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熟悉了。」丘雨心里暗道。「或許,曾經在某一條大街,在某一處酒吧,相對過一眼,然後擦肩而過,彼此向著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可是,我肯定的是,那感覺絕對不是只見過一面那麼簡單。」古淵不願意放棄。「那又如何?」丘雨實在是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古淵太多的糾纏下去。「能告訴我,我是誰麼?」古淵只有七年的記憶,有了將近十九年的記憶如同一張白紙,七年來,他雖然表現的很樂觀,可是誰願意做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了?「你是李……」丘雨多想告訴他,你是李思祁,可是話一到嘴邊,就說不下去了,她不能這樣做,她不能為了自己的一時的痛快,徒增思祁的煩惱,「你是李禹哥哥的下屬,狼雇佣兵團的學員。」古淵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他早有心理準備,也不抱有太大的期望。或許,或許還是抱有一絲一毫的期望吧。風箏越飛越高,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心聲帶向空中的星辰。七年來,古淵經歷過了很多事,可以說他的心智十分的老成,已經不再幼稚,可是,對于自己的過去,他還是選擇以這種童真的方式來釋放。「喜歡放風箏麼?」古淵也不在多想了,七年來,也已經想的麻木了。丘雨點了點頭。「你也喜歡麼?」丘雨一直盯著古淵,深怕下一妙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似的。「是呀,放風箏可以把煩惱拋向天空,可以召喚死去的人,可以向她們懺悔。」古淵不由的又想起血月來,血月的死,至今是古淵心里解不開的結。丘雨知道血月,是她用命守護了自己的心中的愛。對于血月,她心里是非常的感激。「有些人,注定是要以一種結局結束生命,這是宿命,不可改變的命格。」「或許是吧,或許我的命格就是沒有從前,或許這就是宿命吧。」丘雨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古淵,想抱他,緊緊的抱住,但又覺得現在還不到時候。「或許,你的命格還不會因此注定,思……」丘雨差點叫出了那聲思祁哥哥來,趕緊改口︰「古淵大哥,你的命格還沒有定格,你還有機會的。」「但願吧。」一個人把自己給丟掉了,自己的命格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以後能叫你小雨麼?」古淵認真的說道,鼻梁高高的傲立著,宛若貴族般。丘雨一時間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看著古淵那清澈的眼楮,那是雙好熟悉的眼楮,就連眼神也和七年前一模一樣。是的,七年前也是那雙眼楮,也是同樣的神情。「思祁哥哥還在。」丘雨心里激動的不知道默念了幾百遍了。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不剩的被古淵盡收眼底了。丘雨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著,有點想要窒息般的感覺。丘雨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重重的點頭。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似的,硬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小雨了。」古淵心里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在慢慢的和丘雨吻合著,親切,又熟悉。「小雨,做我的妹妹好麼?」丘雨的呼吸變得更加急切,一口氣憋在胸口釋放不出,眼淚一下子唰的流了出來,全身顫抖個不停。她怎麼會不同意了?七年前,她不就每天一個思祁哥哥,思祁哥哥的叫個不停麼?她本來就是她的妹妹,又有什麼不同意的了?古淵沒想到丘雨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了,「小雨,你怎麼了?」古淵把風箏拴在地上的石塊,然後很自然的抱住丘雨,連他也沒想到他會抱的如此的自然。丘雨在古淵懷里不住的顫抖,古淵以為她是被凍著了,不停的揉搓著丘雨那冰冷的身子,丘雨慢慢的平靜下來。「小雨,感覺怎麼樣了?」「我沒事。」丘雨道。「別動!」丘雨拉過古淵想要抽走的肩膀,把頭依在了上面。「借我靠一會兒。」古淵沒有說話,只是順著丘雨的後背把她抱住,讓她的頭倚著自己的胸口。太陽慢慢的向西落去,散發出一抹抹淡黃的余暉,籠罩在金色的沙漠,黃金相交,像世外桃園般獨成一處天地。一支織女風箏在空中隨風而蕩,向著紅潤的落日揮舞,風箏下的金黃色的空間內,一位少女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胸膛。不能同迎日出,卻能共送落日,。沙漠落日,相依相偎,人生匆匆,能有幾次?「好點了麼?」古淵柔聲道,在古淵的記憶中,這種聲音,只對古靈一個人出現過。「嗯,」丘雨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們走吧。」「嗯。」古淵輕輕的扶起丘雨,並沒有往狼雇佣兵團的駐地走去,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將近兩公里。在一處賣羊湯的小酒館處停了下來。「老板,兩碗羊湯。」那老板是個徹徹底底的歐洲老頭裝扮,很快的把那兩碗羊湯端了上來。丘雨喝了一口,感覺味道還算不錯,沒有一點羊臊味。「感覺暖和點麼?」古淵問道。「恩,好多了。」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三個人,一個老著,白色皮膚,藍眼楮,裹著厚厚的毛皮衣。還有兩個黃色皮膚的人,看不出是哪國的,但古淵確定他們一定不是中國的,因為中國人不會出現那些怪異的多余動作。「真是太奇怪了,冰山那邊居然開出了一朵雪蓮,還是在懸崖翹壁上。」那老頭子說道。「是呀,今天那個男孩想摘下來送給年輕的姑娘,可是那地方實在是太窄了,那孩子給摔死了。」其中一個黃色膚色的年輕人說道。「真是可惜了,那麼優秀的小伙子。」另一個黃色膚色的年輕人附和道。雪蓮花,象征著純潔和堅韌。「冰山在什麼地方?」古淵打斷了三人的談話。三人的眼楮不約而同的轉到了古淵的身上,古淵身上的貴族氣息外露,格外的醒目。那老者開口道︰「往南,兩公里處。」「誰願意帶我找去找雪蓮?」「年輕人,你不能去,這太危險了。」老者勸道。「五萬盧布!」古淵在身上一模,掏出一大把錢來,撒在桌子上。「年輕人,你會送命的,這真不行。」「十萬,」古淵又扔出一大把錢來,撒在桌子上。「我去!」「我去!」兩個黃色膚種的年輕人搶著道,後來在車里,古淵才知道他們倆是韓國人。「你不能去,這太危險了,他們倆……」老者還想繼續勸說,可是古淵不待老者說完就出了酒館,上了那兩個年輕人開的深綠色敞蓬吉普,向南駛去。車慢慢的在一處山腳下停住,古淵等人下了車向山上望去,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的看見在山半腰上的雪蓮花。那朵雪蓮現在並不是很大,僅僅露出一點白來,看來是剛開出不久。「小雨,我把它摘下來送你吧。」古淵道。「送我?」丘雨不敢相信,心里充滿了甜蜜。「嗯。」古淵很確定的點了點頭。「幫我照顧好她,我回來後再給你們加十萬盧布。」古淵走到山腳,整座山成一百三十度傾斜。好在還有岩石可供攀登,不大一會兒,已經爬上去二十多米了。丘雨在一旁的甜蜜里,沉寂了好久後,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對著山的方向,大聲喊了一句︰「古淵大哥!你快下來!危險!」而回應她的只有古淵的幾句話,「沒事!還有七十米。」此時的古淵已經爬到三十多米的地方。由于氣溫太低,山上有些積雪,可是畢竟還有露出來的岩石可供抓扶。不大一會兒,古淵就攀爬到了七十米的位置。可是他沒有再繼續往上,因為那此間的山路變的狹窄起來,並且堆積的殘雪很厚。「這太滑了,也太窄了點。」古淵痛苦道。不過他沒有放棄,在腰間抽出隨身佩戴的匕首,扎進雪堆下的岩層里,借力前行。還有二十五米,腳下不住的打滑,每前進一米,都要停留好久。二十米,腳下越來越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十米……終于,古淵的手觸模到了那朵雪蓮,那朵雪蓮花是從岩石壁中長出來的。古淵一只手握住插進岩石壁的匕首,一只手稍一發力,就把那朵雪蓮給拿了出來。「這還真是朵奇葩。」古淵自顧自的笑了。突然,插匕首的那塊岩石粉碎了,古淵的身體失去了重心,直直的向下摔去了。由于握刀的手,用力過猛,古淵手中的匕首,一直在山的峭壁上直直向下劃去,一道道火花帶著積雪四散開來,像一條銀色的火龍。劃出二十多米處,古淵的整個身體開始騰空,用很快的速度向下墜去,完全沒有了支點。古淵知道,現在急也沒有用,他在等,在等一個可以發力的點。「思祁哥哥!」看到異變突生,丘雨管不了那麼多了,大喊了一聲思祁哥哥,然後急急的向山腳下跑去,想要接住古淵。五十米,四十米……古淵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在三十米的地方,古淵的臀部接觸到了山壁的一角,他抓住機會,以臀部為發力點,然後向下做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身。用右手握住匕首,狠狠的插進了山壁,然後用換左手握住匕首,右手軟軟的垂在了胯部,看來已經月兌臼了。他整個人垂直吊在了離地二十米的位置,懸浮在空中,那朵雪蓮花緩緩的落下,正落在了跑到山腳下的丘雨面前,丘雨伸出手接住了。白色的雪蓮花,不帶有一絲瑕疵。看著吊在空中的古淵雙腳慢慢的沾地,丘雨總算放下了心。古淵慢慢的借助匕首,踩著岩石下了山,走到丘雨面前,很紳士的說了句︰「手里的花,是我送的。」丘雨看著狼狽的古淵,全身衣服大部分磨爛了。丘雨跑到古淵懷里,踮起腳,親吻了一下古淵的唇,然後抱著古淵一動不動。「把雪蓮花留下!要不你倆誰都走不了。」一個邪惡聲音在此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