那種壓抑被解月兌,在這一瞬間整個人就像被棉花包圍一般,身體的每個關節被棉花輕輕地按摩,這種感覺就像是靈魂掙出身體,前所未有的快感。如果當你感覺心中的壓抑被發泄出來,然後又狠狠地摔在棉花上就是這種感覺。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請關注身邊的每一個基層的人,每一位給我們感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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