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神功傘,天下能練成此功者少有。我凝神靜氣地看著陳強的變化。只見他微弓馬步,運氣船頭。采氣不在氣,口閉目微開。玄機在于目,神氣乾鼎聚。他在以目吸聚宇宙內的精氣,雙眼能察天地分明,並能攝取對手魂魄。他在以九陽九陰互轉,目間橫空挪移,心中螺旋九影。我看得正入迷,他突然起坐,騰起雲端,端坐雲頭如佛。
眾人仰頭,掌聲雷動,喝彩!陳強在好好好的喝彩聲中忽然又輕落船上,大吼一聲,各位看好!他口中念念有詞,左轉九,左轉一。右轉九,右轉一。左右轉九又轉一,九不是九,一不是一,九九歸一,橫空旋轉為太一。左旋右旋天地旋,左踏右空平地旋。合手陰陽為上旋,右踏左空為下旋。
陳強一邊念動咒語,一邊用左手快速撐開傘,右手拔出大刀,嗖嗖嗖地把河水劃開一條縫,他抓住傘柄鉤,從水縫中躥向了對岸,又突然躥了回來。回到船上時,他的一雙鞋沒有打濕。眾人的掌聲再次雷鳴般地響了起來。
陳強向大家拱手道,各位老鄉見笑了,有錢的錢捧場,無錢的人捧場,我陳某感激不盡。眾人又在紛紛解囊。我沒有零碎銀子,就悄悄退到眾人背後去了。
陳強拱手道謝。又見他打開傘,往河中旋轉著一擲,無數條大大小小的銀魚就旋上了小船。他給在場的人每人送了一袋,算是答謝了眾鄉親。有的鄉親不要,有的鄉親要給錢。我在後面看得眼熱,心有所動,想擠進去與陳強聊聊。
眾鄉親圍攏了過來,以為陳強還會再露幾手。他卻收手了,說明天,明天,今日個還有別的事。聲音急匆匆的。眾鄉親開始退去,我也不好再打撓他。陳強劃動小船,逆水而上,不知要去何處。我在岸邊跟著,還是要找一個機會和他聊聊。才上行百余米,不料,他的小船就被幾只水上霸王船給攔截了。
那幾個惡霸二話沒說,就搶走了他船上的銀子。我看陳強只想息事寧人,眼巴巴讓那幾只船上的人搶走了他的銀子,也不論理。我就有點看不過意了。也忘記了師傅教我身在江湖,盡量不要惹事生非的教訓。
我幾個箭步趕上了搶銀子的那幾只船,站在岸邊,大聲吼道,你們是那路的賊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良民的銀子!
一個光膀子水上霸,古銅色的身板,一米六七的個頭。踩著水皮子提著一柄木槳,水蛇似地一溜式,就滑到了我的面前。他有輕功?我的心緊張了一下。我從杉皮殼里剝出了偽裝起來的骨血劍。
來人不問青紅皂白舉起木槳劈頭向我砍來。我一躲閃,他的槳劈在石頭上,斷成了兩截。來人顯然沒有在意我這個樵夫。氣鼓鼓朝我揮舞起斷槳,斷槳與河風相磨擦發出了嗚嗚的響聲。我還在躲閃,沒有還手。我大吼道,賊人!你們光天化日行搶,現在還要行凶打人,這是那個道上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