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來到山寨恭賀北一林時,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對這個寨主的位子,無所謂。我們稱頌他的英雄壯舉,他也無所謂。這時,我從他與何夢的一點一滴的相處中,明白了他的心思全在何夢身上。他得到何夢比得到茅花寨,更讓他激情難以遏止。在此,我想問,這世間情為何物?直把生命相許。
我看著北一林的那份心情,心里真是不知說什麼好。那種情份似乎超出了任何人對自己老婆的那種情份,但到底好到什麼樣子又一時說不清。我覺得那是一種生死考驗後的一種情結釋放。也許這就是北一林曾經擁有過的初戀情結吧。
我住在茅花寨也有些時日了。山寨上的人把北一林「天星箭」的故事都給我講起繭子了。也正是這段日子,我才得以過細了解到北一林的這些傳奇故事。
一天,我對北一林說,投靠茅花寨的弟兄們越來多了,你有何打算。北一林算了一個賬,給我說了他的想法。說這個山寨的糧食、水、蔬菜,只夠八千人吃的,三層八卦可容納五千人,多余的人只能進入死門生活,對打仗不易。我听後,感到十分驚訝。我覺得北一林的想法很奇特,一個年輕的寨主,顯出了相當的精明與強干。這是我不曾想到的。我想這鐵廠村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北一林在那里燻陶出來,才干倍增,令人刮目相看。北一林的一席話,完全打消了我對他這位年輕寨主的某些顧慮。
我試著接近逐步恢復神志的何夢,想套套何夢的口氣,看看她胸前玉佩的來歷。在青龍洞里的時候,我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戴這種玉佩?我遠遠看見何夢的眼中散發著無限憂郁的霧氣。我想,何夢是不是在思念一個人?何夢與「腰間紅痣」在共同的對敵斗爭中建立了非同常人的感情,他們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忍受著巨大的相思之苦。或許,她在向往著什麼?一個人的思想感情是復雜的,我看得出來,何夢還有很多夢……
我丟過去的眼神何夢看懂了,可是她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時常昏迷不醒,處于一種悵然若失的痛苦之中。我想單獨與何夢相處一會兒,可北一林總是寸步不離她。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某種意圖,是在有意不讓我接近她。
有時,北一林還說,向大哥,山上的事我自己打理,姐姐的事更需要你的關照,我听到姐姐肚子里的小外孫都在喊你爹了。我撲哧一笑。北一林變得幽默了。他這話里是有意思的。
我想北一林還處于一種誤會中,我對何夢的特殊感覺被北一林誤認為我仍是他的情敵。一次,我給何夢遞過一塊毛巾,北一林一手搶過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又狠狠瞪了何夢一眼。那一眼瞪得很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