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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窩嘴詫然道,「我以為什麼天大的事呢?你搞得這麼神秘。對于男人,尤其是結過婚的男人,記住,一定不要抱什麼幻想。這樣的男人好在哪里,背叛家庭已經夠斬一回的了。所以關于這樣的男人,你不能對他有太多要求,要求一多,他就煩了。偶爾玩一下刺激,他會覺得新鮮一些。」
「彤彤——」姬小丹埋怨地叫了一聲,見鐘彤總帶著先入為主的觀點又針對岳高飛,想加以辯解。
鐘彤憋了一肚子話,之前是不敢說,現在小丹調整過來,不如她再加以勸導,「如果一個男人可以先把自己的事處理干淨了,然後干干淨淨地開始第二段感情,勉強可以說得過去。這世上,還能不讓人犯一兩次感情的錯?可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這就不是人干出來的事了?你的高飛也不例外。你不妨設身處地地替林蓉想想。如果你是林蓉,老公與另一個女人偷偷苟且,她又招誰惹誰了,白白地受這等侮辱。小丹,不要把你的愛說得理直氣壯,在別人眼里,你的愛就是橫刀奪愛,你明白嗎?這就是我幫你分析的結果。听不听由你。」
「不要總帶著偏見嘛,高飛告訴我了。他的婚姻就是一座墳。」小丹爭辯道,「其他男人我不敢說,高飛是有苦衷的。」
「一座墳?你信嗎?每一個坐台的小姐都會編一個蘇三的經歷告訴她侍候的男人。而男人通常也是如此,來騙女人的真情。如果說婚姻是墳墓,那麼這墳也是兩個人共同挖成的,也是兩個人攜手跳下去的。咎由自取的事,怨得著誰呢?我看岳高飛是不想從那墳里爬出來的,可見那只棺床他睡得很舒服。他想干什麼呢?想把你拉進墳墓里嗎?一只手牽著林蓉,一只手牽著你。這就是男人的不得已的苦衷嗎?小丹,就算你豁達的不在意名份,也不在意心愛的男人每晚睡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打呼嚕嗎?如果真是這樣,我真得對你刮目相看了。可是這是你要的愛情生活嗎?你肯定嗎?」鐘彤語重心長地說。事情端倪可見,岳高飛一時興致,而小丹堅持不放。
小丹手抱著手腕粗的一根竹子,鐘彤的話听上去有理,但是改變不了她的頑固,「我想去見高飛。」
「趁早打住。你真的要走到台前嗎?你覺得你有足夠的能力面對真刀真槍的干嗎?我都不敢想象那種場面,你被林蓉提著走在校園里,大叫著還我夫來。」鐘彤不假思索地說。
小丹掩唇而笑。
「我這不是危言聳听。」鐘彤鄭重地加重了語氣。
「我就說是去看林老教授的,這個理由夠了吧。」小丹搖著手中的竹子,她也不確定怎麼做。只是一味想去見岳高飛。
「你以為岳高飛非常期待著你的到來嗎?你以為你站在岳高飛面前你會表現自如嗎?你不會,小丹,結過婚的女人靠偵探老公靠的是直覺,她們直覺很靈敏。你如其這樣送上門去,我看你還不如背著荊棘去負荊請罪,求林蓉讓位。」鐘彤雖是帶著戲謔,可是有一天小丹得承認,如果讓她站到岳高飛面前,她難保不會做出出格的表情。含淚,漲紅了臉,心跳超速,都有可能。
「越說越離譜了。」無計可施的小丹毫無征兆地突然失落,「好心找你來幫我分析,你倒向我潑了一瓣涼水,都涼到心里了。」
小丹迷茫地往天上看,透過密密的竹葉,天變得狹窄而遙遠。綠色的竹林尤如一片水域。她不再是暢快游動的魚,而是從魚進化成青蛙。所有起了戀愛心思的魚都會變成蛙,跳不出這水域。只能守著,等著另一只蛙跳進來。而另一只蛙在外面看風景,入湖的唯一理由只是湖中的蛙。但是比起外面的世界,它的選擇會猶疑。
「苦口良藥,一個道理。」鐘彤顯得很無奈,「走吧。」上前拉著小丹,拽出了竹林。
時間在無聊中過去一個多月。
鐘彤在廁間里突然一聲怪叫。小丹在水池前往臉上勻洗面女乃,隨便問一句,「怎麼了?」
廁間里半天沒听到動靜,小丹過去拉開門,鐘彤正手忙腳亂地忙著,頹廢地說︰「真倒霉,身上又來了。做女人怎麼這麼麻煩呢。下輩子,做什麼我也不做女人了。小丹,幫我去拿護墊吧。」
小丹輕輕一笑。回宿舍取來護墊,遞給鐘彤的瞬間,她面色凝重起來。
鐘彤從廁間里出來,見小丹若有所思的樣子,「想到什麼了?小丹,哎喲,我跟你過日子怎麼就這麼提心吊膽的呢?將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晴一陣雨一陣的。」
「彤彤,我好象身上三個月都沒來了,會不會是我生病了呢?出問題了?」小丹平湖秋月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
「三個月,」鐘彤重復這三個字,「小丹,你不會懷上了吧?不過,這個難度也太大了吧,我不信。」
小丹一陣頭暈,有些站不穩。鐘彤忙伸手扶住,「你的倒霉事怎麼一樁接著一樁呀?」
小丹心里更慌亂,沒有臨過這等大事的她覺得天昏暗了,「這怎麼辦?」她發出無力的提問。
鐘彤也是首次遇到這個棘手的問題,但是她提醒自己,她一定要比小丹鎮定一些才行。于是抱著小丹,「別怕,也不一定呢。也許是月經失調,造成的原因有很多種。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真相大白了。我們不要在這里瞎猜好嗎?再說了,即使懷上了,打了就是。你沒見醫院打胎的排著隊,打個胎跟拉泡屎一樣簡單。做個無痛人流吧……」
「快別說了。」小丹眼圈紅了,面色上流露出無限的傷感。懷孕對她來說如雪上加霜。
然而讓小丹更恐怖的是那張化驗單,準確無誤地寫著懷孕三個月的字樣。站在醫院的花園里,小丹都覺得是世界末日了,陽光變得那麼清冷,象帶著猙獰而鬼魅的壞笑。
鐘彤見小丹倍受打擊,有頹廢之勢,忙說,「不如我再換一家醫院吧。」
「彤彤。」小丹抱著鐘彤,「這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癥,還用得著去另一個醫院嗎?」
「小丹,別怕,我問過醫生了,就在這里可以做無痛人流的,你這才三個月,做起來比較方便。最多請一周的病假,回來之後跟沒事人似的。不會有知道這事。」鐘彤故作輕松地說。
「真的沒事人嗎?」小丹抹著淚問鐘彤。
鐘彤也無主張,只用點頭來回答。她也知道,打胎不是一件小事。有心批評小丹自作自受,這話還是給掐滅了。
回校的公車上,小丹一語不發。鐘彤則小心翼翼地陪在身邊,她手握著小丹的手。多想通過手的交互,傳遞給小丹力量與信心。
「彤彤,我真的要見岳高飛一面了。」小丹眼楮無力地望著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