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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用自己的強健去壓迫一個柔弱的小女子,他再優秀,在我眼里,也並不算是一個人品極佳的好男人。你要麼就咬下我的手指,讓我看看你雄性的本色。要麼就放開我的手,別這副假惺惺地扮仁慈。」即使姬小丹知道這個男人是好心地為她吸去指上的血,但是,她不再需要有人關心。當岳高飛與田大勇殘忍地將她的生的意念掐滅後,她的殘軀破體是不該得到任何人同情的。
最是怕被擔負這個假仁假義的罪名。江振宇不得不將姬小丹的手指吐出來。但是將未放開她的手,而是將流血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他的手心,「如果我讓你造成誤會,我為你止血的方式尤欠妥當,我說聲抱歉。我一直想告訴你,我想替你疼,你的手指,乃至生活帶給你的痛,全包涵在里面。」
磁性的聲音,完美的台詞,快將姬小丹死寂完全的心給喚醒過來。可是,姬小丹提醒自己,我不能醒來,醒來,我無法面對我自己,以及遍體鱗傷。還是失去知覺的好。
不管這個男人是否出于真心,她都不需要。
「這是出于一個上司對下屬的關心嗎?如果換作旁人,你是否亦會如此呢?你把自己看成是憐花的大觀園中的賈公子了吧?不知道以後紫金酒店里會不會出現眾女子都割破手指等著你來疼呢。收起你的好心吧,我不會領你的情的。」姬小丹的話讓江振宇有些發窘,是的,除了她,他是不會對任何人有如此輕浮之舉的。握著她的手略微地松了些。
江振宇看姬小丹表情冷淡的臉,垂眸低聲說︰「也許不會。」
「不會,」姬小丹橫眼看他,「我們初初相見,你就這樣了,你還說不會?是不是但凡長得平頭整臉些的女子,你們男人都會耍盡百寶,獻上你們憐花惜玉之情?你看上去很有錢吧?難道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電梯門打開時,電梯前站著一位清潔樓層的阿姨。姬小丹受驚似的突然收回手。江振宇一個不及防,才讓姬小丹的手逃月兌。
清潔工見是江振宇,忙閃到一邊,她沒敢上電梯。
電梯門合上時,江振宇又欲去抓姬小丹的手,姬小丹帶著怒氣說︰「你是誰呀,請你自重。你看上去也是一個有身份的男子,你應該讓你的身份與你的人品並駕齊驅。對不起,我要下去。」姬小丹伸手要去按最近一級樓層的電梯號。
她的手還未觸到,江振宇的手便迅速捉住她的手。一臉的頑固不化的樣子,平視著前方。曾經火車之上,喪失了一次機會,竟讓她一年後站到他面前,滿身憔悴。也讓他在這一年里,無數次地懷念,無數次地嘆惜。這一次,看上去,是老天的垂憫,又一次將她送來,江振宇甚至沖動地想問,這一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是哪里的雪濃霜重把你的妙美如花殘害成這樣?
「把你的手給我。」他突然象換了一副表情,以命令的口吻威逼姬小丹。
江振宇強迫地握住姬小丹的手,他太敢太用力,生怕觸痛了她。但又怕被她逃月兌,只要她的手指離開他的手,他手心就會一空,心里也會跟著空空無著落,「你別這麼用力逃月兌,血會流得更快看到你的手流血,我都發覺自己罪孽深重。我沒有惡意,只是,如果你知道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關系,你便不會這麼抵觸我。」
完美的台詞,很象粉飾的虛空,「我們很熟悉嗎?我認識你嗎?別拿一見鐘情來跟我說事。我還沒有幼稚到相信一見鐘情。初初的見面,你就對一個女子這般無理。又無視我的感覺。所以,我判定你是一個骨子里有著流氓本性的男子。我是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女子,我並不怕你會將我帶到哪里去,也不會去想發生什麼。你是想要我嗎?讓我陪你睡嗎?可以,不過,請你把話說得明白一些,別用斯文為自己的罪惡內心作掩護。」
「你的嘴巴怎麼這麼厲害。」江振宇不怒反笑。
「我厲害嗎?我處處受人欺負,我的身體根本就抵抗不了你們男人的野心勃勃。我只剩下嘴巴為自己辯白,難道這你也忍受不了嗎?」姬小丹也不知道怎麼會向這個男人言詞似刀。可是不說越是強調什麼,就越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弱點。
「唉——」,江振宇作出難以理解的嘆惜狀,「一會你安然出我的辦公室,你就會知道你對我的敵意全是錯的。」
「我會錯嗎?那也說明你的老謀深算,慣使放長線釣魚的招術罷了。」姬小丹好象找到一個能讓她泄恨的對象,說話沒留情面,「不過我喜歡直接一些,我腦子笨,不喜歡繞彎子。如果你是沖著上床來的,那麼就直接告訴我,或許我在一念之間就滿足了你。」
電梯門打開了,握住她手指的手在發顫。他的心緩緩的沉重,他給她的印象竟是如此的不堪嗎?而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將上床看得如此簡單,難道這一年他的等待卻是白白地負給了一個本不值得去愛的水性楊花的女人身上?
姬小丹將手從慢慢卸了力的江振宇手心抽了回來。漫不經心地注視著被她打擊的體無完膚的江振宇,有些傲慢的臉上落上了一層霜色。
「呵呵,最好別和我這樣不正經的女子太親近,知道嗎?小子。」姬小丹發出幾聲冷笑,她完是在笑自己頹廢成一個不象自己的女子。也在這個看上去較體面的男人面前把自己給糟蹋了。
電梯門來回地打開,又關上。
姬小丹的手指又有血液溢了出來,江振宇奪回姬小丹的手,「如果你是一個不正經的女子,那麼我願意為你而變成一個不正經的男子。」
拉著姬小丹走出電梯,拽著她往前走,往樓道頂頭的一扇高大的雙開門走去。
他那溫柔如水的聲音象美好的弦音在耳邊旋徊不散,象要將姬小丹給灌醉了。越是這樣,姬小丹越是要求自己被別迷惑住。這個男人都被我說成這樣,他怎麼還不知難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