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霧氣之中,亂石嶙峋之間,不知為何卻有著一道深深的溝壑,縱橫一片,一直綿延到霧氣深處,不知長幾許,寬幾許。而且更為詭異的是這溝壑上的碎石皆是一副莫名古怪的焦痕,更有幾分融化的跡象。看上去整個巨大的溝壑便仿佛是被火焰熔煉出來的一般。
只是什麼火焰能熔煉出如此的巨大的深溝?
克雷正站在這溝壑之旁凝神細看,片片白霧飄飄蕩蕩將他整個人都是掩蓋的模糊一片,仿佛間便似是這嶙峋古怪山石中一塊般。
良久,他低低道了聲︰「真是厲害」忽地,又語氣轉冷,神色憤恨道︰「那就更不能讓它落入他們手中了。「
說罷,身形一動,便沿著這深深地溝壑追了上去。
這溝壑時而彎曲綿延時而又是豁然開朗,仿佛這整個山嶺地勢都已經被這道溝壑所改變。霧色茫茫一片,不知為何曾經縱橫遍布的各種無窮無盡的自然殺陣竟仿佛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一般,他一路行來,竟再沒有踫到任何的陣勢!
悠悠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左右,
風色清清冷冷吹動著這白霧一片迷迷茫茫,晦暗的天色隨著那金龍黑雲的消失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卻依舊沒有陽光,一片陰天,零星只有幾朵的烏雲在在天空中飄飄蕩蕩。
克雷當真是越走越是忍不住吃驚,朝前方迷霧看去,只覺山嶺磅礡一片沒有盡頭,而這溝壑仿佛已經橫跨了山嶺一般,也是綿延一片,直入白霧深處,不見盡頭。仿佛天塹一般!只是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之下那金黃色酷似巨龍般的閃電眨眼之間所為!怎能讓他不吃驚?
正當此時,霧氣一陣翻騰,只听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冷冷沉喝,道︰「你是什麼人!」
話音未落,一聲破風厲嘯猝然而鳴,于此同時,克雷只覺一股凌厲勁風霍然而起,從後方洶涌而至。
一時間,臉色大變,危急之時,身子似是遵從本能一般,奮力一躍,瞬間,去勢如電,沖入茫茫白霧之中,意欲擺月兌身後之人。
不料雲霧之中的那人也非等閑之輩,只听一聲冷笑,破風之響,如有靈性一般,風馳電掣,緊緊地追來,如附骨一般,跟在克雷身後。
二人沿著那巨大的溝壑一追一逐,身形挪移變化數次,只是在剎那之間。片刻之後,只攪的這附近的雲氣翻涌,霧氣蕩蕩,似沸騰的水波般不休。
追逐之中,克雷心中震驚只覺身後之人速度迅捷,似是在不斷接近一般。只怕不久之後,就要追上自己了。只是在這緊隨的追逐之中,渾身似是被鎖定一般,他根本連折身反擊的時間都沒有。又因為幾乎沒有什麼打斗經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下大急,卻又無措。
這時,忽地前方雲霧開合翻滾之間,紛紛亂石之中,兩道銀白色的光華乍然而起,仿佛間,竟模糊在這濃濃的霧氣之中,齊齊朝他當胸刺至,凌厲非常!
克雷悚然大驚,這兩道銀白色光華氣勢森森,威勢洶洶,可見來人修為之高,攻勢之很辣,只為一擊斃命,出手絕不留情。剎那,兩截槍鋒在他眼中不住地放大。只是他此時人縱躍前沖在半空之中,哪里又有地方可以借力?只得勉力朝著身側偏移幾許,以求讓過要害。
深深地白霧之中,看不清那隱藏在白霧之下的對面二人,只是那凌厲非常,勢如破竹般的槍鋒似乎是在表明著那二人肅然的作風一般。只見那兩抹銀白色的槍鋒穿雲透霧,一道險險地從克雷腋下劃過,一道卻是實打實地扎在了克雷的胸肋之處。
克雷不由臉色慘變,殷紅的鮮血洶涌著朝肋下聚去,染在了墨色的衣袍之上,卻仿佛是沉冷的黑色一般。只是他卻連痛呼的時間的都沒有。身後風聲暴響,仿佛間已經感覺到了那凌厲如刀的勁風,刮骨生寒,卻是後方一直緊追不舍的那人已然襲到!
千鈞一發之際,克雷大喝一聲,握住被卡在肋骨之上的銀白色長槍,奮力一拔,槍鋒頓時離體,只是鮮血卻是止也止不住,似井噴一般。但他卻是不管不顧,猛地一送長槍,身子借著這一推之力,又生生橫移幾分以躲避身後防不勝防的那一道冷槍。
迷霧之中對面將長槍刺入克雷身體那人似乎是被他這一突然動作給驚了一下,不禁訝異一聲,道︰「咦?」竟忘了動作。
這時,後方白霧之中,果然又是一抹森冷的槍鋒深深透出,只是堪堪與他擦胸而過!尚來不及喘息。誰知那身後之人修為卻是絕頂了得,遠勝前方那二人,在這一剎那變化之中卻不驚慌,反而一聲冷哼,長槍一擺,竟如橫棍似刀斧一般,霍地,狠狠劈在了克雷大露的胸口之上!
克雷渾身一顫,不禁慘呼一聲,只覺渾身肋骨,胸骨隨著這一擊之下,也不知道具體到底斷了多少根,更有不知多少道古怪勁力洶涌不停。身子受了這股大力,卻是不由自主地朝著不遠處的那縱橫開闊的溝壑落了下去!
尚未用武技,竟如此厲害?
茫茫地迷霧之間有一道人影快速地掠到這溝壑邊上,是一名身穿普通甲冑的中年男子,卻是與光明聖子一道分路而行的天馬騎士長墨邇菲斯。
他看著下方,臉色肅然,冷眉緊皺,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一般。下一刻,又有兩名做普通士兵打扮的男子從迷霧中走了出來,靜靜煞然地站在他的身後。
良久,他語氣冷冷,卻有帶著幾分疑惑道︰「好精純的黑暗元力!是神恩院長貝德冕下的首席弟子鬼心?」
……
風吹動的聲音在嗚嗚作響,仿佛女子傷心的哭聲,重重的白霧似是煙雲般在這溝壑中隨風飄蕩,竟漸漸將這整個溝壑都填滿,塞滿!
空空幽幽的溝壑深不見底,就似是那本就是天然的懸崖一般,根本不見剛剛所墜落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