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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女人成天都愛在研究這些事了。我的形象在你那里也不見有多高尚嘛。」江振宇有些不悅地抱臂往後一靠。
「大名鼎鼎、運籌帷幄的江振宇心眼就麼小嗎?不跟你玩笑了,狡猾的家伙,居然不動聲色地讓我幫你道出你的請求。」宗子瑋有些苦惱,但隨著頭偏向江振宇的肩頭,嘴角又噙起一抹曖昧的笑,「女人的心總是柔軟的,她永遠只是為了心里那個命定的男人而活。這個人未必是她的丈夫,絕大多數是她的情人。而你,便是我心目中的情人,我不要求你什麼,有時給我一兩小時的時光,讓我們在這平靜的陽光里靜靜地坐著,便足矣。」
未等江振宇作出反應,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來。宗子瑋坐正身子,整整頭發與衣襟,沒好氣地叫一聲,「誰呀?進來。」
「園長。」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推門進來,感覺到園長的情緒不太好,所以她將頭埋下去。
「什麼事?」宗子瑋坐在辦公桌後,冷面冷言。
女老師掃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江振宇,目光稍作停留,「我稍後再來吧。」
「什麼事你就說,什麼稍後再來。」宗子瑋一本正經地說。
小老師眉頭緊皺,苦不堪言似的,「我一個表哥家的孩子想到我們園里來入托,所以,想求園長。」
「你表哥是什麼人?」宗子瑋陰著臉。
「那算了,對不起,打擾了。」女老師退著出去。
「你對你的手下就是這樣嚴厲嗎?」江振宇不禁如此問。
「誰讓她在不該來的時候來了。該她倒霉。」宗子瑋鼓了一下嘴,又轉笑,「我可不是針對你的,說說你的問題吧,總裁大人。」
「我的問題,我一個朋友,有一孩子,想入你這個園。因為你這個園全市最好。為了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我只能來求你。還有,孩子的小姨是幼師出來的,才24歲,順勢就給安排了吧。不過你放心,孩子的入園費我給雙份,她的小姨的工資由我來開,按你園的最高標準。」江振宇一口氣說完這些,再看宗子瑋表情訝異。
「為難嗎?」江振宇緊接著問。
宗子瑋搖頭,「沒什麼為難的。只是江振宇,你別跟我編故事了。你為這個女人可真舍得花血本呀。你江振宇的面子多大你知道嗎?在新都市,人家可以不知道市長,可是你江振宇可謂是婦孺皆知吧。你的面子可以抵得上一千萬,甚至更多。我倒有幸,可以得見這位傳奇女子了,你的小情人。」
「而且她來後,你還要以照顧貧困家庭等理由,讓她看上去象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讓她順理成章地接住。」江振宇說。
「真是煞費苦心呀。」宗子瑋哭笑不得的樣子。
臨行前,江振宇將桌上的那盆綠給捧了走。宗子瑋笑著說︰「是準備給她送去的嗎?這可真是成王敗寇,待遇如此不同。拿舊情人的東西去博新人笑。有你的。」
「背也讓你倚了,肩也讓你靠了,換你一盤綠蘿不過份吧?」江振宇抿嘴一笑,活潑的綠蘿生機勃勃,如果放到65號的屋內,讓姬小丹日日看到,希望他能看到她的生命亦如這綠蘿,是可以豐沛生長的。
「滾吧,江振宇,去討好你的新歡吧。由來只有新人,有誰知道舊人笑。」宗子瑋嘴中罵著,表情中卻帶著依依之情。雖同在一個城市,卻難道一見江振宇。今天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親自來她這兒,可見這個女人對他的意義重要性是不同凡響的。
鮮潤活潑的綠蘿放在姬小丹窗口的桌子上,申小曼開心地說︰「真是一盆好植物。這屋子一下子就有了活力。」
大雨突襲而至,一身雨水的江振宇手捧著青綠豐肥的綠蘿走進屋子,尋了有光線的窗口,將綠蘿放下,「我來不僅是為送一盆植物,你們明天可以去第一幼兒園了。我今天特意抽時間打听了一下,園方說讓你們過去再說。我的關系也只能到這層,市長開口都未必管用,這是現實的。你們去了,就知道入園有多難。還有小曼的工作。你們去,我敢說是去撞大運的。不過,凡事不努力又怎麼知道結果呢?去吧,在門衛填表格,等召見。」江振宇變換了說詞,避開這個人情。
姬小丹坐在床邊,無驚無喜。不過,她心里當然是想清源能入園的。既然被浮夸得這樣,想必這個幼兒園的設置與老師水平一流。但是她不信自己會撞到大運。運氣好象後來再不會降臨她了。
雨水從江振雨的頭發與衣角滴噠而下,他笑如陽光,只有站在姬小丹的面前,才會讓他感覺到自己生命的鮮活。未見到她時,他僅是靠著那一點點的回憶讓生活變得完美。而從未見她之時,他則是靠著想象來塑造一個等待與驚現的機會。前世今生,繼姬小丹出現後,在江振宇的思想中便牢固起來。她便是他的前世之約。如今看著簾外雨幕,他與姬小丹多象一幕穿越劇的男女主角。有什麼辦法能將姬小丹點醒,讓她認出他來。可恨前世沒在胸口點上一枚可供今生相認的珠沙痣。
「听振宇哥的意思,好象希望不是太大呀。」小曼自暴自棄。
「希望不大也要試試,再不然就去我的集團做一個小文員,你有退路,所以你不必怕的。」江振宇神色清淡,因為姬小丹坐著茫然垂首,讓他不知道如何與她遞交流。無論他做與不做,她對他總是一副陌生的表情。
走在雨巷,江振宇踏著雨水敲擊的青石板路。他低著頭走,不想避雨,走在雨中,想想,在這石板縫隙中,是否還殘留著一抹前世姬小丹丟下的胭脂紅。不但是人,地點或許也有巧合。當初說不定他曾帶著迎嫁的隊伍走過這里。江振宇雙眼被雨水打得模糊,只覺時光遙遙,思憶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