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下的時候,兩人吃完了瑾瑜臨時找材料做的飯,雖然雲城有很多的茶館和飯館,不過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兩人的出現,這是第四天的晚上,瑾瑜遙遙看了看後山密室的位置,那里被巨大的樹木掩蓋住,門前更是灌木叢生,就是走到眼前也不一定能發現。
瑾瑜微微嘆口氣,心中有些擔心瑾川的傷勢,卻是不能見,別說是瑾川,就是瑾家的眾人,這個時候斷然不可能答應他去找問家的麻煩,他這樣做也就等于斷了所有的後路,要是死也就只有自己一人,免去家族的災難,依照瑾川的脾氣,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被奪劍殺害,就是死也會與問家斗上一斗。
家族已毀,情緒只是徒勞,在無數次的生死存亡之間,瑾瑜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被周圍的事物所左右,相比現在,經脈被廢時候的恥辱並不算什麼,相反,或許他還要感謝那時候眾人給他的白眼和蔑視。他現在背負的是整個家族的恥辱,瑾天老祖的墳墓被挖開,這是絕對不能忍受的恥辱。
按照異次元大陸的規矩,這筆債,只能經過敵人鮮血的洗禮,祭奠在先祖的墓室,才能算是洗刷了恥辱。
而自己別無選擇,從小根植在他心中的價值觀和人生決定了他必然要為家族的名譽而戰,無論這場戰爭的結果是什麼,要麼帶著敵人的頭顱回家,要麼馬革裹尸,身死戰場,這也是一個男人真正的價值,不只為了自己而戰,更是為了守護更為珍貴的東西。
雲城的局勢並不需要他擔心,即使那幫二流的勢力頭腦再次發熱找上門來,瑾家兩名長老也是能夠輕易打發他們,瑾家雖然暫時性的受到了重創,崛起的希望依舊在,而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或許會以雲城霸主的地位再次站起來,世間事多是如此,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墨含側著身子,靜靜的躺在瑾瑜臨時搭建的帳篷里,雖然簡單卻是很溫暖,厚實的篷布擋住了有些涼意的夜風。
腦袋枕著雙臂,柔順的長發披落在床單上,蓋住了半邊臉龐,身上蓋著一條白色的毯子,襯托的少女的皮膚更為白皙。修長的雙腿微微彎曲,神色安靜而平和,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瑾瑜仔細端詳著少女,心中泛起溫暖的感覺,在這個寂靜卻注定對自己來說不平凡的夜里,又是為人生勾出了一個轉折符號,只不過看不見拐角處等待的命運。
他再次想起了厄迪加提起的那個預言,等待他去探索的預言,以及在自己身體內的兩本精靈典籍,這一刻,他堅信自己的人生不會就此結束。
無盡的思緒在腦海中不斷的冒出來,沉下去,又冒起來,反反復復,不知何時,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過縈繞在心頭的思緒太重,次日天還沒有亮的時候,瑾瑜就是醒了過來,輕手輕腳的簡單洗漱後,便是向著後山的方向走去,那里停留著雙翼魔龍,這家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躲了起來,不過白天的時候瑾瑜還是感覺到了它的氣息。
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功夫,終于在最深處的山洞中找到了這個大家伙,身為飛行魔獸並沒有多大的戰斗力,瑾瑜找到的時候,雙翼魔龍才極為不情願的走出了山洞,顯然沒少受著幾天戰斗的影響。
伸手模了模雙翼魔龍的腦袋,算是安撫,瑾瑜跳躍到背上,只是扇動了幾下翅膀,便是掠下了幾百米的山坡,正好墨含剛剛起來,黑色的皮衣包裹著性感的身體,在微涼的晨光中散發出無限的魅惑氣息,秀發被攏在腦後,正沖著瑾瑜露出笑容。
受到感染,瑾瑜心情稍微好點,回給一個笑容,伸手將墨含拉上了雙翼魔龍的背。雙翼魔龍發出一聲長吼,打破了雲城的清晨,巨大的雙翼扇動,迅速朝著高空飛去。
回身望去,雲城急速的變小,幾分鐘的時間,化作廢墟的瑾家已經徹底看不出來樣貌,雙翼魔龍飛的極高,身邊雲霧繚繞,直指天炎城。
路途中的談話並不是很多,剛剛晉入元素師,穩固等級能夠帶來不少的好處,雙翼魔龍的背極為寬闊,就是累了當床使也是沒有任何問題,波動的空氣都是在雙翼只見吹過,飛行的也是極為平穩,並沒有什麼顛簸
天炎城。
即使隔著數千米,戰技攻擊的爆炸聲依舊清晰可見,經歷了半個多月的大戰,這里就像被魔鬼侵蝕過一樣,昔日平整的街道變成了崎嶇不平的坑洞,釋放的強猛戰技更是具有毀滅性的力量,白家塔樓周圍幾公里內的房屋都是坍塌,有的只露出淺淺的牆根,證明這里曾經有一幢房屋存在。
戰爭的規模是極其罕見的,元素王者的能量波及範圍達到了恐怖的兩千米,而這僅僅是原型元素之力的攻擊,要是釋放高階的戰技,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一千米,就算是在攻擊範圍的最外圍,余波還是能將凝元級別隨隨便便的震飛。
所以真正的核心戰爭是由問家和問家的高階強者打響的,而其他的人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能夠達到元素靈者的實力,就已經很難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除非是兩者之間的等級差距過大,或者是戰技的威力太過于懸殊。
至于元素王者,作為聖坦帝國僅次于一流勢力的存在,幾乎很少動武,大凡元素王者都具備佔據一座城市的資格,所牽連的勢力範圍和經濟等種種利益都是極為復雜的,除非遇到帝國之間的戰爭或者是關乎家族榮譽之類的大事,他們才會真正的出動,當然,問家和白家則不只是這種結構,其中最重要的是來自于最頂層勢力的支配。
相對于雲城的廝殺,這里顯然不是同一個重量級,靠近白家的所有家族在第二天問家的隊伍到達之後,都是放棄了修築了很長時間的工事,全部搬遷到了問家的後方,事實證明他們做了正確的選擇,否則在現在的碎石與瓦礫中就會多加上他們的尸體。
在大規模的作戰中,除問宿和白氏兄弟這樣的高階強者掌握著戰爭的全局,同時擁有自己的戰斗,強者之間有著無形的約定,即使是戰爭也是不能改變,即他們很少參與低階的廝殺,而是在空中開闢戰場,對于元素之力的精確掌控使他們能懸浮在空中。
軍隊的廝殺則是以沖鋒和陣型為主,無數的戰技一起釋放的場面是相當震撼人心的,盔甲能起到部分的防護作用,直接型的重武器攻擊往往能取到很好的效果,在鮮血與狂野支配下的戰斗,並不會太過于理智,更多的則是生死一線的博弈與痛擊,與高階強者不同的是,他們的戰場是在地面。
白家的塔樓上,還有數百名的士兵堅守著陣地,強橫的戰技隔著百米遠的距離奔向敵人,這般氣勢,所過之處,破爛的道路再次掀起漫天的灰塵,但隨即就被問家的群體防御打破,沒有人輕易敢站出來獨挑數人,這里絕對不是顯擺或者是逞能的場合,無數的暗箭隨時都會射出,或許豪壯的話語還未落下,嘴中就是會多一支意味著住嘴的長箭。
堅固的塔樓有幾處已經被擊出巨大的缺口,在壓頂之上,只露出精鋼弓弩的長箭,轉動著朝下飆射而來。
這樣的場面幾乎每天都重演,唯一的不同在于程度的加劇,而就在昨日,一直處于強勢的問宿卻是詭異的被白氏兄弟的聯合攻擊打傷,並沒有出戰,問家的軍隊也是有點減少,白氏兄弟不解,只能指揮著軍隊打退問家連續不斷的攻擊。
「大哥二哥,問宿這老賊賣的什麼關子,今天為什麼沒有前來?」白夜隔著窗戶邊觀察者戰斗的形勢邊問道。
「此事定有蹊蹺,昨天雖然聯合傷了他,但是絕對沒有到不能出戰的地步,這老賊說不定又打起了什麼鬼主意,衛隊長,速速派出暗哨前去打探,半小時一報,不得有誤。」白蒼對著邊上的魁梧大漢吩咐道。
那大漢應了一聲,旋風般退了出去。
「報!」正說著,門外響起洪亮的聲音,隨即一名精干的士兵走了進來,猶在波動的元素之力顯示出此人乃是元素師前期的實力,沖著白蒼道︰「敵人的攻擊太瘋狂,人數三倍與我,快要頂不住了!」
「我去!」白夜騰的站起來,不待白蒼發話,伸手抄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副銀色鎧甲,就是閃出了大廳,那名士兵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白蒼,見到後者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趕緊轉身跟上了白夜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