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石郡,位處于神蒙帝國和天翟帝國之間,算是一個邊境城市吧,但是萬石郡卻易主頻繁,一個帝國掌控不到兩三載便會易主給另一個帝國。郡城並不是很大,也就方圓十幾里罷了,四周築起了高達十幾丈的石質城牆,城牆上千瘡百孔,雖有些地方修補過,但始終抹不去那曾經激烈戰斗的印記。
此刻的萬石郡屬于天翟帝國,但整個萬石郡駐軍才不到一萬,而且大都是一些老弱殘兵。郡城分別有四門,卻只開了東西二門以方便來往商隊通過,至于游客,傻子才會到這里來閑逛呢,一個不小心,便會成為刀下亡魂。
風滿樓,郡城里算是最好第一家酒樓,此時已坐滿了客人,顯得很熱鬧,這里是商隊來往的必經之地,雖然危險,但也不算很冷清。
正在眾人吃喝正酣的時候,一老一少和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因為這一老一少實在是標新立異了些。
老頭一身紫色衣衫,卻是十分褶皺,頭發蓬松,臉上始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小男孩六七歲的模樣,一身麻布衣補滿了補丁,長發披肩,嘴角微微上翹,隱隱的還有一絲口水流出,顯然是餓了。在小男孩的肩頭,站著一只白色的怪鳥,東張西望的似乎很是好奇。
「老板,」老頭昂首闊步地走到櫃台前,一拳捶在櫃面上,大喝道。
「這位客官,想打尖還是住店?」一位胖乎乎的男人從後面跑了出來,臉上堆著笑。他可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不然也不會在此地把一家酒樓經營得這麼好。雖然眼前一老一少是怪異了些,但他也不會這麼快就將人拒之門外。
老頭抓了抓那蓬松的頭發,道︰「給我們一間上房,再來一桌好菜。」
小男孩撇了撇嘴︰「我從不習慣與生人一起睡。」
「什麼?我救了你,還帶你跑了這麼遠的路,還算是生人?」老頭的頭上又開始冒白煙了。
小男孩丟給老頭一個白眼,不再說話,老頭跺了跺腳,轉身對胖掌櫃喝道︰「好,兩間上房,酒菜給我送到房里來。」話畢,老頭就要往後院走。
「客官,您看這個……」胖掌櫃一臉苦相,忙拉住老頭的衣角,手指相互搓著,滿眼放光地望著老頭。
老頭轉過身瞪了胖掌櫃一眼,直把胖掌櫃嚇得一個哆嗦,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要月兌體而出,那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哼,就知道你們這風滿樓都不是好東西。」話畢,老頭右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櫃台上便多了一枚不知是何材質打造的小牌子,而老頭則繼續大步走進了後院,小男孩皺了皺眉頭,也跟了上去。
那胖掌櫃這才回過神來,走到櫃台邊拿起桌上的那枚小牌子看了一眼,頓時冷汗便如雨般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那胖嘟嘟的臉上不停地顫動著。
「老板,怎麼了?」一個小二走過來問道。
胖掌櫃拿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大喝道︰「還愣著干什麼,趕快吩咐下去給那二位客官收拾房間,準備最好的酒菜送去,哦,不,準備好我親自送去。」胖掌櫃一邊說一邊用手帕擦著臉上的冷汗。
那小二聞言忙退下去準備了,而胖掌櫃則走到大堂中央,高聲道︰「諸位,真是對不起今日本店要招待一位貴賓,所以還請諸位到別處用餐,這一頓就算本店請諸位,而且每位客官奉上白銀五兩,算是向諸位賠罪了。」
一听胖掌櫃這話,大廳中頓時炸開了鍋,都紛紛抱怨,但最終都領了五兩銀子離開了,不多時,整個酒樓便只剩下幾個小二和老板了。
「掌櫃的,怎麼把人都給轟走了,還給他們發銀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貴賓,讓我們虧損這麼多?」一個小二不解地問道。
胖掌櫃擦了擦臉上的汗,道︰「只要他高興,別說我們這間小酒樓虧損一天的利潤,就算總部虧損一年的利潤也不吃虧。」
「他到底是什麼人?」那小二又問道。這間酒樓一天的盈利便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吃一年的,要是總部一年的利潤,小二簡直不敢想那是多少錢了。
胖掌櫃瞪了小二一眼︰「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負責照顧好他二人便有你的好處。」話畢轉身向廚房走去,他要親自監督做菜,否則出了一絲紕漏他可吃罪不起。
此刻,風滿樓後院已收拾出了兩間寬敞明亮的屋子,在諸葛雍的屋內,岑羽皺著眉頭望著諸他,似乎想把他看穿似的。
諸葛雍抓了抓蓬松的頭發,咧嘴一笑,道︰「小子,是不是開始服我了?」
岑羽搖了搖頭︰「我只是好奇,為何你扔出一塊牌子便能受到如此待遇,難道那是什麼寶物?」
「嘿嘿,」諸葛雍坐在太師椅上,還翹起了二郎腿,拿起桌上果盤中的一個隻果在衣衫上擦了擦,放進嘴里咬了一口,道︰」那算不上什麼寶物,也就在這兒好使,去別的地方就不行了。「
岑羽皺了皺眉頭,不再言語,卻感覺這諸葛雍越來越神秘了,然而他不知道,諸葛雍的心中竟然和他一般的想法,兩個神秘的人湊在一起,往後的日子會更精彩。
不多時,在胖掌櫃的帶領下,總共一百多道菜滿滿地擺了長長的一桌,岑羽看得都呆了,或許只有前世中那些封建帝王才有此待遇吧,岑羽顧不得許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已經快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哪見得這些美食啊。
白鳳也跳上桌面,狼吞虎咽起來,它何時吃過這些東西啊,一時間似乎嫌個頭小了,不然就可以一口一個烤乳豬。
讓岑羽吃驚的是,諸葛雍的吃相比自己和白鳳有過之而無不及,左手一只燒雞,右手一只蹄,嘴里鼓鼓的,似乎他還嫌少長了兩只手,幸虧老板與眾小二已被老頭屏退,不然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啊,好飽!」直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岑羽這才扔掉手中的筷子,倒靠在椅子上,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嗝。白鳳也倒躺在地上,肚子撐得鼓鼓的。
說實話,他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很多菜他別說吃了,就連听都沒有听說過。現在的他覺得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也不是一件壞事嘛,至少以後跟著諸葛雍混不怕沒吃的。另一邊,諸葛雍扔掉一根雞骨頭,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右腳搭在桌上,心滿意足地剔著牙。
門吱呀一聲開了,那胖掌櫃滿臉堆笑彎著腰走了進來,幾個小二也隨之進來,把東西收拾干淨便退了出去,而自始自終老頭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大長老您老人家可吃得滿意?」胖掌櫃雙手恭敬地托著那枚不知是何材質的小牌子遞到諸葛雍跟前,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停過,也不知以他這樣的身材能否受得了。
諸葛雍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道︰「還算可以吧,雖然手藝沒有總部的好,但也將就著吃了。」
岑羽遞給諸葛雍一個白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麼好吃的美味,岑羽就不相信他少吃了。
胖掌櫃額上已見冷汗,諂媚一笑,道︰「大長老過獎了,我們這邊境小店怎敢與總部相比,大長老能屈駕小店,是小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別拍馬屁了,」諸葛雍揮了揮手,道︰「你也知道老頭我從不受人約束,做這個大長老純粹是為了吃飯方便些,你也不必如此懼怕于我。」
胖掌櫃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道︰「大長老,這令牌還請您收回。」
諸葛雍再次揮了揮手,指著岑羽,道︰「給他吧。」
胖掌櫃大吃一驚,噗通一聲跪倒于地,道︰「大長老這萬萬不可啊,這令牌不僅代表您的身份,也代表風滿樓的權威,怎可轉送他人?」
「哼,」諸葛雍冷哼一聲,道︰「這牌子老頭我有一堆,想送誰就送誰,你一個小小分店主事人竟敢干涉?」
胖掌櫃此刻已趴在了地上,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著,一語也不敢再發。
諸葛雍這才坐直身子,看了一眼胖掌櫃,道︰「你可知本長老此番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是為了什麼?」
胖掌櫃不停地擦了冷汗,茫然地搖了搖頭。
「就是為了他,」諸葛雍指了指岑羽,說道︰「總部之事本不該讓爾等知曉,但不讓你們信服的話總部行事也艱難,話已至此,你該明曉這其中厲害了吧!」
「難道是……」胖掌櫃回頭望著岑羽,卻欲言又止,顯然是明白了什麼。
「現在還為之過早,你是知道總部規矩的,他能否走到那一步就要看他自己了。把令牌放下,你走吧。忘記剛才本座說的話,否則你知道後果。」諸葛雍揮了揮手,道。
胖掌櫃把令牌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站起身向老頭鞠了一躬,轉身看了看岑羽,這才退出了屋內。
自始自終岑羽都未發一語,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但從諸葛雍的後幾句話中,岑羽听出了些不對勁,似乎自己並不是一個旁觀者這麼簡單,這風滿樓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岑羽心中疑問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