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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彤與小丹一起開始收拾屋子。
田大勇與鵝頭也殷勤地幫著將一些重一些的不要的櫃子桌子抬出去扔了。也不知道從哪里又給搬來了幾件半新的家具。
一個8平米的房子,被收拾得象一間小小的閨房。淡花的簾子,粉色牆紙糊好的牆。
鐘彤不讓兩個男人跨進屋子,田大勇象山似的倚在門口。看好戲似的向里張望。鐘彤索性將門關上,最後關照一句,「如果誰膽敢跨進這屋子一步,就直接去彪子那里去受死。」
鵝頭與田大勇還真吃一招。乖乖地離開。
田大勇說,「這兩個女人太漂亮了,媽的,陪老子睡一晚,讓我去死我都願意。可惜,這年頭漂亮女人都他媽的名花有主,全被有錢有勢的人包了。我也只能到洗頭房里消費那些便宜貨。」
鵝頭謹慎地說︰「我听彪哥說了,她們少一根頭發,就要下我倆的腿。彪哥從來不放空炮。我們也不知道她們與彪哥是什麼關系,少惹為妙。畢竟真讓你拿一條腿去換女人的一夜,你未必會舍得。」
田大勇咂巴一下嘴說,「彪子是黑社會的1號人物。誰惹得起。不過,鵝頭,如果是這兩個小娘們的硬往我懷里撲呢?那我也沒辦法呀。到時你可要為我作證。」
鵝頭譏諷地笑著將頭搖了一圈,「大勇哥,你干脆去做夢吧,咱倆這德性,好歹也有些自知之明吧。」
65號往內有一個院子,院子里有廁所與廚房。從院子一角上台階,可以直上天台。這才是這間房子讓小丹感覺到的價值所在。
天台上鋪了一塊門板,可以納涼。小丹與鐘彤坐在門板,晃蕩著腳。
小丹眼望向平靜而安逸的小巷子說︰「我以後就這兒吃飯。看看,從這兒還可以看遍整條街。真是好,如果你說你要來,我就站在這里望著你。」
鐘彤笑著說︰「我怎麼想到《水滸》中的潘金蓮,不小心掉下一根竹桿,卻惹來一場殺身禍。小丹,你以後晾衣服可要小心,小心花心的西門慶路過。」
小丹提了提氣說︰「我倒是盼呢,西門大官人其實也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只是作者硬是要把他寫成一個無賴。那又怎麼辦呢?」
鐘彤不以為然地說︰「你總是有奇談怪論,不過小丹你放心,在這條街上,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的。你知道嗎?彪子可是黑社會老大,手上有命案,殺人不眨眼。我跟彪子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小時候是我欺負他。很少有人能見到他,除我之外,我剛才報上彪子的名,你沒見那兩小子腿肚子都在抖。」
「這個人真的這麼厲害嗎?」小丹有些累了,于是躺下,「彤彤,你真能耐。我今天算是走上社會,我才明白這社會有多復雜。」
「你想回校?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鐘彤盼著小丹回心,「而且打了孩子,你也一身輕松。」
「不許說打了孩子,你可是他的干媽,小心我向他告你的狀。」小丹微微含笑著說。望著青灰色的天幕,一只孤雁飛過。
「知道了,還請你網開一面。」鐘彤看到小丹有了笑意,心里舒服了一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跳起來,「今天你入住新居,我們總該慶賀一下吧。這樣,我們去菜場買些菜,自己做了吃。」
「你行嗎?我可不做飯。」小丹不好意思說。
「放心,我沒有你那公主的命,倒是學會了做飯。只要不挑嘴,我能對付。」鐘彤將小丹拉起來,「走吧。我帶你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順便就把菜買回來了。」
天台上,明月朗照,枝影橫斜。小丹與鐘彤坐在天台吃晚飯時,一邊閑聊。
鐘彤問,「有什麼打算,決定一直住這兒待產嗎?」
小丹說︰「再說吧。」
鐘彤說︰「我的意思什麼也不用干,你的小金庫可有十多萬存款吧,我都看到了。足夠你花銷了。」
「你不去做間諜可惜了。」小丹睇一眼鐘彤,「你又不是不知道,養一個孩子要花多少錢。而且如果我的父母不能接受我,那該怎麼辦。我就得一個人把這個孩子拉扯大。」
听小丹這麼說,鐘彤鼻子酸酸,她只說︰「世事變遷得太快。昨天還是校花,今天卻淪落至此。」
小丹慘淡的臉上揚著笑,「說什麼呢?搞得我象成為一個風塵女子了。」
鐘彤沒有回校,陪著小丹在這里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才依依地與小丹告別,鐘彤說晚上還要來。小丹說你難不成要天天來。
出門時鐘彤又關照說︰「門口那兩小子不是什麼好鳥,你少答理。誰敲門也別開。我將手機給你,回去我再配一部,這樣有時就可以相互知會一下。」
「有時候長得好的男人未必是好人,而生得丑的男人也未必就是壞人,比如卡西莫多。」小丹扶著門框。
「男人就沒幾個好鳥。外面那兩個男人你別指望他們會變成天使。」鐘彤見小丹眼里含著淚,帶著依依之情望著她,鐘彤心里特別不舍。
鐘彤抱著小丹,「你這樣,我都不舍得走了。不過我本不想告訴你的,現在我告訴你,回校後我也退學。」
小丹驚訝地問,「你這是何故呢?」
鐘彤淡然一笑,「我能與人渣同在一個學校嗎?其實送你走出南方大學時,我便下了這個決心。我非退不可。你別為我犯愁,我告訴你,這事對你我都好。如果我在南方大學,我沒法控制自己不把那人的面皮給揭了。其實,我這樣也好照顧你,一旦你生了孩子,誰侍侯你月子呀。還有呀,你不要感動,也不要感愧。研究生是否讀完對我的前途都不會有影響的。我真不想在南方大學耗我的光陰了,真的。」
小丹面帶愧色說︰「怎麼說也是與我有關。彤彤,小丹欠你的人情,會記住的。」
「好,我記住你的話,有一天,我會向你要的。小丹,這世上我最心疼的人就是你,勝過我對我爸媽。我說過,我其實很可能與你在前世就認識的,而我也大概就是做你的貼身丫環。」鐘彤將小丹推進門內,「我得要走了,從明天開始,我也成無業游民了。」將門關上,鐘彤將小丹關在門內。
鐘彤一心惆悵,噙著散漫的笑。心想,小丹,要瘋咱姐倆就一道瘋一回,誰怕誰呀。
鐘彤轉身要走,卻冷不防看到田大勇與鵝頭坐在食品店的門口聊得起勁。那個田大勇的目光正繞過鵝頭的身子,偷偷地望65號這邊看。
鐘彤走過去,她要小小地警告一下,「我告訴你們,我跟彪子的關系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你也可以說我是彪子的**,我們都是。識相一點,就別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我豁出命也會把你們倆給廢掉。」
「看出來了。妹妹,干嘛把話說這麼難听呀。我們怎麼了,有我們倆人坐在這兒,避邪。別看我們長相特別,但是心不壞。」鵝頭調動臉上的所有肌肉,討好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