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房,尚宮羽不再去想先前種種,面對著皇丞的威脅,他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沉淪在情緒中,當下,他必須盡快想出解決眼前困境的方法。
他不會如皇丞所言,去刺殺皇起,但他更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去死。
他點起一支蠟燭,坐于文案前,遠山眉緊緊蹙起,思索著該如何去做。
時間慢慢流逝,蠟燭漸漸只剩半截,尚宮羽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在一方帛布上匆匆寫下數字,系于信鴿的腳側,打開窗將那只白鴿放飛。
白鴿展翅,帶著尚宮羽寫的書信,很快消失在暮色深處。
尚宮羽倚著窗,望了良久,一顆心慢慢地懸起,他不知道所寫的書信能不能穩住皇丞一段時間。
然而,擔心總是多余,他明白這個道理,故而關了窗,靜坐在檀木椅上,舒展全身,閉目養神。
他剛閉上眼,門外便傳來敲門聲,門外的人聲音隨著響起︰「宮羽,我是子期。」
「進來吧。」尚宮羽揉了揉眉心,應道。
「吱呀」一聲,木質雕花門被推開,一身月白長袍的子期走了進來。他的神情有些怪異,一進入臥房便徑自坐到了尚宮羽的對面,看向尚宮羽。
子期的神情太過異常,尚宮羽不免奇怪,問︰「子期哥,有什麼事麼?」
子期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早先尚宮羽給的那只瓷瓶,將它擱置在文案之上,動了動嘴卻不知從何說起,復又重重嘆一口氣。
尚宮羽掃一眼那只瓷瓶,挑眉︰「這至陰之血,有什麼問題麼?」
「那至陰之人,現在何方?」子期沒有回答尚宮羽,反而挑眉問他。
「她便是我今日帶回的玖姿姑娘,怎麼,有何問題?」
「宮羽……」子期想了想,開口,卻不看尚宮羽,「藥引所需,並不是至陰之人的指尖血,而是心頭血。」
尚宮羽正了神色,驚愕地看向子期。
「當日我讓你去尋至陰之人,只說要指尖血……」子期咬了咬牙,解釋,「沒有告訴你實情,是怕你不忍心去尋至陰之人,傷她性命……」
「所以,便騙我說,是要指尖血?」尚宮羽語氣波瀾不驚,眼神卻慢慢變得凌厲,看向子期,嘴角噙一抹譏誚,「若我沒有將玖姿帶回,你便準備問我那至陰之人的行蹤,好去偷偷殺了她?」
子期點頭︰「為了殿下的寒毒,我別無選擇。」
「所以,子期,再過一會,你是不是就該去殺了玖姿了?」尚宮羽冷了神色,握緊了拳,幽幽說道,「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你沒有武功,也不好對朱雀說,所以,你是來讓我去殺了玖姿?」
子期點頭︰「你果真很聰明,我確實不願驚動殿下,若他知曉我用這種方法,我怕他會不同意,月宮、金烏,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朱雀不屑做這樣的事,所以,我只能來找你。雖醫者父母心,但有些事,不殘忍、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