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餐,岑羽便把老頭叫到了自己的屋內,關上了屋門,岑羽親手為諸葛雍倒了一杯茶,道︰「多謝諸葛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無以為報,奉茶一杯,特請您老品嘗。」
諸葛雍一直瞪著雙眼望著岑羽,似乎不相信岑羽竟會如此有禮,一時沒回過神來。
岑羽微微一笑,「您老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前有所冒犯之處,還望您老多多包涵。晚輩有一個問題不明白,還向前輩請教。」
諸葛雍接過岑羽遞過來的茶,輕押了一口,瞪了瞪雙眼,道︰「我還以為你真改性了呢,原來時有事求老頭我。」想了想,「你說吧,什麼事?」
岑羽輕吁了一口氣,沉默了一瞬,道︰「不知您老知不知道龍魂窟?」
剛听到龍魂窟三個字,諸葛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著,放下茶杯,嘆息一聲,說︰「你打听龍魂窟干嘛?」
「我想去那里,我的父母應該在那里。」岑羽顯得有些激動,無論如何,他來到這個世界霸佔了這具軀體,那麼他就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
諸葛雍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道︰「踏入龍魂窟者,十死無生,那里便是人間的閻王殿,縱然修為如我這般,深入里面也是九死一生。」
「難道您去過?」岑羽不禁有些興奮,能了解洞內的情況無疑對自己有莫大的幫助。
諸葛雍神色迷離,似乎陷入了回憶,良久,道︰「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罷。我只想告訴你,在修為不到我這般,萬不可再踏入龍魂窟半步,否則就算你不必常人,仍是凶險萬分。」
岑羽握了握拳頭,考慮了許久,又看了看諸葛雍,忽地深深鞠了一躬,「請您老教我奇術吧。」
諸葛雍捋了捋胡須,眉頭微蹙,道︰「我不可能收你為徒。」
「我請你教我奇術,又沒說要拜你為師,再說了,你為何不能收我為徒?」岑羽撇了撇嘴,說道。
諸葛雍嘆息了一聲,道︰「風滿樓規矩,前任長老決不能做其繼承者的師父,不過你放心,到風滿學院,我會為你選擇最好的奇術密典。」
「風滿學院?那是什麼地方?」岑羽站起身來,問道。
「呵呵,風滿學院是為風滿樓培養人才的地方,也是天翟帝國最好的學習修煉之地,是與風滿樓一同成立的,算起來歷史是最悠久的了。」說起風滿學院,諸葛雍滿面春風,洋洋得意。
「哎,那我們何時動身?」岑羽難免有些失望,前世讀了十多年的書,穿越到這個世界,本想過一些熱血生活,沒想到仍要與學校打交道,但也沒辦法,要想尋找父母,要想替上官赤天查處真相,就得有實力,風滿學院也是岑羽如今唯一的去處了。
「收拾一下,中午便動身吧,你早日修為有成,通過長老團的考驗,我也早一日放下這份重擔。」諸葛雍狡黠的笑了笑,邁步出了屋子。
半個月後,天翟帝國帝都武安城,一眼望不到邊的高大城牆將整座城圍了起來,依舊是東南西北各開一道門,城內密密麻麻的房屋就像森林中的樹木,四通八達的街道連通著整座城市。武安城最中央是天翟帝國皇城,偌大的皇城佔據了武安城十分之一,可別小看這十分之一,這可是足有兩三個萬石郡那般大。
武安城作為三大帝國之一的天翟帝國的帝都,繁華那是不用說的了,大街上車馬喧囂,人如潮涌,大街兩旁酒樓商鋪林立,路旁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處處彰顯著武安城的熱鬧繁華,不愧為鼎龍大陸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夏日炎炎的太陽,高懸在世界的當空。紅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著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來。蒸騰,窒塞,酷烈,奇悶,簡直要使人們身體與靈魂,由顫抖而炸裂了。
武安城西門,一群士兵靠在城門兩旁,有些精神不振耷拉著眼楮望著來往的行人。他們純粹就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應付差事,只要上面不來查崗,他們就是這般混滿時間。這武安城是哪里,可是天翟帝國的帝都,有誰膽敢來此鬧事,這城門守衛就是一個擺設而已。
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人馬從城內飛馳而來,過往行人慌忙閃避,唯恐被殃及了。過後卻是罵罵咧咧,肯定又是哪家紈褲子弟在耍威風了。
城門眾守衛回頭看了一眼,連忙站直身子,一看這些人的裝束就不是他們小小守衛能惹的,這種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這隊人馬中,領頭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頭戴紫金冠,身著紫色勁裝錦袍,胯下一匹棗紅馬,一看就是一個富家子弟。而在他身後,四五十騎人清一色的銀白衣衫,挎著腰刀,臉色凜然,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意。
此時,在城門口,一老一少正談笑著往城內走,老頭一身紫色衣衫,卻是十分褶皺,頭發蓬松,臉上始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談到高興的時候甚至手舞足蹈起來。
小男孩十二三歲的模樣,一身淡青色短衫,長發披肩,嘴角微微上翹,總是表現出和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在小男孩的肩頭,站著一只白色的怪鳥,東張西望的似乎很是好奇。著二人一鳥看起來就是這般標新立異,一看就像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這二人不就正是諸葛雍和岑羽麼,這一路行來,諸葛雍這個老頑童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岑羽也就不那麼寂寞了。不過讓岑羽吃驚的是,他們一路上每經過一座城市,都有人專程迎接,正是當地風滿樓分店的人,可見這風滿樓有多大的能耐,信息竟然如此靈通,岑羽加入風滿樓的決心也越來越堅定了。
「讓開,」忽然一聲暴喝傳來,談笑正歡的諸葛雍和岑羽都不由往前望去,只見一行人騎馬向這邊疾馳而來,那領頭的一騎離他們也只有十多米了。
岑羽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根本阻止不了,只得閃身往一旁倒去。諸葛雍雙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冷哼一聲,正欲出手,忽听一聲鳳鳴,白鳳早已振翅而起,向那棗紅馬撞去。
「 !」
體積相差如此之大的一馬一鳥相撞,讓所有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那棗紅馬連馬帶人飛了出去一丈有余這才落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馬兒嘶鳴一聲竟然當場死亡。那騎馬的少年落地之後也沒能爬起來,生死不明。
而那只白鳥卻一點事也沒有,拍了拍翅膀飛到半空,似乎它剛才撞的不是一匹飛奔中的馬,而是一只螞蟻。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在場的所有人的動作都定格了,連那四五十騎人也勒住了韁繩,呆呆的望著眼前讓他們不敢相信的一幕。
岑羽從地上爬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滿臉憤怒,囂張的人他見過,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但當他看見眼前的一幕時,心中的憤怒也就平息了許多。如果只把白鳳看做一只弱不禁風的小鳥,那就等著死吧,岑羽可是親眼見過白鳳大開殺戒時的殘忍,現在只是把那少年撞飛已經算他好運了。
「呦,」白鳳仰頭高鳴了一聲,洋洋得意的飛回岑羽的肩頭,蹭了蹭岑羽的臉。岑羽也微笑著模了模白鳳的頭,示意它做得不錯。
諸葛雍環視了一眼四周,走到岑羽身旁,道︰「你沒事吧。」
「沒事,」岑羽笑了笑,說道。
諸葛雍滿臉苦相,壓低聲音,「你沒事就好,但是如果我們再不走,一會兒你就會有事了。」
「怕什麼,是他來撞我們,我們是正當防衛,道理在我們這邊,再說了,不是還有你這個風滿樓的大長老在嗎,難道你還怕這個紈褲子弟不成?」岑羽正義凜然的說道。
諸葛雍搖了搖頭,說︰「這里是不能講道理的,哎呀,先離開這里再說。」話畢,抓起岑羽的手,留下兩道殘影,人已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