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下了車,並沒有跟著夫婦二人進屋,而是在院子里慢慢走著,邊走,邊用羅盤看方位。
看了好大一會,才進門。
大暴正在打量屋里的風水布置。
鐘妻就慌張對大暴說道︰「孫師傅,我男人又犯病了。」
大暴連忙上樓到臥室里看老鐘。果然老鐘現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臉色黑淤,大暴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孔,果然沒有氣息。在翻開他的眼皮,全是紅色,眼白和瞳孔都是紅汪汪的一團血色。
鐘妻慌忙叫司機,要送老鐘去醫院。
大暴制止了,「沒用的,他到醫院就會跟常人無異,可是回家了,就又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啊是啊」鐘妻這下對大暴完全信服了,「孫師傅,你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啊。」
「我不是看他的樣子知道的,是你們的宅邸有問題。」
「是我們的家里的風水不好嗎?」鐘妻問道。
「你們家的風水沒問題,」大暴說道︰「你們起房子的時候,也請過人的,我看得出來。」
「房子起的時候,我還沒嫁給他。」鐘妻低聲說道。
「你們的房子是陽宅,我看了,和我想的沒什麼出入,風水沒問題。可是你鐘家的陰穴現在很凶,把陽宅的氣壓住了……」大暴突然停下,想了想,繼續問道︰「你們家的墳墓埋的什麼人?」
老鐘突然從床上猛的坐起來,嘴里荷荷有聲。把鐘妻嚇了一跳。
大暴大聲喊道︰「把家里的門窗全部關起來!」
鐘妻和司機听見大暴厲喝,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意,但也看得出來屋里有古怪。慌不迭的去關門窗。
「所有的門窗,包括樓上樓下的,一個都別漏了。」大暴繼續交代。手里拿出了一個小小香爐,開始焚香。然後貼了幾張符貼在窗子上。符貼在窗子上獵獵的擺動,不知道風從那里吹過來的。大暴繼續在屋里游走,不停的在屋里帖符,也不完全貼在門窗上,有的貼在床腳,有的貼在凳子上,在鏡子和電視機上貼的最多。
大暴嘴里喃喃的說道︰「好凶啊。」抽出一跟香來,用香頭向老鐘的額頭點去。燃燒的香頭,燒的老鐘皮肉嗤嗤作響。
「你干什麼?」鐘妻剛好進來。
老鐘的眼楮突然睜開,把大暴看著。嘴巴張大,喉嚨里咕嚕咕嚕的,不知道想說什麼。
大暴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向老鐘的下巴一點,嘴里喊了聲「疾」。老鐘又狠狠的躺倒床上。
鐘妻在一旁嚇得尖叫起來。
可是不多會,老鐘醒了,一點毛病都沒有了。
夫妻二人見大暴這麼輕松,就解決了問題。連忙給大暴一個紅包,連聲稱謝。
大暴收了喜錢,對他們說道︰「我後天再來,今天下的符,只能管兩天,我要回去準備些東西再來,還要叫上我的一個朋友,才能治好。」
鐘家夫妻頓時灰心喪氣,老鐘說道「難道沒弄好?他還沒走?」
大暴把老鐘看著,看的老鐘發毛。
「你知道是誰在纏你,對不對?」大暴說道︰「後天,我帶我兄弟來,你帶我們去你家的老墳。」
「老鐘不是當地人,他在這里哪里有老墳呢?」鐘妻說道︰「他老家在山東,難道去山東?」
「我說有,就肯定有。」大暴說完就走出門外。
鐘妻對老鐘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在當地有親人死掉的。我從沒听你說過。」
老鐘愣著不說話,看著大暴走了。門還沒關上,一陣風吹進來。
啷一聲,客廳的裝飾鏡,掉到地上,碎的滿地。
我和王玉正在屋里吵架。
「叫你去一趟為我家,你會死啊!」王玉罵道。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我拒絕了。
「我也討厭我媽,可是我每年過年的團年飯還是回去吃了的,你跟我去吃頓飯又怎麼樣啦。」
「反正我不去,你就是怕回去了,跟你老媽合不來,讓我去當炮灰,轉移你老媽的目標是不是?我沒那麼傻,我不去。」我對王玉說道︰「你老媽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知道我是個送牛女乃的,不把我從屋里趕出來,才是怪事。」
「你說你也是的,什麼不好干,一個大男人,送什麼牛女乃。」
我說道︰「送牛女乃怎麼啦,送牛女乃也要人做啊。」
「你打算一輩子送牛女乃嗎?」王玉話題來了︰「上次劉院長要你去醫院上班,先去當個護工。在自學考試,靠個拿個醫生的文憑,你怎麼也不願意呢。」
我說︰「我不願意當醫生。」
「你到底要干什麼啊?連醫生都不願意當。」王玉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當醫生一個月能掙多少錢……比你送一年的牛女乃都多。」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讓我當醫生啊。」
「我知道啊,孫哥跟他說的好話撒,還有趙師傅也幫你說話,你這個人怎麼就那麼不識好歹呢。」
「他們要我當醫生,是因為我身上有個本事,你知不知道,」我說道︰「我能感知到別人的感受,趙先生和劉院長說了的,這個本事當醫生蠻合適。」
「是啊,那你怎麼不願意呢。」
「我不行啊,我要是真的當醫生了,有這個本事,媽的,平常感冒發燒的病人來了,我最多跟他們一樣,咳嗽兩聲,就算了。要是得心髒病的、癌癥的來找我,我不是慘了!」
「可是……」王玉有點遲疑了,她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了。
我加了一把火︰「要是把我分到婦科,來個月經不調的找我看病,我怎麼辦,難道在你面前喊肚子疼啊。」我邊說,邊用手捧著小月復,對著王玉輕輕喊道︰「醫生……我肚子好疼……」
王玉臉板了一會,終于忍不住「撲哧」笑起來。
我又說道︰「這還是好的,要是來個男病人,是陽痿不舉的。怎麼辦,我可不能害你啊,要是真這樣,你也不會傻里傻氣的,肯定給要找好幾頂綠帽子戴戴。」我說到這里,好像是真的發生一樣,「不信,老子不干,虧大發了!」
王玉把我耳朵揪著,「我真倒霉,怎麼找了你這個窩囊廢。」
總算是把王玉哄開心了,我暗自抹了一把汗。劉院長的確希望我當醫生,可我已經二十四了,哪里有精力和錢去讀書撒。再說了,當醫生,哪里是這麼好當的。當年我就是多做了一次閑事,讓那個草帽人纏了我這麼多年,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我把王玉抱起來,「醫生,我……我……我好像不行了,幫我看看啊。」
「滾蛋!」王玉在我肩膀上捶著,呵呵的笑︰「今天不行……」
和王玉正在鬧。
房門就咚咚的響,我把王玉放下來,敗興的說道︰「誰啊,這麼會找時間。」
我去開了門,一看,是大暴。
大暴開門見山,對我說道︰「明天你跟我去那個老鐘那里嗎?」
「哪個老鐘啊?」我問道。
「就是找我治邪的那個。」
「你要我去治邪,你還真的要我幫忙啊?」我想推辭︰「我可不想看死人骨頭。」
「不是,」大暴說道︰「我想讓你去看看那個老鐘到底心里有什麼秘密,他這個人,城府很深,我探不出來。你去幫我探知一下。你有這個本事的。」
我想了一會,抽了根煙,慢慢說道︰‘我答應過你,我會幫你的,再說是個活人……沒問題……你只要不讓我去背什麼尸體哦、算什麼鬼魂討命哦……就行。」
「那就這麼定了。」大暴笑著說道︰「我後天來接你。」
過了兩天一大早的,大暴就來找我。我和他去的那個地方,在夜明珠和小溪塔之間,是個較富裕的農村。
看見老鐘家里氣派的房子,我心里想著,媽的,淨是有錢家里鬧鬼。虧心事做多了的。
我和大暴剛進門,正踫上老鐘的妻子往外跑,看見我們了,慌張的喊道︰「小孫,不得了啦,老鐘不見了。」
「怎麼拉……慢慢說。」大暴安慰鐘妻。
「老鐘不見啦,早上起來就沒看見他。」鐘妻急的神情慌亂。
大暴說道︰「快帶我到臥室里看看。」
我們連忙進屋,我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怪味。說不上是臭味,但是很不好聞。我連忙皺眉頭。
我向大暴說道︰「不用上樓了,這屋里怨氣好大。泥巴味好重。」
大暴楞了一會,急忙說道︰「老鐘上山了。蔡大姐,你告訴我,老鐘的老墳到底在那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鐘妻急的要哭出來了︰「他從來就沒說過,他有家人埋在宜昌啊。」
「那快去打听,這個村里埋人的地方一般都在那里,老鐘家的墳墓,離這里不遠。」
鐘妻說道︰「那不用問了,這個村埋人的地方,就在後面的荒山,修高速公路的邊上。」
三人也不耽擱了,匆匆的往後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