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奴說話間,一直沒動靜的馬車車廂也有了動靜。舒殢獍
蕭如玥再度抬手,安了安那些要動作的管事和侍衛,而後便見馬車簾子動了,卻只是一雙手臂將一個被灰色斗篷裹著的女子遞送了出來,車里的人似乎完全沒有下車露臉的意思。
那老奴欠身又道︰「老奴家主人因為意外毀了容貌,已許久不願在人前露臉,還望武王妃海涵莫怪。」
王府那些管事和侍衛一听,紛紛暗自斜眸瞥向蕭如玥,卻听她很干脆的應了。
那老奴再度謝恩,轉身想將已經被遞出來的女子抱住,不料,那女子雖然未醒,卻不知為何就是死死抓住車內之人的袖子不放,讓車內的人和那老奴都很為難。
忍著沒笑,蕭如玥扭頭準備給曉露使個眼色,余光就看到身後的人堆里有幾個面生的侍衛沖她擠了擠眼。
雖然面生,但偌大的王府侍衛數不勝數,而膽敢這麼放肆給她這個武王妃「拋媚眼」的,也不過就那麼幾個——那些閑得每天少說也得照三餐申吟的搗蛋師兄們!
人家為了來湊熱鬧,不但特地換了衣服還自個兒臉皮都不要了,不給點面子怎麼好意思?蕭如玥再度忍著沒笑,原本打算的眼神示意,直接改做了口傳︰「曉露,帶兩個人下去幫幫忙。」
曉露應諾,也沒看身後的就招了招個手,直接下台階走向馬車。
「王妃,確是八小姐,只是不知哪受了傷,面色很是蒼白。」曉露看過那女子之後,揚聲對台階上的蕭如玥道,請示意思。
「那還不趕緊把人抱上來。」蕭如玥一听就急了,卻也不忘扭頭對曉雨道︰「曉雨,拿些銀子謝謝老人家和他家主人。」
許是跟預想的不一樣,亦或者是蕭如玥果斷得讓人意外,那老奴聞聲不禁略微一怔,跟著就听到曉雨應諾,而同時,還伴著一道拔劍的聲響。
老奴大驚,怒喝不露痕跡把曉露擠到一邊的那拔劍的年輕侍衛︰「你做什麼?」
那侍衛卻不搭理他,出鞘的劍一舉,就面無表情的沖蕭如月和那只被拽著袖子的手臂揮去,太快,瞧不出到底是要砍了誰的手!
而,斗篷裹著的女子既然是蕭家八小姐,武王妃的妹妹,武王府的侍衛又豈敢動她一根毫毛?所以……他要砍的是車里的人的手?!
稍慢就無法挽救一般,那老奴哪還顧得多加思索,大驚失色就把蕭如月撒了手,車內的人也不敢賭武王府的侍衛不敢下手似的伸出未出鞘的刀來擋,而那被撒手的蕭如月卻也不知是老奴慌了沒拿捏好力道角度,還是她那麼倒霉,竟咚一聲,後腦結結實實撞在馬車沿的鈍角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那昏厥不省人事的人突兀吃痛,控制不住的月兌口就痛呼了一聲「啊~」,不由就松了那一直緊緊拽著的車內人的袖子……
霎那間,如同關上開關一樣——
那老奴揮出的掌生生定在那揮劍侍衛的手半寸前,那侍衛的劍則停在車內人伸出的帶鞘的刀半寸之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某些無良主子久了,本就不笨的曉露愈發「機靈」,突兀的被身後的人不露痕跡的推了一把,想也沒想就霍地擠開那揮劍的侍衛,撲到蕭如月身邊「焦急」得都忘了控制力道的搖她︰「八小姐,八小姐,您怎麼了?您醒了嗎?」
因為剛才結結實實那麼一撞,向來嬌生慣養的蕭如月的後腦已經起了個大包,就算本來真暈了這也生生痛醒了,哪還經得住曉露這麼賣力的唱作,可也反應不了那麼快的,咚咚咚,連連又挨了幾下,大包上面都長小包了。
「好痛……」
蕭如月總算吐出聲來,虛弱中透著濃濃火氣,只是車內一聲放下收回的刀的輕響,頓時讓她的火從沒出現過似得,再吐出聲,虛弱無比喃喃︰「痛,好痛,大哥哥你在哪,月兒好痛……」邊無意識般的喃喃著,邊抬著無力的手似乎想抓住什麼的亂模。
但,她才「模」了一下,剛才搖得她後腦小包蓋大包的曉露也不知被身後的人拿什麼東西戳了一下,疼得泛淚的同時手也被巧妙的推了一把,還不偏不斜,對準蕭如月那亂模的手去……
雖然奇怪一腦子問號,卻也被某無良主子操練得身比腦快,順勢就以抱姿將蕭如月那亂模的手按下,激動不已的沖台階上看戲的看得正嗨皮的蕭如玥道︰「王妃,八小姐醒了,八小姐醒了……」
她的嗓門本就不小,一「激動」沒壓抑自然就更大了,蕭如月那個又虛又弱的聲音立馬被淹沒了個無影無蹤。
授命已經揣著銀子下來的曉雨,莫名的,這一瞬有種想膜拜曉露的沖動,而那台階上的無良小主子更是不甘示弱,一听這話就面色大變,顧不得許多般三步並作兩步,在一片驚慌倒吸氣中,跌跌撞撞著追著她下了階梯。
「王妃小心。」
曉雨一側身抬手,就精準的接住了險些左腳絆右腳跌倒的某王妃,讓身後追上來也不知道該不該伸手扶的管事侍衛們紛紛松了口氣。
卻也是因為如此,剛才只是以蕭如玥為中心半圈式圍在大門左右的人如潮水般,眨眼楮就跟著護著小武王妃涌到了馬車旁,那氣勢,巨浪蓋頂而來般迫人,驚得那始終還算淡定的老奴都一窒,連連狂跳眼角,臉上就差沒寫——
這跟劇本寫的不一樣啊不一樣啊喂喂……
而,一切看著又是如此的順理成章瞧不出破綻,還深刻體現了武王府侍衛們訓練有素身手敏捷又忠心耿耿護主心切……等等等等為奴的優良品質品德!
戲都演到這份上,曉露哪可能不知道怎麼繼續?當即二話不說將蕭如月抱離馬車,迎向蕭如玥,讓她不用到馬車旁就近見了蕭如月。
入目的蒼白小臉似乎把蕭如玥嚇到了,她倒吸一口涼氣,面色倏地褪了一層愈發難看,立即就令道︰「趕緊把八妹抱進府去仔細檢查,陳管事,麻煩派人去請個大夫來,這里就交給你了,好好幫我謝謝恩人。」
邊說著,邊由順手就把鼓鼓的大荷包塞給陳管事的曉露攙扶著,步伐匆匆跟著抱人的曉露回了王府。
幾個侍衛領著頭跟上,一串侍衛們呼啦啦跟上。
就是如此說起來洋洋灑灑一大篇,而實際不過短短時間而已的小小混亂間,蕭如玥就順理成章把蕭如月一,個,人帶進了王府,至于那兩位恩人……
誒喲,她都體諒車內人毀容不敢見人了,他們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剛嫁進武王府對武王府規矩不太懂嗎?武王府不是一般人家,對恩情什麼的處理,到底謝到什麼程度合適她真不知道呀,與其不懂裝懂出錯難看,還不如,一切全權交給管事處理,對吧對吧?
簡直太對了!
*明*熙*爾*爾*路*過*
「六姐……六姐……」
還在路上,蕭如月虛弱的聲音好不容易傳到蕭如玥耳里,把她喚近身邊,卻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有人一腳,把白易踢飛出來。
「王妃,王爺忽然不適,請您趕緊回去看看。」白易面色不能不難看。
「什麼?」蕭如玥驚呼一聲,扭頭匆匆對蕭如月道︰「八妹別怕,這里是武王府你已經沒事了,一會大夫會來幫你診治,我先去看看王爺,讓曉雨曉露先陪著你……」
說罷,不等蕭如月應聲,匆匆就和白易跟幾個侍衛一起先離開了。
蕭如月張了張嘴,一聲沒出,暈了過去……
才幾步過了一道拱門,蕭如玥就一眼看到瑩瑩燈籠光芒中,那個「忽然不適」的人很舒服的癱靠坐在步輦里,見了她就勾起唇,並伸手招她過去。
「誒呀誒呀,時候不早,睡覺睡覺。」
跟在她身後的那串尾巴,爭相打著呵欠,純當那位王爺是坨空氣,勾肩搭背著就大搖大擺就沒進了黑暗里。雖然這里還是外院,但那某王都這麼堂而皇之,他們憑什麼要縮縮閃閃?
回房上床,武王立馬壓上身,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這歪理︰「要照顧本王一夜,愛妃精神太好實在說不過去,不過沒關系,有本王在,包準愛妃明天累得像模像樣誰都看不出來。」
蕭如玥閉眼挺尸,懶得他。
身上的人俯低,輕拍拍她的臉頰︰「真累了?」
蕭如玥皺眉卻沒睜眼,嘟囔︰「明明那麼瘦,怎麼就那麼重,下去!」
他不過覆在她身上,根本沒壓……皇甫煜莞爾失笑,挪開躺下,將她抱進懷里,輕吻她咧開一條縫偷看的眼,笑︰「怎麼了?」
蕭如玥闔上眼,懶懶道︰「怎麼說也是我妹妹,好歹等她現在的傷好後你再放狗,傷上加上很難看。」
皇甫煜失笑︰「既然是你妹妹,放狗咬她不太好吧?」傳出去也不好听吧,那些貓狗養了這麼久雖然嚇人,卻也除了上次那兩個丫鬟外沒真咬過別的什麼人,反倒王妃的妹妹一來就被咬……
她無所謂,但他卻不樂意人家就這事說她三道她四。
鳳眸又咧了道細縫看他,忽的推開他轉身甩他一個背。
怔了怔,皇甫煜嘴角就翹了起來,貼上去從後面抱緊她︰「玥玥,我身心都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懷里的人沒吭聲,倒是別扭的動了動,又動了動。
皇甫煜申吟︰「想睡覺就別亂動。」
蕭如玥果然不動了,好一會兒沒吭聲,他都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冷不丁就來了一句︰「二師兄在你身上做了什麼?」
她可以接受他武功高得嚇人,也可以接受病了不等于武功廢了他依舊可以強得嗷嗷叫,可……他的體力和精力也未免好得太不科學了!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藥痴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世界很大,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她當然不能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藥痴,以古人以醫術而言是超級厲害的,何況他可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這個世界的東西自然比她這個天外來客懂得多得多……
皇甫煜驚訝一瞬後,左顧右盼。
「不想說就算了。」
沒有半絲不悅半分不滿,平靜得就像……本來以為今天會是個晴天,結果卻下雨了,雖然跟預估的不一樣,卻也懶得抱怨的理所當然就接受了。
然,這種平靜反而莫名奇妙的讓人心里直冒疙瘩似的不舒服……
皇甫煜暗嘆一聲︰「是銀針。」
蕭如玥轉過身來,蹙眉︰「封進你穴道里了?」
「嗯。」皇甫煜揉揉她的頭︰「別擔心,沒事,封的都不是大穴,而且銀針很短都不深,我自己都能將它們逼出來。」
「可是你之前……」
「那是被二師兄給坑了。」提起這事,皇甫煜就好笑又好氣︰「他一開始只粗略的告訴我有這麼個方法,我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連這種時候都不放過機會,害我……不許笑!」
蕭如玥卻停不下來,也忍不住有些羨慕︰「你們關系真好。」「嗯。」這點,皇甫煜倒是不否認,笑道︰「認識他們的時候,我才三歲,本就還是個事事要人照顧的小女圭女圭,何況身體也不好……所以他們才開口閉口的說,我是他們養大的。」
「那你們師父呢?」蕭如玥一直好奇是怎樣一位高人,才教出這麼一群徒弟。
「師父他老人家年紀很大了,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我們,可能因為我們都是俗家弟子,所以向來也不太管束我們,很會敲木魚,可以敲出輕輕讓你很快犯困入睡的聲音,也可以敲出讓你頭痛欲裂滿地打滾的聲音……」皇甫煜笑意更深了︰「二師兄最怕的就是師父的木魚聲……」
*分啊分啊*
風時不時將幾片雪花飄進敞開的窗子,帶著滲人的的冰冷,一點一點,落在窗邊椅子里那一動不動的人身上,將他滿頭青絲一身錦袍,綴出一片星白。
他俊美如天神的臉龐微揚,以一種無限孤獨的姿態,一瞬不瞬望著窗外漆黑飄雪的夜,讓無邊的夜都染上了他的寂魅……
蕭如雪還是忍不住的過來了,一過來,就看到如此揪心不已的一幕。心,陣陣的疼痛,為她,也為他……
萬千燈火通明,映得夜如白晝,那狐皮圍領毫無征兆的忽然松落,讓那白皙頸項上的點點愛痕直躍眼簾,攔都攔不住。
她未經人事,一時真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但卻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他忽然就繃緊了身子,不禁轉眸……
他,如同猛然遭受致命重擊,一動不動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瞳孔不斷擴散擴散擴散……
她好害怕他那個樣子,卻不知如何是好,正不知如何是好,竟見他動了,瞳孔也一瞬間恢復了原樣,只是幽暗深邃可怕,猶似那片黑暗轉瞬就會撲出來吞噬一切似得。
他要干嘛?他要干嘛?難道……他瘋了嗎?不行!
太慌恐,出不來的聲音反而化作了力氣和速度,她猛一伸手,竟千鈞一發之際就拉住了他,很用力的拉住了他,竟然……把他拉醒了。
他低頭看她時,雖然牽強,但確實帶著笑,甚至有感激的成分,然後,和她一起送走了武王和六妹,也沒了繼續逛的心情,就直接回了晉安侯府,他讓她先回房……
三個時辰了,他已經在這里坐了整整三個時辰了,他還要繼續坐下去嗎?坐到何時?何時是頭?
「世子爺……」
顫顫欲泣的聲音,帶幽帶怨帶憐,聞者都不禁跟著揪心的疼。
「嗯?」
遲鈍的應著聲,潘瑾瑜轉頭看著穿得單薄只草草披了斗篷在身的蕭如雪,訝了好一會兒才猛然徹底回過神來,蹙眉看著她又好一會兒,才別開臉︰「回去睡吧,我再呆一會也回去了?」
蕭如雪心頭又一陣刺痛,卻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听話的退出去,而是,朝他走了過去。
潘瑾瑜只是斜眸瞥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轉開了,出聲微沉帶冷︰「回房去。」
蕭如雪咬著唇半晌不動,忽然深吸一口氣,竟自己坐到他腿上去,鳳眸幽幽委屈,卻又無比堅定的看著愕然的他,抬手解衣。
潘瑾瑜一把扣住她冰冷的小手,面色不太好︰「回房……」
蕭如雪是徹底豁出去了,忽的起身傾近,以唇堵了他的嘴。
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盈盈泛淚的鳳眸,青澀笨拙的吻……
這一瞬,潘瑾瑜真的迷亂了,猛一下將人抱緊在懷,托住她的後腦,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長驅直入,肆意攻城略地。
沉重的粗喘,如歌的嬌吟,交織出春意綿綿的情曲充斥滿屋,而,正是春意盎然時,一道粗啞的布料裂聲卻反而將一時迷亂的人驚醒,如避洪水猛獸一般猛的就將懷里意亂情迷的小人兒推開。
突然被推開,重重摔在地上吃痛的蕭如雪也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看著還粗喘不止的潘瑾瑜,委屈頓時化作淚水噴涌而出,歇斯底里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眼里心里就只認六妹一個?明明我跟她長得一模一……」
「我看得見,不用你說!」
潘瑾瑜不但忽然陰霾了臉,連聲音都沒有半絲平日的溫柔︰「若不是長得如此相像,你當初又怎麼給她潑得了髒水?誣陷孿生妹妹跟男人私會毀她名譽,也就你這樣的姐姐才做的出來?」
蕭如雪倏地瞪大淚水朦朧的眼,不敢置信他竟然還記著這件事,忙解釋︰「我……」
潘瑾瑜忽然低身一探長臂,修長的指旋即便如鐵鉗一般牢牢捏住她的臉頰將她拖了過去,讓本身跌坐在那里的她一下重重跪在了他腿間,沉聲愈發森冷︰「你有沒有想過後果?你知不知道這有可能將她逼上死路?」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眼幽暗冰冷,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一般,五指如鉗捏得她的臉要炸開似得疼,卻掙不月兌,也出不得聲,蕭如雪嚇壞了,鳳眸滿滿恐懼。
「怕嗎?呵呵,我當時也怕,比你現在還怕,怕她真的在我不在的時候認識了別人被別人搶走,更怕她是硬生生被人潑了髒水,再也活不下去!」
薄唇驀地一勾,潘瑾瑜忽然笑了起來,眸中的寒氣卻愈發滲人︰「不管什麼理由,我都恨我爹不送我娘最後一程,發誓絕不做他那種人,可……拜,你,所,賜,我匆匆京都趕到通城,非但沒見上她,還,來不及送我哥最後一程!」
「我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可回到家的時候,我哥的身體已經冰冷了,像,冰,一,樣!」
無視蕭如雪蒼白的面色滿目的恐懼,潘瑾瑜緩緩低,在她耳邊低低喃喃︰「蕭如雪,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但我什麼也沒做,知道為什麼嗎?」
鳳眸,隨著耳邊愈來愈低卻字字如雷轟頂的內容,不斷瞪大,瞪大,瞪大……
*分啊分啊*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以前的事,不知不覺時間過去,轉眼天都快亮了,蕭如玥真沒睡多少,倒是陰差陽錯滿足了「照顧王爺一夜沒能睡好」,以至于……蕭如月午時醒過來,不但沒看到蕭如玥,連曉雨曉露都不見了,還錯過了老王妃皇甫佟氏和銘王妃皇甫韋氏派來探望的人,身邊陪著她的倒是原本紫竹院跟蕭如玥陪嫁過來的媽媽和小丫鬟。
「救我的人呢?」蕭如月問。
可惜,自見過被狗咬得慘兮兮的水卉之後,跟著陪嫁過來媽媽和丫鬟們再也不敢貿然出清苑,而蕭如玥少到清苑去,她們等同呆著冷宮,想巴結都找不到機會,又豈會知道別的事?
頓時,人人搖頭。
蕭如月卻以為她們是不肯說,不禁眯了眯鳳眸,冷笑︰「喲~,跟著六姐飛上枝頭還沒多久呢,這就忘了自己原本是個什麼東西了。」
這話誰听著能高興?媽媽和丫鬟一听自然頓時變色,可對方怎麼說都是蕭家小姐,如今武王妃的妹妹,她們敢說她什麼,個個訕訕的陪笑。
念著蕭家的好,蕭如月好歹也是蕭家小姐,林媽媽不禁站出來謹慎的提醒道︰「八小姐,這兒可是武王府……」笑眯眯的稍頓一下,道︰「奴婢們初來乍到還不太懂這里的規矩,不敢亂闖亂問,您問那個事兒,是真不知道。」
張了張嘴的蕭如月看著她,卻最終只是冷哼了一聲,繼續睡。
林媽媽和另一媽媽陳媽媽相視一眼,暗暗松了口氣。
而蕭如玥,不但大大方方的讓信鷹帶信回蕭家,告訴端木芳兒蕭如月受傷了正在武王府養傷,還派人通知了同在京都的蕭如梅和蕭如雪。
蕭如梅很快來了,而蕭如雪卻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