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軌跡 軍訓生活

作者 ︰ 跌倒醒

()八月的天氣總是停留在高溫酷熱中,軍訓3天體會不到夏天一絲的涼意,當然,學校出于安全考慮和極富人文主義情懷,校方決定下午的軍訓時間延遲到15點才開始,雖說已經延遲到15點,但對于我們這一群稚女敕的90後來說,這還是一大人生的挑戰。軍訓三天,有苦有淚,也有歡笑與幸福。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軍訓第一天,是最為痛苦的一天,不僅要經受高溫和太陽暴曬的痛苦,還要經受狗屎教官的無人性摧殘,可曾想祖國的美麗花朵就在此刻凋謝。

說到狗屎教官,時至如今還是難以忘記當年的憤懣之情。狗屎教官,說實話,當我第一次看到他那吊兒郎當的傻樣,就不想認識他了,所有嘛,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從未听到過同學說到他的名字,也許他們與我心有靈犀,跟我有著同樣的偏見與想法。只清楚的記得同學們對他的稱呼是狗屎教官。

之所以稱他為狗屎教官,這可是有原因的,狗屎教官這一名字,可大有來頭。狗屎教官,一听到這稱呼,耐力不好的人听後會直作嘔。可想而知,狗屎教官一人可謂土氣到家了,滿口的髒話,讓人時不時的產生一種想要揍人的沖動。

說到他土到家,這一點也不為過。軍訓三天期間,他在操場上盡情的揮灑著積累多年的有著一套自我獨特風格的惡臭言語「藝術」,一見到同學站不直或無精打采的樣,就月兌口大罵︰「軟綿綿的,像狗屎一樣。」二中每個學生是聰明的,我們就借此發揮,給他取一個外號,叫「狗屎教官」,以此來發泄我們的不滿之情。

月兌口大罵中總帶有幾分高人一等的神氣,他總戴著一副近視眼鏡,身穿一套綠色軍裝,個子偏矮,煙癮很大。當時,我是超搞不清楚,像這種沒文化且又深度近視的人也能當上兵,還能擔當教官這一職務,這不禁讓我聯想起官場上金錢交易的內幕,我認為他的這一職務,大概也是這麼來的吧。

在看山里人打架時常听被打者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當然,在這種充滿怒氣硝煙的打架現場,是沒有所謂的君子而言的。通常是不管你個三七二十一的,先把你毒打一頓再說。軍訓場如打架場,處處都是拳腳交加的場面,一股火藥味在整個操場上彌散開來。

自然而然,我這個狗屎教官,對同學也是少不了拳腳的。有四眼的他對于我們的監視更為嚴密,他的視線在我們每個人的身體上展開不間斷的大掃蕩,看到誰的身體有輕微的一動,哪怕是有蚊蟲在叮咬你,他都會以閃電般的速度給你一腳,接著就是一頓大罵,然後就是被罰暴曬,有很多學生因此而中暑了。在暴曬期間,只要你昏然一蹶,倒地不醒,就可以享受夏日清涼的待遇了。

90後的女生總是一副嬌慣的樣子,皮膚女敕白是每一個90後學生的審美標準,因此現在的女學生都怕曬黑,在軍訓場上也鬧出了不少的笑話。看見有不少女生在軍訓間休時居然大膽地撐起了遮陽傘,這一行為就直接把教官給藐視掉了,我深感敬佩。當然,教官可不會任你藐視的,這時候教官就使出了看家本領,先讓撐傘的女同學曬一段時間,徹底毀滅她們美白的美夢,接著就是3000米的長跑了,3000米,對我來說,都是一大難事,更何必說是女同學呢。最後,她們都是以跑不完收場,教官也盡一點仁慈之心,就放過她們一馬。

軍訓的生活,也不是完全只有苦字可言,教官也不是完全的那麼無理。在軍訓第二天,其他班級陸續開始了輕松的娛樂活動,有的班級教官在與同學玩數字游戲,有的舉辦了歌唱比賽,還有的講一些有關人生哲理的故事。我的那個狗屎教官無才無能,見他們在搞活動,眼楮就開始見紅。自己想搞,又沒那能力。不搞活動,同學們就開始抱怨了,抱怨無效之後緊接著就是一場無言的心理戰。教官意會到同學不滿,又不想被同學取笑,百般無奈之下,他最終還是搞起了活動。說是活動,但更準確來說是他本人的一場獻丑秀。在空曠的操場上,他唱起了軍中的紅歌《軍中綠花》,搏得了同學們的陣陣笑聲。取笑當中,他不失陣腳,仍然是一本正經的大聲歌唱。開始我強忍住自己,堅決不讓自己笑出來,因為我知道自尊對于每個人來說都十分重要,一個沒有自尊的人是無人生可言的。對于他,我要給他保留希望。

每一天的軍訓,我們都是以一身的汗水淋灕而終。回到宿舍的我們個個爭先恐後地搶著洗澡,這累勁,前所未有啊。匆匆忙忙洗完澡後,在宿舍吹著電扇吹來的有限的涼風,那一顆急躁的心才開始平靜下來,大家長吁嘆氣,齊呼︰「辛苦哉!」

三天的軍訓,我始終都沒和她聯系,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也同我一樣很辛苦。這三天,我始終都沒拿起手機,沒有和任何人聯系。這三天,我生活在封閉的世界里。

身上不小心被手指甲劃開了一道小口,咸咸的汗水順著黝黑的肌膚,閃過了幾道彎,流進了這一傷口。劇烈的疼痛感油然而生,仿佛是在傷口上撒鹽,從而使這一道傷口所釋放的疼痛達到最大。面對這一坑爹的教官,我選擇屈服,在痛苦面前,我不敢做聲,更不敢做出任何的舉動,只要稍有不慎,就會有大難之災。輕則被他臭罵幾句,重則就要吃他的拳腳。

身上的刺痛讓我突然想起了面對黃土背朝天的爸爸,更偉大的人應該會想起全中國的農民工。當然我可沒那麼偉大,我只想起我可親可敬的爸爸,爸爸是一個包工頭,在村里人看來,包工頭是一個十分能賺錢的職務。但這份職務落在我爸身上,賺錢可就沒那麼容易的。爸爸是一個十分老實的人,在工作上說一就是一,從不說二。他這種說一不二的性格對于包工頭這一活兒十分不利,因為當時的包工頭都是靠油嘴滑舌賺錢的,我爸的這一性格也造就了他賺錢的艱辛,他所掙的每一分錢,都是他的血汗錢。他就是通過這樣的一種質樸詮釋了一個典型的「農民工」形象。盡管在很多人看來包工頭不屬于農民工的行列,但在我看來,爸爸雖不是農民工,卻勝于農民工。

爸爸平日除了要管理工地外,他還經常扮演著普通工人的角色。有時踫到工人稀缺,找不到工人時,他就會讓自己去充當所缺少的這一部分勞動力。他立馬的一個轉身,就使他從一個大老板形象變成了一個普通農民工,這樣,不僅填補了所缺少的那一部分勞動力,而且還掙取了更多的錢,就好比是一個人拿兩份工資吧。在那是,我爸是在整個包工行業中最為吃苦的一個,自然而然也是皮膚最黑的一個。

一想到這里,我眼角的淚花嘩啦啦的如泉水般涌出,在我的臉上直流,汗水和淚水從我的下頜交錯流下,滴綴在這一片熱氣騰騰的黃土地上。此時的我充滿了對于爸爸的感恩,在這一烈日炎炎下,我懂得了爸爸工作的艱辛,但更多的是,一種昂然奮進的斗志。

初中三年的苦學生涯,沒有造就一個屬于我的完美結局。落榜的我接受著贊助的選擇,而這一萬五的贊助費也再一次加重了爸爸的負擔。我知道父親已經很瘦弱了,我決不能讓他身上的擔子再加重半斤半兩了,是我該調整自己,奮發向前的時候了。趁著教官同情給我們僅有的5分鐘的休息時間,我趕緊抹去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挺起胸膛,做一個真真正正的鐵軍。

2009年8月28日,是軍訓的最後一天。上午是最後一次集訓,下午就要集體接受領導的審查了。這一天下午的集體檢閱,教官要求我們每一個同學都要形象端正,所謂形象端正,就是男生不留長發,女生要扎馬尾,手指甲不能太長。這幾點我都能做的到,但是教官還提出了一個無厘頭的要求,就是全體同學要戴白色的遮陽帽,而且還一定強調要白色的,否則的話,就要受處罰,至于具體處罰什麼,他們也沒有說。這立馬就把我給蒙住了,現在我不是有一個黑色的帽子了嘛,難道中午還得再出去買一個。這一下子就把我給難住了,難道又要浪費十幾塊錢的冤枉錢,這太不值了。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只能先擱著,中午回宿舍再說了。

中午一回宿舍,宿舍里就有人開始發牢騷了。

「這是什麼世道啊,好好的還買什麼白色帽子,又不是去辦喪」「奧巴馬」使勁的拍了幾下床鋪,憤懣的說。

「是啊,學校就是坑爹,非得要我們買白色的帽子,你說校長是不是有病啊」舍長也跟著起哄。

「據說那個軍訓的總教官跟校門口小攤販有那麼一點親戚關系,沒準這次他是在給他親戚做生意呢,震軒,你說有沒有道理啊?」建達眼角閃著一道血光,露出一副十分凶狠的樣子。

我嘛,也自然抱不平,畢竟能省就省一點好。于是,我就回建達說︰「是啊,太有道理了,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說不定他倆還在搞地下戀情呢,這關系極不尋常!」

听完我的一席話,大家都哈哈大笑,他們似乎都听出了這席話里的名堂。

最後,我們沒能達成統一的協議,有的同學說要買,有的說堅決不買。我一向是一個較為膽怯的人,表面裝作態度強硬,但一下子就退縮了。

中午吃完飯,我和一個同學屁屁顛顛地跑到校門口去買白色帽子了,一路上還急摧著同學走快一點,害怕校門口的帽子被其他人買完了。

原以為學校里應該還存在著許許多多像我這麼笨的人,都會爭搶著去買帽子。但當我走到校門口的小攤販時,我就知道我錯了,小攤販前面並無一人,冷冷清清。看到這一場景,我的心都涼了。面對這一如此冷清的場景,我買帽子的心開始動搖了,心想是不是買不買,真的沒有關系呢。

膽怯懦弱是我的本性,我始終都無法越過這一本性的界限。最終,出于對于下午懲罰的擔憂,我決定還是保守一點好,于是,我就毫無猶豫的從口袋里掏出了15塊錢,買回了屬于自我的定心丸——白色帽子。

然而,這一冷清的場景也在預示著我下午的後悔與這一決定的失敗。

下午3點,檢閱準時開始。當我看到其他班的教官和班主任在帶領著學生向已經檢閱好的班級借白色帽子時,我後悔了,我明白今天中午的自我打賭,我已失敗,我是輸在了理性,我是輸在了自我的膽怯懦弱上。

檢閱完畢,同學各自退場。我獨自一人留在了操場思索,思索著我的這一選擇是否完全失敗。就在這時,室長黃智浩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從操場的另一遠處走來,在我不注意時拍了我的肩膀,並留下了一句話︰在人生當中,有時需要你今天這樣的選擇。

室長的這一句話使我徹底醒悟,我明白了這一句話里面的所有一切。假如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會堅持要買。即使到後來吃虧了,我也無怨無悔。

軍訓完,學校給我們安排了3天的假期,在回家的車上,有同學問我收獲了什麼,我鄭重的回答說︰友情和人生道理。

在回家的車上,獨自望著窗外的風景,讓我不禁心生一片思念之情,望著窗外的萬物生靈,我內心呼喚︰「鄭欣怡,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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