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鬼事 第3節 殯儀館

作者 ︰ 辰碩

那個戴xx,幫他朋友領了號牌,就在門外等著,那時候門外已經等了很多人。戴xx這個性格很咋呼,排隊排的無聊,就和那些病人在外面日白起來。他嗓門又大,又說又笑的,聲音洪亮的很。

那白瞎子就在門里面,招呼他徒弟,叫戴xx進來。戴xx進去了,問老先生有什麼指教。白瞎子不做聲,就听他說話。等戴xx不說話了,白瞎子就給他號了號脈,然後就包了幾幅藥給戴xx,讓他回去喝。

戴xx說︰「我又沒得什麼病,喝什麼藥。」

白瞎子說︰「你喝也行,不喝也行,自己好自為之。」戴xx說︰「我身體好的很,你兒用不著做我的生意。白瞎子輕描淡寫的說︰「我又沒說要收你的錢。」

戴xx不明白什麼意思,他的朋友卻著了急,這說明魏瞎子已經判了戴xx的死期了。在白瞎子看來,戴xx已經是個死人。連錢都懶得收,那說明戴xx的病,已經無法醫治。送他幾幅藥,只是聊盡人事而已。

戴xx根本就不相信,回家了拿這事當笑話到處亂講。可是不到一個月就病了,到醫院檢查,肝癌晚期。回來就起不了床,接著就水米不進,沒拖多久就死了。

《內經》的《素問篇》上有很多章節的內容是斷病人死期的法門。中醫能斷人生死不稀奇。不過那些法門都是看病人的面色而定,有的是診斷周詳才定,白瞎子單憑聲音就能掌握這個手藝,不簡單。

白瞎子如今已經死了,他新城的醫館還在,行醫的是他的大徒弟。听說他大徒弟本來也是他的病人,為了報答他醫治的恩情,主動留下來伺候他,時間久了,也得了點醫道傳授。

可惜,徒弟的技藝已經打了折扣。昔日盛況,已不復往。

白瞎子的招牌,是他自己的,他死後也把這招牌帶到土里去了。

我的經歷——雪夜鬼夢

02的冬天,那年冬天的雪下的格外大,有一次我和兩個朋友到北京辦事,大概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往回趕,因大雪原因所有高速都已封閉,沒辦法就找小路走,因道路不熟而且還下著大雪,大概開了五個多小時都還沒到,平時的話1個小時左右差不多就可以到,折騰了一天,我感到渾身疲憊,不知不覺中,我就靠在座位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巨響把我從夢中驚醒,頓時感覺車子右傾的厲害,只見大祥憋著勁拼命把方向盤往左扳,車速漸緩,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揉揉眼楮感覺無比酸澀。

大祥舒了口氣,罵道︰「操,爆胎了。」

小伍稍稍抬了下頭,兩眼惺忪地問︰「怎麼停了,到了?」

「到屁,爆胎了!」啊!小伍爬起來,往外瞧了瞧說︰「那怎麼辦?」大祥一邊開門一邊說︰「怎麼辦,換胎唄,來,下車幫忙。」

我和小伍跳下車,只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遠處依稀可見幾盞昏黃的燈火,也不曉得是不是「燈火」,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風好大,還下著雪,頭頂上的樹枝被吹得嘩啦作響,我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把衣服拉緊,說︰「好冷。」

小伍吸了吸鼻子,說︰「是好冷,也不知道是什麼鳥地方。」

大祥跑到車頭右側看了看,踢了幾下,車胎癟癟的,他拿著工具走到車尾,從後面滾出備胎,用扳手把爆胎的螺絲一一擰松,我們用輕巧那種的千斤頂把車身微微頂起,他接著把螺絲卸下,取下爆胎,把備胎裝上,可是在緊螺絲的時候發生了怪事,任大祥怎麼擰,就是擰不緊,我和小伍也分別試了下,就感覺那螺絲和螺口不配似的,擰來擰去都是松松垮垮的。

「咦,真他媽奇怪了。」大祥用扳手頂著下巴,覺得不可思議。小伍說︰「會不會輪胎不配?」

「怎麼可能。」大祥說著,又蹲倒騰了一陣,還是不成,後來干脆把扳手一扔,罵道︰「我操,裝不上!」

「怎麼辦?」大祥問我和小伍,這大晚上的加上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附近有沒有修理站。本想找個過路車攔下幫忙,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大祥躁了,罵道︰「真他媽的流年不利!」

「來來來,稍安勿躁,抽支煙先。」這時候倒是小伍顯得比較冷靜。我們餃著煙,商量了下,決定去亮燈那里看看,借個工具什麼的。

大祥說︰「這樣吧,我和老八去,小伍你留這兒看車。」

「操!」小伍不干,說,「這烏漆抹黑的,我一個人在這兒怕。」

大祥罵道︰「操,你膽子怎麼這麼小!」猴子不服氣︰「那你留下看車!」

大祥一時沒了話,我說︰「得得得,那我留下看車吧,你們去,快去快回。」

大祥和小伍走後,我在冷風里哆嗦了會兒,打量四周,只覺得陰森森的,黑得嚇人,想上車吧,看看那根細不拉唧的千斤頂,還真怕它頂不住。算了,熬一熬,我抱著雙臂在冷風里來回轉悠,連蹦帶跳。風越刮越大,被卷起的雪花撲面襲來,打得我隱隱生疼。呸,呸,我邊吐口水邊擦臉,這時一張紙不知怎麼的被吹起到半空,打著飛旋兒,居然貼到了我的臉上。

「操!」我暗罵了聲,把紙抓下來,借著車燈一看,差點嚇得我元神出竅——也不知哪兒來的妖風,居然把張紙銅錢吹到了我臉上。真他媽晦氣,我趕緊把紙錢揉成團扔掉,忽然想到這個位置會不會是殯儀館那一帶,這紙錢莫非就是沒燒完的?想到這兒,我又觀察了下四周,越看越覺得這里像殯儀館附近的地方。我猛地打了個冷戰,覺得毛骨悚然。

不行,我必須得上車,管他媽的千斤頂能不能頂住,我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車身微微晃了晃,沒事,我稍稍放了點心,把收音機打開,里面傳來一陣雜音,吱吱嘎嘎的,我調了會兒,依舊沒有信號,雜亂的電波聲讓人越听越發麻,我關掉收音機,打開了音樂。

「我站在,烈,烈風中……」我靠,大祥就愛氣勢磅礡的歌,我按下選擇鍵,換了下一首︰「妹妹你坐船頭哦,哥哥我……」我暈,這大祥塞里面的都是什麼磁帶,再換︰「妹妹等等我,哥哥有話……」我的神哪,我忍無可忍了,退出磁帶,翻出另外一盒,塞進去打開︰「目送你離開,有無限感慨……」嗯,張學友的,我喜歡,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

听了會兒,還是覺得不對,這專輯收錄的全是張學友的柔情歌,若旁邊坐著個深情款款的漂亮姑娘倒是蠻應景,可大晚上的在這大風呼嘯的荒郊野外,怎麼听都覺得歌神的聲音得人心慌,想想不行,又換了幾盒磁帶,听來听去都不合適,最後還是換回了最開始那盒,雖然總是哥啊妹啊的,又老又土,至少節奏活潑,听著提膽。

不知不覺,一盒磁帶放完,大祥和小伍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隔著玻璃往外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到。我坐不住了,打算下車看看,才拉開車門,冷風呼嘯而入,嚇得我趕緊把車門關上。

嗒嗒,好像有聲音,我側耳听了下,覺得音樂太吵,把音量扭小。嗒,那聲音又響了一下,是從後面發出的,我轉過身,緊張地看了看後座,除了小伍扔在座位上的一瓶水外,什麼也沒有,我不知道聲音是從哪兒發出的,也許是……我慢慢把視線移到後車箱看了大半會兒,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也許是小石子打在車身上發出的響聲吧,風那麼大,別疑神疑鬼了,搞得草木皆兵,我安慰著自己,又把音量扭大。

嗒,嗒嗒,又響了!我趕緊再扭小音樂,側身細听,嗒嗒嗒……這回我肯定沒听錯,聲音是從後車箱傳來的,像是有人在後車廂用手指敲擊鐵皮,我頓時就炸了,雞皮疙瘩在瞬間爬滿了全身,我驚恐地盯著後車廂,一只手死死地抓著坐椅靠背,就怕有個什麼東西會隨時破箱而出。

可聲音又消失了。我等了會兒,不見再響,于是我壯起膽子,輕輕地跨到後座,側過臉,屏住呼吸,把耳朵貼近了後車廂。我好像听到一陣悠遠而流動的嚶嚶聲,這個聲音我很熟悉,是金屬特有的聲音,小時候把耳朵貼在鐵門上玩,也能听到相同的聲音。除此之外,我沒有听到其他特殊的響動,倒是我的心跳,此刻在用力震蕩著我的耳膜,幾乎讓我錯以為是鐵皮在隱隱震動。

咚!突然的一聲巨響驚得我彈了起來,腦袋重重地撞在車頂上,撞得我兩眼發黑,差點暈厥過去。有東西!有東西在後面狠狠地擂了下鐵皮!該如何形容我此時的恐懼呢,心驚肉跳、毛骨悚然還是魂不附體?所有形容恐懼的詞語在此刻堆砌成一個巨大的怕字,壓得我幾近窒息。

我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拉開車門跑出車外的,我只听到耳邊呼嘯的風聲,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我沒命地奔跑,直到不知被什麼絆倒在地。

「大祥!小伍!」我趴在地上大吼起來,沒有人應我。我喘著粗氣費勁地爬起來,胡亂拍了幾下衣服,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淌下,弄得我的眼楮刺痛,模糊不清,我舉起袖口,把汗水擦掉,轉過身,發現自己距面包車已有五六百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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