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秋夢 第六十章 再見那些日子

作者 ︰ 六洱羋童

小城里到處是尸體,戰火的硝煙還在城中彌漫,空氣中到處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哈看著那些死去的人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樣子,陳莊心一痛,突然感覺戰爭真殘酷,一想到自己的那個社會上有許多人在清明節去野外郊游而不去烈士陵園掃墓,真的為眼前這些犧牲的同志感到惋惜。你們何苦犧牲自己的生命只為後人打下江山而後人卻為不以為然,以為這是你們應該做的。卻在該去紀念你們的日子去野外踏青游玩,可笑吶!

三三兩兩的傷員在自己的面前走過,紗布有的已經被戰火燻成黑色,黑乎乎的像是被燒焦一樣。有的傷員傷得很重被兩個戰士抬著走,在擔架上面痛苦的申吟著。有的已經痛的昏過去,手里卻還在拿著槍,輕傷不下火線。不禁想想在自己的那個時期的人,看病不拔網線。這都已經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著走著,陳莊不知自己何時已經走到豐勝武館的大門前。武館的外貌幾乎沒變就是豐勝武館的大牌子已經不知去向。大門緊閉著,輕輕地走過去,透著門縫還可以看見里面的院子。輕輕一推,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音,一切荒蕪的樣子又都展現在陳莊的眼前。院子里的青泥磚不知何時已經少幾塊,自己和曾經眾師兄在一起練武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伸手去觸模才發現那些只是幻影。師父那威武嚴肅的神態自己還沒有忘記依然刻骨銘心,就像是昨天自己還被師父訓斥一番今天又重新站在這里。只可惜師父的影子自己已經無法再見到。

大堂的門已經被緊緊鎖上,雖然再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依稀可以記得自己在守棺材的情景。左側屋子是自己和曾經師兄住的,上面還可以看見那次被寒月劍戳破的窟窿,自己在里面被師姐照顧的情形等等。

順著走道走到後花園,師姐師兄曾經在一起嬉戲的情景依然清晰地記得,甚至自己在一旁偷看被師父發現的時的樣子也都浮現在眼前。只可惜曾經繁花似錦的後花園如今只剩下枯木殘枝,寒風吹過,淒涼的情景實在令自己心酸,觸景傷情,悲痛不已。曾經那一切如今自己只能夠去懷念,所有失去的東西都已經不再回來。仰望天空,曾經的日子已經成為回憶。眼前的一切已是繁華落幕,望各安好。那些日子不曾忘記。

正如自己輕輕地來不在這個武館留下半點痕跡,只留下抹不掉傷痕。輕輕地離開,不帶走半點泥塵,只帶走忘不掉的回憶。記憶里的傷是最難忘記也是最難撫平的創傷,看不見模不到卻能夠感覺得到。

一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這些東西,心口莫名的痛起來。自己想要離開這里卻不願意舍棄自己在這里的回憶。生活就是這樣,也不能一味沉溺于回憶,否則今天的時光也會與自己失之交臂。還是快離開這去別處看看呆的越久心痛的就越久。

大門又被陳莊輕輕地關上,抬頭看一眼屋檐,空空的。自己的心也空空的,擦干眼淚自己還要前行,不能就在此刻止步。蹣跚的離開曾經的武館。再見!豐勝武館。

出了小城,陳莊不覺自己的腳竟然不听使喚徑直朝城南的山上走去。山上長滿野草,野草已經枯黃干干的,似乎只要一把火就可以將附近所有山上的草統統燒光。走著走著,一座孤墳出現在陳莊的眼前,蹲在地上,碑上面還可以清楚地看見是劉茲豐的墓。放眼千里,一片寂寥,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師父!你的仇我已經親手給你報了,城里小鬼子也已經被殺光,你可以安息!」陳莊跪在劉茲豐的墓前靜靜地說。語氣中早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闡述自己的哀傷,只能夠用靜靜氛圍來襯托自己的傷,悲傷逆流成河,流進自己的心房,充斥的在心房的每一處角落。傷痛溢出,流進自己的全身的每一寸神經,刺激著讓自己不哭、刺激著讓自己忘記怎樣表達此刻的傷痛,一切都已經麻木,心痛的無法呼吸。

含淚離開朝黑虎山奔去,自己曾經的兄弟的靈魂還在那里。黑虎山的人黑虎山的魂,那句話語還在耳邊回蕩。天空不知何時慢慢飄落起雪花,天地間雪花就像是天空已經凝結的淚,婉然飄落,灑在四方。靜靜地,悄悄地,沒有人知道只有自己知道,別人看見的是雪,自己看見的是悲痛,是凝結的淚水。

黑虎山就在眼前,沒有昔日弟兄襯托的黑虎山顯得死氣沉沉,寂靜的躺在自己的眼前。想起大哥化作藍心時在黑虎山上面飄過的是看到的情景也應該和自己現在所見到的情景是一個模樣,山川蕭條,無邊落木。他才會在黑虎山灑下希望的種子,希望明年的黑虎山依舊郁郁蔥蔥。雪越下越大,山間已經覆蓋上白白的一層,將曾經的一切掩蓋,讓曾經的一切沉睡。

山間的氣息已經讓自己有些忘記,大哥的那種霸氣也不再能感覺得到,黑虎山的那些弟兄的溫暖再也感覺不到。希望黑虎山的一切在這場大雪里得以沉睡,來年的黑虎山仍是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樣子。

站在山頭看著四周的一切歇斯底里的嚎叫一聲,聲音傳向遠處,在山內久久回蕩,漸漸地與大雪凝結在一起落在這世間。陳莊笑了,那麼瘋癲的笑了,笑的無奈,笑的悲痛。黑虎山曾經是自己呆過的最長時間的地方如今自己也只是在這里留下一聲嚎叫,再也沒有留下其他什麼東西。再見!黑虎山。

看著一直沉溺于曾經的陳莊,朱迪也為他感到悲傷,可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只能繼續跟在他的後面在他想要知道答案時告訴他真相。

「朱大哥,你出來吧!我是該走的時刻了!」陳莊看著遠方靜靜地說道,語氣靜的讓人害怕。朱迪也不好再隱瞞,緩緩走到他身邊將一個小小的藍色盒子交到他的手里。

也看著遠方靜靜地說「這是莊洞子大師交給我的盒子,他讓我交給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就是你,小莊,這盒子里面是我的全部!也是你應該得到的東西。」

陳莊靜靜地看著他「朱大哥,你也知道我要離開?」朱迪深深地吸口氣「莊洞子已經將一切告訴我,只要小城里的鬼子全部消滅也就是你離開的時候,這就是你當初要自殺時我勸你的真正目的。一路走好,我們會在必要時幫助你的。」「幫助自己?怎麼幫助自己,自己就要離開這里,你以後不會再見到我,為何要說出這話?」陳莊一臉悲傷地看著前方。朱迪無奈的笑笑「小莊這一切其實你根本不懂,以後你會知道的,我是不可以多說的。好了!你離開吧!」朱迪靜靜地看著他。陳莊依然是向前面望去,就像是久經的不情願離開。

話音剛落,莊洞子突然出現在兩人的旁邊,陳莊也沒有剛見莊洞子時的吃驚模樣,只是深情的望著朱迪一眼「大哥!再見!」莊洞子也什麼話沒說伸手一揮,出現一扇光門,自己徑直走進去。陳莊也跟著他走去,就在即將進入大門的那一剎那,他猛然想到什麼回頭一看,希望自己再看黑虎山最後一眼。朱迪還站在眼前,陳莊微微一笑,朱迪嘴角一絲上揚。強顏歡笑,陳莊之所以笑是因為他不想讓朱迪在自己走後為自己傷心才故作強顏歡笑。

回眸一笑一瞬間的永恆。再見!那些日子。

頭也不回走進光門,光門很快消失,化作一顆似流星般耀眼的亮斑朝天空飛去,消逝不見。

看著消逝不見得亮斑,朱迪回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正執行任務回來,在即將走到自己家的時候,突然一道亮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從里面出現一個著衣似古人的老頭走到自己的面前將一個淺藍色的盒子交到自己的手中說「將這個盒子交給陳莊,把你認為最珍貴的東西放進去。他本不屬于這個時期的人,他在你攻破小城的那一天離開這個地方,你一定要在他離開的時候交給他!記住最珍貴的東西!……」

最珍貴的東西!自己到家對著空空的盒子苦思冥想許久,終于知道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是‘心’愛心。想著,盒子內竟然出現一顆淺藍色的心……

現在回想起來朱迪也不由得無奈一笑,雖然舍不得陳莊的離開但是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自己一個凡人豈能改變,回家去!其實,在自己笑的背後,朱迪清楚地記得那是強顏歡笑,而不是自己真正的笑,是自己強忍著淚水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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