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繁瑣的一系列準備工作之後,米嬌跟全隊一起,站在食堂門口,齊聲高唱著最傻的《精忠報國》,然後列隊進去以班級為單位,吃著最蒼白的早餐。
大米粥,饅頭,咸菜,還有雞蛋。
說是大米粥,可是一個大鐵桶里幾乎見不著幾粒米。米嬌一臉嫌棄地盯著發黃還有股怪味的饅頭,吃著咸菜,就著雞蛋。
她最先吃完,一個人吃了四個雞蛋。
也就是說,八個人八個雞蛋的配比,被她嚴重破壞。沒辦法,誰讓米嬌從小就最愛吃蛋呢?無奈,連成郁芳坐在一旁都敢怒不敢言,對于名震21隊的這麼個傳奇人物,大家自然只裝作沒看見。
昨晚抱著翠綠的軍用被睡了一夜,還算香甜,如今被四個雞蛋填飽了,米嬌也算是有了精氣神了。
晃悠著腦袋坐在那里,這邊等著全隊吃完集合,那邊不知不覺地搜索著沈霓塵的影子。
一夜不見,這家伙,現在在哪兒呢?
還別說,自從沈霓塵提出要保護她之後,她連昨晚做夢都是夢見的他的臉。原本對他的憎恨,憤怒,委屈,神奇地在一天之內潛移默化成了期待與心動。
她想找個機會告訴他,她考慮好了。她願意他先做自己的試用期男友。
呵呵,有點傻氣,上天知道,這是個多麼美麗的誤會。
奈何,從米嬌起床後,一直到下午軍訓又開始了,她也沒見著他。休息時間,她有跑去問教導員,以抄軍紀抄的差不多了為理由,詢問沈霓塵的去向。教導員告訴她,隊長是不參與軍訓的,只有每天過來時不時看看而已,帶軍訓這種事情,都是大一屆的老學員義務報名參加的,報名的學員完成訓練新生的任務後,可以獲得兩個學分的加分。
一時間,心里空落落的。
正在米嬌垂頭喪氣的時候,沈霓塵的身影出現了。就在她的眼前,抓起了另一個女孩子的手,一臉不悅。
「你看,你這軍姿怎麼站的?手臂要用力,中指要緊緊貼在軍褲的中縫上,你這胳膊這麼軟,站的是軍姿嗎?」
那女孩眨巴著眼楮,一臉花痴地盯著他,搞得米嬌心里一陣陣不爽。
她抬眸瞥向了沈霓塵,卻發現,斑駁的樹影下,連陽光也為之遜色,他睜著一雙大大的雙眼皮,皮膚那麼好,一點斑都沒有,挺立的鼻梁,櫻紅的雙唇,頎長的身軀。想到他昨天壓在自己的身上對自己做過那樣的事情,米嬌忽然覺得心口跳的好厲害,好慌好慌。
「夾著!」
沈霓塵不知從哪兒變出兩張紙,拉起那個女孩子的手,然後將紙放在了她的腿與手之間。
「夾緊一點,紙片要是掉了下來,你今天就再額外多站兩個小時。」
米嬌看著沈霓塵的大手模過了那個女孩的小手,心里胡地騰起一絲嫉妒。她故意在沈霓塵站直面相她的時候,也把手指彎了彎,可是沈霓塵卻只是很小聲地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
「把手放直。」
然後,就無視她的期盼很干脆地走開了。
米嬌咬著牙,心里隱約有著不甘。
「夾著!」
沈霓塵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她知道,他一定又在模別人的小手了。
一陣陣委屈從心底蔓延開來。他怎麼可以這樣,昨天還說要保護她,今天就這樣大肆在她面前吃著別的女孩子的豆腐。虧她還想告訴他,她願意他做她的試用期男友呢!
「夾著,不許掉下來!」
又是一聲,米嬌的眼底終于騰起了一層霧氣。
心里越想越憋屈,堵的實在難受,燥熱的氣溫下,米嬌已經就這樣站立了兩個小時了。忽然她眼前一黑,眼淚沒有預料地滑落了下來,緊接著,她的身子也跟著華麗麗地倒下了。
感覺世界好悶,空氣不夠,似夢非夢之間,好像有一雙堅實的臂膀將自己抱進了懷里。米嬌皺著眉頭,卻睜不開眼楮。這一暈,好像暈了很久。
「米嬌,米嬌?」
耳畔是沈霓塵的聲音,米嬌下意識地抓住他的大手,怎麼也不松開。呼吸漸漸平穩,身旁的他,似乎是長出了一口氣。
緩緩睜開眼楮,沈霓塵那張美麗的讓她嫉妒的臉,赫然呈現在他的眼前。
「我願意。」
意識都還沒清晰,米嬌的嘴里就蹦出了這麼個台詞。
沈霓塵雙眉一簇,抬手撫上了她的額頭,隨即又將雙眉舒展開來。
「剛剛訓練的時候,你暈倒了,現在要是感覺好一點了,就喝點鹽水,歸隊訓練吧。」
米嬌一愣,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終于明白了這是在他的辦公室。而他卻將她,放在了最為曖昧的,沙發上。
「那個,」米嬌欲言又止地坐了起來,隨即小聲說著︰「你昨天說的,要保護我。我說了,會考慮一下,那個,我考慮好了。我願意。」
沈霓塵身子一怔,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我們現在還不是很了解彼此,所以,我願意,讓你先做我的試用期男友。」
米嬌看他面無表情,心里越發慌亂,她也不怕丟人,干脆全說白了,便省去了彼此拐彎抹角的猜測。
誰知,她的這一句,卻讓沈霓塵的臉上顯露出驚奇的表情。
他頓了半晌,米嬌有些不高興了。
「沈霓塵,你什麼意思嘛!昨天對我做了那種事情,沒有解釋,下午又向我表白說要保護我,今天當著我的面,一個個去模那些女學員的小手,現在我說我願意了,你還給我端起來了!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嘛!」
嬌嗔的女音,飽含著慢慢的控訴與委屈,字字句句直接撞進了沈霓塵的心里。
「那個,米嬌,可能我的話讓你誤會了。我昨天說的會保護你,並不是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此言一出,米嬌石化。
沈霓塵干脆向米嬌攤牌,一臉真誠,也是一臉的凝重。
「對不起,我昨天把你當成別人了,才會對你那樣。我跟你道歉。」
清揚的男中音鄭重地掠過米嬌的耳畔,字字句句是中國話,可是卻讓米嬌听得雲里霧里的,她一臉的不可置信,艱難地扯著嘴角道︰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我,是你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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