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祝大家平安夜快樂,因在深圳出差原因小說沒有及時更新,望大家多多諒解,老劉在這向大家鞠躬了!
我對老鐘說道︰「你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
「送誰?」老鐘言辭閃爍,其實他听得懂我在說什麼。
「不用和我繞圈子了,你兒子為什麼成為化生子,你其實也知道。」我說道。
老鐘一下就站起來,動作過猛,把桌子上的碗碟都撞掉幾個在地上摔碎。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老鐘把我指著,「我不信,我不信你有這個本事,你是听別人說的是不是?」
「和你一起撞人的,已經死了,第二年就死了。沒人知道這個事情了。」我低聲說道︰「你犯病的時候,腦袋里不停在想你當年的事情。」
老鐘的腦門亮晶晶的,我看見他下巴上都在滾落汗珠。
「你八二年跟著部隊來開車,我沒說錯吧。」我繼續問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是人還是鬼?」老鐘渾身瑟瑟發抖,「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去部隊打听了?」
「你腦袋里,滿是想著八二年,八二年,嘴里都說出來了。」我騙他。
老鐘下意識的把嘴捂住。
「你的好兄弟,老莊是怎麼死的,我知道他是開車沖進江里了。」我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當年我們相互承諾,誰要是死了,就去照顧對方的家人,我的家人只有母親在老家。他在湖北談了個女朋友……」
「老莊死了,所以你和他的女朋友結了婚。」我看見老鐘的記憶了︰當年他在江邊,和一個年輕女子,對著長江痛哭。遠處長江正在慶祝合攏。
我大聲說道︰「你是當年參加截流的司機?為什麼沒有在合攏的時候去傾倒土方。」
老鐘說道︰「都已經合攏,就留了那麼幾十米寬的口子,留給國家領導來看的。最危險的是我們最開始傾倒的過程,我們都立了生死狀的填到八十米遠的時候,水流太急,倒下去的填料根本落不下去,都被江水沖走了,書記急了,要我們自願報名,把車開下去,無論生死,都給兩千塊。」
「你跳出來了,可是老莊……」
「我對不起老莊,死的應該是我。」老鐘哭起來。
這下我完全看到了他們當年的對話︰
老莊︰「今天好像有警察來找我們車隊的隊長,我們撞人的事情……」
老鐘︰「人是我撞的。我來扛。」
我又看見,老莊開著車沖下去的瞬間,老莊怎麼也打不開車門,車門扣死了。一個遍體鱗傷的人也坐在車里,看著老莊拼命的開門。東風車沖進長江。
「人是你撞的?對不對,是你開老莊的車撞的人?」我皺著眉頭問道。
「那晚老莊喝醉了,是我開的車。我也沒想到會撞到人。我沒想到啊。」
我擺了擺手,「你知不知道,你們當時撞的那個人,並沒有死。」
老鐘呆住了,過來半天才慢慢說道︰「那纏著我的,不是他?」
「不,你們做的事,太狠了,他還是死了,他不怪你們撞他,那是意外,他怪你們把他丟在那。
「我來告訴你他到底為什麼會纏著你不放吧?你知道他死前把你們詛咒了多少遍嗎?」我站起來,開始繞著客廳里的桌子走。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
老鐘看見我走路的樣子,嚇得大喊︰「你別過來,你找我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我走了兩步,停下來,想了想,對老鐘說道︰「他是個笨人,不靈活的人,不知道向路人求救。」
我又開始走起來,「他只想回家,他只想回家,他很笨,不知道找人救他。他只是順著來路,往家的方向走。」
老鐘跪下來,對著我哭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繼續走起來,走的很慢,兩條腿都開始疼起來,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走到花艷(當地近郊的一個地名),已經走了兩天一夜了。實在是走不動了,幾個好心的路人給了點水喝,在路邊撿了個發霉的花卷吃了。開始嘔血了。
我開始趴在地上,在地上爬起來。繞著桌子爬。
老鐘開始給我磕頭,「我該死啊,我該死啊,我以為你要死了,我不該丟下你啊。」
——爬到紅衛了,有人在問︰「死了個叫花子哦。」
我嘴里說道︰「還沒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用手把老鐘指著︰「我不會饒過你的。」
老鐘拼命的磕頭,腦門上鮮血淋灕。
——來了幾個領導模樣的人,對著尸體問道︰「你怎麼樣?你是哪里人?你住在哪里?」
我從地上站起來,對著老鐘說道︰「你第二年和老莊的女朋友結了婚,第三年,生了你的兒子。」
我說完後,坐到一邊,不停的喘氣。這活太不好干了。幸好我沒答應趙一二當他的徒弟。現在沒我的事了,我從老鐘哪里得到的信息,已經全部說了出來。剩下的事情,是大暴的問題了。
大暴走到老鐘面前,慢慢的對老鐘說道︰「當年你的兒子。是不是跟你現在一樣,在醫生面前安然無恙,在家里昏迷休克……」
老鐘說道︰「是的。」
「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家墳上出了問題,並且知道跟化生子有關。」
「你是用斧頭砍的,還是用火燒的。」
老鐘已經沒有什麼表情了,默默的說道︰「斧頭。」
「啊——」一聲尖叫從門口傳來。我看見鐘妻站在門口。
鐘妻對著老鐘說道︰「你……你真的那麼干過?」
老鐘說道︰「沒辦法,他把他媽都克死了。我不這麼做,怎麼辦。听老人說,再下去,就是我媽。」
「你告訴我你前妻是病死的。」
「她的確是病死的。」大暴插嘴說道︰「只是病的不一般,太古怪而已。」
老鐘低低的說道︰「是啊是啊,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早上就不起來,睡到中午,我下班了,她還躺在床上……她就這麼死了。煥煥從頭天晚上就不停的笑,她還說,兒子今天好乖,沒有鬧,沒想到,是因為要把她克死了。」
「這都不是真的,你騙我的,是不是。」鐘妻說道︰「怪不得這些天,屋里總是有人在笑,卻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笑聲。」
老鐘說道︰「我知道煥煥是化生子了,于是當晚,我喝了一瓶白酒,把煥煥抱到後面的山坡上,煥煥那天不哭了,也不犯病,好乖。我把他放在草地上,看了好久。我下不了手啊……」
鐘妻喊道︰「你是個殺人犯!你怎麼能用斧頭砍死你兒子啊!」
我和大暴沉默了,這就是治化生子的方法,這幾個地區人都知道的方法。殘忍而又血腥。躲避法律,被世俗認可的方法。
老鐘對著我喊道︰「為什麼不找我啊,讓我死了算了啊。」
我連忙擺手,「別看我,我只是探知到你的記憶而已。和那個被撞死的人的經過。別對著我喊。跟我沒關系。」
老鐘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一個大男人哭的悲慘無比。我和大暴看的心酸。慢慢走出門。我回頭看了看,鐘妻把老鐘的摟著,兩夫妻抱頭痛哭。
走在路上,我問大暴,難道治化生子,非要這麼做嗎?
大暴說道︰「老鐘必須這麼做,不然後患無窮。」
我沉默了,心想,難道就不能有更好的方法嗎,非要這樣家破人亡。可是看著大暴堅定的表情,我知道,這種事情,不是靠人的感情用事能解決的。
我對大暴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化生子只是嬰兒的一種慢性病,被民間的流傳過分了。也許老鐘的兒子當年只是白血病,或是別的什麼病癥,只是醫學上無法解決。」
「那你怎麼解釋化生子的家人,都離奇死掉。」大暴盯著我問︰「老鐘的前妻,沒任何征兆的就死了。」
「也許是家人被小孩的病拖的久了,自己也有病,扛不住了。」我堅持道︰「說不定,根本就是自殺的。」
「這不是我關心的範圍,我只能用鎮邪的辦法來做。」大暴的口氣很決絕。
我知道,大暴已經完全把自己當做趙一二的傳人了,可是我總是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第二天,我和大暴在申時到了老鐘前妻和兒子的墓前。
老鐘和幾個年輕人在那里等著我們。鐘妻不在這里。
大暴看了看表,說道︰「開始吧。」
幾個年輕人開始挖土。大暴在一旁找了幾個大石頭,支了個土灶,老鐘那了個鐵鍋放上去。大暴指使人找了些枯枝樹葉,塞到鍋底,點燃了。讓後把隨身帶的一壺粘稠的液體倒進去。
我聞到了濃烈的桐油味道。
老鐘拎了一只公雞過來。看來這些道具,都是大暴已經跟他交代好的。
大暴拿起一個鋒利的菜刀,向公雞揮去,公雞的頭掉下來。
可下面的事情,我和旁邊幫忙挖墳的小伙子們一樣,都目瞪口呆。
掉了頭的公雞,竟然跟沒事一樣。竟然還踱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著。大暴看著沒了頭的公雞,點頭說道︰「恩,這個雞子找的好。」然後把公雞的腦袋扔進滿是桐油的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