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熱電廠事件之後,彌勒佛、趴龍和銅虎三個人廢了好大的勁才撇清了自己和那些毒品的關系,他們也猜到了肯定是張陽在卡車到站之前搗的鬼。
但是如今三合幫和夔龍門是你死我活的關系,你不搞死我,我就搞死你,所以不管張陽用什麼損招也是無可厚非的,幾個人只能將苦水往肚子里面咽。
由于張陽沒有出現在熱電廠,而是在憑欄山將貨劫了,銅虎自然知道了自己被他擺了一道,但是也無從發作。
趴龍則更是倒霉,不禁是被公安弄得焦頭爛額,而且自己的場子被張陽帶人攪和的雞飛狗跳、哭爹喊娘,賬面上赤字嚴重,在道上的名譽掃地,有一些場子眼看就要開不下去了。
鎮政府附近的一家冠輝超市,張陽正看著電視里放的98年喬丹擊敗猶他伯爵隊奪冠的最後一場比賽的錄像,突然身邊的手機響了,張陽一看是劉曉磊的電話馬上接起。
「什麼?你是韓局,劉隊昨天晚上在三馬路被襲擊住院了?在哪家醫院,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張陽迅速出門攔上一輛出租車向鎮人民醫院駛去,這段時間由于蜂毒已經被炸死,省廳也沒有麒天集團派人接手蜂毒的消息,所以劉曉磊和張陽便被韓平告知解除「獵蜂行動」的秘密任務。
張陽也就把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對付趴龍上,但是他總是隱約感覺到有哪里不對,但具體問題出在哪里他又找不出來,直到剛剛听到韓平說劉曉磊遇襲的事情,才若有所悟。
張陽再次看到劉曉磊的時候,他剛被護士們從重癥監護室里面推出來。
「他怎麼樣了?」韓平趕忙上去詢問手術醫生劉曉磊的情況。
「胸口中了兩槍,有一槍,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需要觀察。」醫生說完便帶著護士推著劉曉磊去病房了。
「韓局,你怎麼……?」張陽剛要繼續說,就被韓平打手勢制止了他揮手讓他跟自己到樓梯間。
進到樓梯間來到天台,韓平才小聲對張陽說︰「張陽咱們總算是見面了,之前‘獵蜂行動’我是劉曉磊的上線。」
「這個我猜到了,時間緊迫,我有點尿急想要噓噓,咱們有話直說吧。」張陽絲毫沒有給韓平留面子。
「這個……這個,你的建議很好,是我好久沒有執行秘密任務業務都生疏了。」韓平這個老公安有些不好意思,接著省去了事先準備的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直奔主題︰「對劉曉磊的遇襲你有什麼想法?」
「蜂毒還沒有死,上一個在憑欄山被炸死的不是真的蜂毒!」張陽堅定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和你說話真的不費勁,九玄果然沒有看錯人,那到底誰是蜂毒你有判斷了嗎?」
「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事我還要進一步確認一下!需要你的支持。」張陽並沒有急于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不管你在懷疑誰都放手去做,我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既然蜂毒還在作怪,那麼咱們的特別行動組重新成立,這次是你、我、九玄單線聯系,‘獵蜂行動’繼續進行。」韓平宣布。
傍晚的光華玻璃廠球場,天已經擦黑,張陽獨自一個人坐在靠東邊的籃球架下面,手中捧著劉曉磊當初給他的追蹤器,追蹤器上的一個紅點正慢慢地向球場靠近過來。
「張陽,這麼晚你還約我看你新學的招式啊?最近練習很勤奮嘛。」張陽一抬頭見秦嬴下了單車向自己走來。
「就是前幾天在龍州鎮那邊學了點運球的招式,想跟師傅切磋切磋,看看能不能打贏你了,嘿嘿。」張陽說著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
「好啊!今天我就看看你學了什麼樣的大招,讓你知道徒弟是永遠贏不了師傅的。」秦嬴听說張陽學了新技術頓時來了興致,從單車上拿下籃球站到了中圈內示意張陽馬上開始單挑。
幾天前,張陽去了一趟龍州鎮將最近西峽的態勢和下一步的打算報告了霍振山,隨後又向霍振山請教了千幻鬼手的第二層「雙風貫耳」。
當霍振山再次拿出幾個破碗擺弄的時候,張陽才知道了,感情這第二層和第一層差不多嘛,只不過第一層「只手擎雲」是一只手搗鼓,第二層「雙風貫耳」是兩只手搗鼓罷了。
但是,事實哪有張陽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到張陽開練依然是叮叮當當、哼哼唧唧一頓亂響,听得吉祥茶社包房門口的服務員是浮想聯翩,心想這一老一少的又來搞事情了。
好不容易,張陽才將基本要領領會了個大概齊,決定還是到實戰中再進一步揣摩和練習。
「時間也不早了,快看不見了,我攻三個球,你防守,咱們簡單切磋下吧。」張陽建議。
「好,就打三個球,來吧!」說著秦嬴將手中傳給了張陽,自己馬步半蹲站好了防守姿勢,一雙眼楮注視著張陽的一舉一動。
接球後張陽並沒有急于進攻,而是在原地將球慢慢運了起來,口中喃喃說道︰「記得第一次讓我真正對籃球這項運動感興趣還是在三中和基建公司的那場比賽上,那也是我第一場正式的籃球比賽,當時你說我不尊重籃球,不配打籃球,我還當你是個神經病,現在我也和你差不多了,呵呵。」
說著,張陽看到秦嬴的站位有些靠右,單手運起向他的左手側突破,自從將「只手擎雲」手法練熟之後,張陽的運球技術一日千里,短短的時間單手運球技術就可以與業余打過幾年籃球的人差不多了。
但是,盡管這樣在接近職業水平的秦嬴面前,張陽的運球還是不夠看的,張陽剛前進兩步,秦嬴便側滑步封堵了上來,伸手干擾。
被秦嬴打斷了節奏,張陽只能護住球笨拙地向右退出兩步,拉開了與秦嬴之間的距離,重新穩住球繼續向右前方突進。
這次秦嬴並沒有選擇緊貼防守,放張陽從身側經過,跟著以左腳為軸向右180度轉身,伸出右手從身後從張陽肋下探出,從身後將球捅飛。
感覺籃球失控,張陽一慌神胳膊磕在球上,將球打出界外。
「第一個球,你不是說你學了什麼新招式,怎麼還是這麼菜?」秦嬴跑過去將球撿起來,回來對張陽說。
「別急,大招得慢慢醞釀嘛,再來!」張陽回到中線接過籃球,運起球對秦嬴說︰「這段時間你教我了這麼多的籃球基礎技術,要是沒有你我不可能加入鎮籃球隊,是你把我領進籃球運動這座大門的,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吧,總之我是十分感謝你的!」
听了張陽的話,秦嬴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已經感覺到張陽叫他來球場沒有單單練球那麼簡單。
剛剛的一個球張陽運球速度過慢過高,所以被秦嬴輕易破壞掉,這一次張陽稍稍降低了重心,依然是單手運球,速率也比之前明顯加快了不少。
看到張陽動作的改變,秦嬴也不敢大意,沒有直接放他過去,而是側滑步將張陽向邊線擠壓。
眼見離籃筐越來越遠,張陽護住球向後退,讓出了兩步空間,將球向左一撥,之後緊接著一個「只手遮天」迅速改變了球的運行軌跡,依然向右側突破。
由于已經見識過張陽的只手遮天手法,秦嬴並沒有被他騙到,緊貼著張陽來到籃下,將他逼到了底線。
已經被秦嬴擠壓得沒有了進攻空間的張陽只能勉強一個三步上籃,擰巴著身子將球胡亂扔了出去,籃球打在了籃板下沿彈了回來,被秦嬴拿到。
「不要在我面前用你用過的招式,你師父可是接近職業水平的選手了。」秦嬴搖著頭將球傳給張陽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但是反而感覺氣氛更加的嚴肅。
天色漸黑,天邊的秋陽已經只剩下一個腦瓜頂,十幾米外的事物都隱約有些看不見了。
張陽接到球後跺到中線,冷冷地對秦嬴說︰「昨天你是不是去過三馬路?」
「三馬路?沒有啊。」听張陽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听得秦嬴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沒去過,……」張陽話說到了一半,突然運球急速沖向秦嬴,身上陡然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
秦嬴見狀也不示弱,集中起全部的精力盯著張陽的一舉一動,勢必要將這最後一個球也防下來。
這一次張陽竟直接將球交到左手,向秦嬴右手側突破,而且動作已經是比較熟練。
要是往常秦嬴肯定得出言夸獎幾句,但是今天的氣氛不容他這樣做,跟張陽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話,秦嬴覺得胸口很堵。
見張陽已經過掉半個身位,馬上向右側滑步封堵,試圖像上個球一樣將他向外擠壓。
見秦嬴防守跟上,張陽馬上一個急停,順勢將球交到右手,動作雖然還是很顯生澀,但是對一個打球不到兩個月的人來說,能完成剛才那個動作,簡直就是個奇跡了。
見張陽突然急停變向,秦嬴也是一愣,但馬上轉換重心向自己的左側移動,重新將張陽的突破阻擋下來。
看到秦嬴防守到位,張陽馬上又是一個急停,籃球在雙手之間急速換手兩次,終于用出了「雙風貫耳」手法。
憑借秦嬴多年的籃球經驗,再加上能見度變低,竟一時無法判斷張陽的進攻方向。
張陽不會浪費這個機會,依然向左急速突破,秦嬴的重心已經移不過來了,眼睜睜地看著張陽從身側消失,只听 的一聲,再轉頭看過去的的時候,已經看見張陽暴扣之後落回地上。
只見張陽從籃架底下拿出劉曉磊給他的追蹤器顯示屏,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對秦嬴說道︰「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現在讓咱們重新認識一下吧,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