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定在了「00︰09︰59」秒上,透明罩里的水退下去,轉眼退干淨了,只剩下兩具肚皮高鼓的尸體躺在台面上,傷感的音樂響起,玫瑰的旁白舒緩動情︰「今年的首場季賽結束了,它是如此的精彩,也留下了令人唏噓的遺憾,三名選手中的兩個倒在了賽台上,他們是無畏的、他們是英勇的,他們展現了廣大幸存者頑強不屈的生存意志,讓我們深刻緬懷這兩位偉大的戰士,他們是火山哥和胖哥……唯一的勝利者一號選手,將承載著兩位同伴的夢想繼續前進,他將……」
玫瑰的聲音忽然停頓,只見台上的其中一具尸體動了一下,像鯨魚噴水似地從嘴里射出一道水箭,然後,胖子的手腳一抬,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玫瑰的聲音轉而驚喜高亢︰「胖哥、是胖哥站起來了!他戰勝了一個不可戰勝的對手!好險,只要秒表再多跳一秒,胖哥就出局了!他成為本場季賽的最後勝利者,太不可思議了、太戲劇性了,胖哥欺騙了我們所有人的眼楮!我愛你!胖哥,讓我們熱烈祝賀從地獄歸來的胖哥殺進了年度總決賽……」
滿場歡騰,所有的觀眾都站起來鼓掌,作為一個正常人,胖子憑一己之力殺掉了一個突變者,這極大地鼓舞了每個幸存者的信心,也同樣鼓舞了觀摩比賽的兩個選手。
小明和宛若也忍不住跟著鼓掌,又相互對視,眼露喜悅,雖然兩人真正意義的重逢只在剛才,但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卻仿佛是從前世帶過來的。
玫瑰的聲音又恢復了嬌嗲︰「夏季的比賽到此全部結束了,但我們又將迎來第五季核尸挑戰大賽之秋的首個月賽。因為第二場灰雪中斷了兩輪周賽,所以組委會決定,將秋季的前兩場月賽合並舉行。打算到現場觀看的的觀眾門,要提前準備好雙倍的通票哦。如果現在訂票的話,可享受八折優惠……」
小明听到玫瑰的宣布,盤桓在心頭的一個大結忽地解開了,仿佛撥雲見日一般,敞亮無比,只覺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現在一切都在轉好,連天都幫他。
觀眾散場了,他和她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誰都不想跟對方分開,但透明幕牆外的白牆升起來,提醒兩人該離開這間「包廂」了。
「宛若,我們商量一下比賽的事,你知道我為什麼參賽嗎?」小明擔心耽擱久了,有工作人員出來干涉,抓緊時間要把自己的遭遇告訴她。
「先別急!」宛若卻親熱地拉著他的手站起來,同時用眼神瞟了一下牆角的方向,那里裝有一個攝像頭。
「哦。」小明心意相通地點點頭,他倆之間要商量某些事,確實不能讓外人看出來,問題是,到哪里找一個沒有攝像頭監視的地方呢。
「跟我來。」宛若牽著他的手出了「包廂」,一出門,她就仿佛情不自禁地摟住了他,拉下了彼此的口罩,無比羞澀地看著他。
小明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地看著眼前夢幻般的臉蛋,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她的面,楚楚動人、不可方物、我見猶憐……他的腦海里冒出一連串的形容詞,只覺得哪一個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她。
宛若見這個傻小子只顧看自己,卻無行動,難道又讓她主動?上一次她是義無返顧,這一次則是為了暗渡陳倉,她瞟了一眼通道盡頭的攝像頭,不好明說,只有鼓起勇氣,尷尬又難為情地閉上雙眼,嘟起了小嘴。
小明再遲鈍,看到她滿面紅雲、睫毛微顫、噘嘴翹唇的誘人之態,也恍然大悟,驚喜之極,生怕她反悔似的,忙不迭把嘴湊了上去。
兩人的嘴唇一觸,宛若就像受驚的小鹿一般,借著他吻她的動作,向後一退,抵開了身後的門,進了女衛生間。
小明被宛若輕輕一帶,也跟入衛生間,旋即明白了她的真正用意,這里是監控的死角,是密謀的好地方,負責監視的工作人員只會以為兩個少年男女情不自禁,躲在衛生間里親熱,不會來打擾。他這樣一想,只覺身上發熱,抱她越緊,嘴唇笨拙地在她臉上親來親去。
「好了,可以放開我了!攝像頭看不到我們了……」宛若同樣欲罷不能,但出于少女的本能,試圖推開他,卻手軟腳軟,使不出半分力氣。
「演戲不能演一半……」小明厚著臉皮找借口,見她半推半就,膽子大起來,想起愛情電影中的那些親吻動作,心中一蕩,迅速將張開嘴,覆蓋上她的櫻唇,大口吮吸起來,只覺香軟之極,仿佛要化了一般。
這個乘火打劫、混水模魚的小色鬼!宛若嚶嚀的一聲消失在他的口腔里,小手無力捶著他的胸口,表情不知是羞還是恨?天,她從沒跟一個男孩子如此親近過!
比起第一次的蜻蜓點水,這才是他倆真正意義的初吻。小明渾身的每個毛孔都暢快地張開了,無以表達自己的內心,只覺上天待自己是如此的不薄,以前都是錯怪他老人家了!
良久,宛若才細喘輕嗔道︰「臭小子,你親夠了沒有?」
「不夠,一輩子都不夠!」小明意猶未盡地松開她,感覺一下子自己長大了,終于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他遇到了一輩子的那個女孩。
「什麼一輩子兩輩子?大家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離我遠點,快談正事!」宛若的臉上猶掛著紅暈,心中有所牽掛,不敢再跟他耳鬢廝磨,主動離他遠點,免得再被欺負。
小明也從心猿意馬中走出來,如果真想和她一輩子,就必須要打破宿命的安排,當下一五一十,講起了自己參賽的前因後果。
「啊?你要進入季賽,才能避免被送到爆炸區。」宛若緊鎖眉頭,沒想到當日為了她看比賽,他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