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力卻在不停的咳嗽,他在吐血。看來再這樣下去。郭力支撐不住了。
草帽人對我說︰別去踫邪。
我說:「不行——」
我沖到羅師父身邊,伸出手,向羅師父的脖子抓去。
可是我抓了個空。我的手指從羅師父的**從穿過。羅師父的**瞬間變得虛幻。
沒事,他躲不了。我又抓去。這次,我抓住了羅師父的胳膊。
羅師父發出慘烈的尖叫。他被我抓住的部位,在灼熱燃燒。肌肉很快就燒盡,我手里捏著他胳膊的骨頭。羅師父拼命的掙扎,︰為什麼你總是跟我過不去!」
我用另一只手,叉住羅師父的脖子,這次我抓準了,「為什麼你總是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羅師父的脖子也開始燃燒。
羅師父的法術破了,無數冉遺在他身上嚙咬,撕扯他的皮肉。
我看著羅師父悲慘的叫喚,面目變得非常可憐,甚至眼角流出淚來。
我心一軟,手上的勁力小了點。
何苦呢,我們都命在旦夕,不想辦法從溶洞里逃生,在這里做這些無謂的爭斗干嘛。
就這一個間隙,羅師父掙月兌了我的手,跌跌撞撞的向岔洞口奔去。無數冉遺還在他身上吊著。我和大暴追去,卻看見羅師父跳進了河水。
「你為什麼要放過他?」郭力在洞里喊著。
「他跳進河水,難道跑的掉嗎?」我心虛的答道。
我自己都不信,我知道,羅師父的道行,水遁只是個小把戲。剛才我們大喊水沖進來了,他根本就無所謂,他只有逃生之道。
大暴嘆了口氣,和我又走進洞內。現在是要考慮,我們該怎麼逃出生天了。
郭力還在咳嗽,不過沒咳出血了。
我對大暴說道︰「孫道長,教我們出洞吧。」
大暴說道︰「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你教我們水遁出洞啊。」
我心情不是很緊張,我現在心里很清晰,各個細節都都能想明白,包括我知道郭力肯定有辦法出洞。
郭力能支配洞內的冉遺,和這個溶洞當然有很深淵源。他絕對知道出洞的方法。可我現在就是不給大暴講明。大暴什麼事情都喜歡瞞著我,在我面前故弄玄虛,現在不報復他一下,我不甘心。
「我哪里會什麼水遁!」大暴喊道。
水漫進岔洞了,瞬間淹沒了我們的腳踝。
這下我也著急了。連忙問郭力,「路在那里,帶我們出去吧。終不能真的死在這里。」
水在繼續上漲。大暴喊道︰「我不想死在這里,怎麼辦啊。」
郭力看著我和大暴,無動于衷。
我看著郭力冷冷的表情,心里頓時沉了下來。
郭力並沒有帶我們一起出洞的打算,就算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也不會帶我們出去。
水漫過了我們膝蓋了。
「為什麼?」我沖郭力喊著︰「你真的不知道怎麼出去!」
郭力直愣愣地把大暴看著。
郭力不願意帶大暴出去。
「他不是你想的那麼壞。他也不知道情況。」
「是他告訴浙江人血石在這里的。」郭力說的很慢。
我無法解釋了。
大暴本來在慌亂中,听見我們的對話,也明白郭力有辦法帶我們出去。慌慌的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有這麼嚴重,他們進來了,要對這個石頭下手,我還不讓呢,我還打了羅師父的。」
「我不相信你們。」郭力說道。
「我求你啦,郭力,帶我們走吧。」我打算給郭力下跪,看他是否心軟。我才二十幾歲,女朋友都沒談幾個,死了太虧了。
「不行。」郭力在搖頭。
「我錯了,給你跪下好不好?」大暴比我還沒骨氣,「老八,來,我們給他跪下。」
我們兩個腿發軟,就要給郭力跪下。
郭力側轉身子,「我受不起。」
水淹到腰部了,洞內的應急燈放置的矮的,已經在一盞一盞的熄滅。洞內的光線開始減弱。
「我們死了,浙江人和羅師父還會再來,你舅舅也會被槍斃,你想過沒有。」我發現我有個很牛逼的潛能,——越是在危機的關頭,頭腦越清晰。
「到時候你和你舅舅都死了,誰來跟浙江人周旋?這洞里的東西,他們不就輕而易舉的拿到。」大暴連聲附和。
郭力長嘆一口氣,我說動他了。其實我說這些,都是靈機一動,勸說郭力帶我們出去,只是想保全貪生怕死而已,那里有這麼高尚的理由。
不過這個理由的確很客觀。郭力想了想,對我和大暴說道︰「劉哥,我知道你沒什麼壞心,但你的同學,我不放心。」
水到胸口了。洞內的憋悶異常,我連氣都換不過來,腦袋開始眩暈,金星亂冒。
「你快給他賭個咒!」我對大暴喊道。
大暴喊道︰「我絕不再打探著洞里任何物事了……」大暴開始嗆水。
「我發誓不再到這個溶洞里來,永遠。」我可是說的實話,以後他們八抬大轎我請我,我都不會來啦。
水到脖子了。
幸好我和大暴水性都很好。不然現在已經慌亂不已,嗆水死掉。
郭力不說話了,他拉住我的手,我連忙牽住大暴。
洞里的應急燈全部熄滅。又是全部一片黑暗。郭力帶我們在洞內靠著石壁慢慢移動。郭力對洞內非常熟悉,就如同對自己的身體一樣熟悉。我心安多了,他畢竟也是不想死的。
郭力一頭扎進水里,我和大暴也跟著潛進水中。就算不潛水,水也漫過頭頂了。
跟著郭力在水里潛泳,這時間可真漫長。我胸口內憋的厲害,要支撐不住了。
我感覺郭力在水里推什麼東西。推了好幾下,都沒推開。我也搶上前去,模準方位,幫郭力去推。我觸手模到是一片類似薄膜的石壁,很堅韌,但有彈性。
那有彈性的薄膜終于被我們推開了一點縫隙,開始很窄,但我和郭力合力把縫隙兩端掰住,縫隙擴大,能過人了。我推了大暴一把,大暴先穿了過去,然後我也擠了進去,縫隙合攏,把跟著進來的郭力緊緊夾住。我回轉身,也來扳石壁,郭力也穿過來了。
石壁重新合攏,擋住那邊的大水。
我們躺倒在地上,身下雖然很潮濕,但肯定不會再有洪水進來。我們三人都拼命的喘氣,身體癱軟。休息了好長時間,我才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個很寬闊的石廳,石廳的四周到處是岔洞口。
對了,我怎麼看的見呢
我連忙尋找光線的來源。
很容易找到,因為光線發出的部位就在石廳的中央。和我們不到幾米遠。
一株鮮脆欲滴的梧桐樹,生長在那里。通身碧綠,包括樹干都是翠綠色的。樹身碧綠卻又透明,里面的紋絡都看的很清晰。樹葉更是如此,薄薄的,仿佛吹彈即破。整個梧桐樹都發出軟軟的綠光,把洞里照的明亮。
大暴撫模著我們剛才進來的石壁處,問郭力︰「這是不是喉嚨洞的喉塞?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在……」
郭力不答話,走到梧桐樹旁邊,輕輕把梧桐樹摟住,臉貼在樹桿上,嗚嗚的哭起來。
這個梧桐樹就是冉遺最精華所在,浙江人、田叔叔、羅師父的最終目的就是它了。
看著這個翠綠鮮女敕的梧桐樹,我心里也泛起憐惜的感覺。忍不住走到跟前,想伸手去觸踫。
「你別動!」郭力對我喊道。
是啊,我是外人,有什麼資格模這棵樹呢。
這棵靈樹,就是這方水土的保護者——冉遺的心髒嗎。也許冉遺這種上古神獸,用普通的生物學無法闡述它的身體構造。一個身軀覆蓋幾平方公里的動物,藏在地下的巨大動物,是能夠用生物學來解釋的嗎。
拋開別的任何理由不談。僅僅看著這個柔和鮮女敕的梧桐樹本身,我就莫名的有保護它的沖動。用生命保護它也在所不惜。
我能夠理解楊澤萬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這個柔弱的梧桐樹,招來了羅師父、浙江人、田叔叔的窺覷,人的貪念太惡毒了,為什麼他們擁有了這麼多財富,卻還要霸佔本不屬于他們的東西。
這棵樹,就是這一方水土的命根啊。
看著郭力愛護的臉色,我也胸口彷佛塞滿了棉花,悶悶的,鼻腔深處一陣酸癢,眼眶也熱了。我拼命眨著眼楮,對郭力嗚咽的說道︰「你放心,我雖然無用,但我肯定會盡力保護它的。」
大暴也來到樹前,愣愣的看著,「真是好東西啊,怪不得羅師父這種修煉的人,想法設法地要弄到它。真是好東西……」
我一拳把大暴掄倒在地,用腳踢他,「你想都別想,你要是敢起歪心,我饒不了你!」
我看著這個閃爍著柔柔綠光的梧桐樹,心里無比的感慨︰冉遺這種神物,擁有這麼大的力量,卻不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想起我們在溶洞里鋪路架橋,刨石炸岩,冉遺卻沒有任何反抗。
楊澤萬傳到郭力這一代,能勉強維護它,可以後呢。
郭力松開了抱著梧桐樹的雙臂,回復了冷靜的表情,「你們還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