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特生樓里居住的當然是有錢有勢的人,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那些窮苦學生只能以平常心待之,心中卻是充滿了斗志。
而在這里的陳不凡可算是個異類,似乎為窮苦的孩子長了那麼一丁點臉面,這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
中午的時間很快就來臨,陳不凡收拾東西回到了衛生樓,月兌下了那件顯得耀眼的制服,換上了白色的束裝,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飄逸了不少,干練了不少;在同一個室里的人不免眼楮一亮。
「你們看看,小凡換上了衣服,咋就像變了個人兒似的,年輕就是好呀。」過了半百的鐘華感慨道,灰白的眼盡顯「渾濁」,那是一種追憶。
"誰說不是呢,當年的我也不比他差嘛!」吳霄手臂一揮,狠狠的甩了幾下附在衣服上的灰塵,空中彌漫一團「雲霧」,嘴角歪歪,很不要臉的說道。
「就你那個模樣,笑起來牙齒色澤鮮艷,相距甚遠,看看你的鼻子上面就像掛了個紅氣球。」鐘華笑罵著,諷刺道。
「呵呵,老吳,你知道我年輕時候的樣子?不過,我們卻知道你是一直有著口臭哦,春滿樓的姑娘們也得退避三舍呀,名頭不小呢。」吳霄面色平靜,卻是笑眯眯的對著鐘華說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能不能換點別的東西。」說到痛處,吳霄一張臉馬上苦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垂頭喪氣。
「你也別放在心上,每次贏你還不是我請你喝酒,走!」鐘華笑呵呵的拍著吳霄的肩膀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是得好好的補償補償我。」吳霄一听到有酒喝,眉毛閃了閃,那是喜悅的音符,有些枯黃的臉也似乎添加了別樣的色彩。
這時陳不凡的聲音響起︰「兩位叔叔,我先走了,你們要喝得開心。」
「好好好,你走吧,哦對了,小家伙,以後你可以不打掃衛生,酬勞一文也不會少你的,去吧。」鐘華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呀?」走到門口的陳不凡下意識的轉身問道。
「為什麼?哈哈你遇上貴人了,以後呀,我們還要靠你的幫助呢。」鐘華微笑著說道,在鐘華的眼里,面前的陳不凡似乎是一份噴香的佳肴。
陳不凡想到了胡騰棟,也就釋然,點點頭走了出去;吳霄、鐘華兩人相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陸陸續續的衛生人員們走了進來。
「組長好。」
「組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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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霄、鐘華兩人點點頭表示回應。
「新來的那個小伙子,你們要好好照顧,互相轉告一下,還有,希望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听到了嗎?」鐘華那如刀鋒的眼掃了眾人,作為一個組長該有的威嚴、氣勢。
特生樓第三層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是花瓷瓶的破碎。
「曉雪,怎麼樣,沒有受傷吧。」嵐欣怡急匆匆的跑了過去,把摔倒在地的李曉雪扶了起來,眼神中滿是關心。
「小姐,我沒事,只是你這心愛的花瓶••••••。」李曉雪看著變得支離破碎的花瓶,感到深深的自責,如果自己小心一點,注意一點就不會碎了。
「碎了就碎了吧,以後再重新買一個,人沒事就好。」嵐欣怡看著地面的碎片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說道。
李曉雪看著嵐欣怡那有些落寞的表情,熱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李曉雪知道,這個花瓶是嵐欣怡的媽媽送給她作生日禮物的,而這也是最後的禮物,嵐欣怡肯定是倍加珍惜。
「喲,我當是誰在拆房子呢,原來是我的小冤家要搬家呀。」斜靠在門口旁的陳忠香拉著嗓子陰柔的說道。
陳忠香在那擺弄著柔軟的身姿,粉紅的衣裙鎖在堪堪一握的腰間,緊緊貼肉的上衣,衣服上瓖嵌著銀黃色的珠寶,它很細小,發出柔和的亮光,長長的頭發搭在肩膀上,勾畫出一幅玲瓏的曲線,好不嫵媚,讓人想入非非。
「死開,別來煩我!」
沉靜中的嵐欣怡突然怒吼一聲,陳忠香不免挺直了腰桿,似乎有些僵硬,美麗的畫眉突了突,那是一種發怒的征兆。
「嵐欣怡,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前天我和丁啟超在一起,你就不爽了,我告訴你嵐欣怡,你別想和我搶,他是不會喜歡你的。」陳忠香櫻桃嘴高高翹起,兩手叉腰,胸月復波瀾起伏,氣得不打一處來。
「他和誰在一起關我什麼事,再說了,我並沒有與你搶什麼,是某些人多想了吧。」嵐欣怡對陳忠香並沒有什麼好感,平日里可沒少找自己麻煩。
陳忠香側頭看著樓外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過來,微微一笑走了進來,在嵐欣怡的耳旁輕輕的說道︰「多想?我能不多想嗎,你最好給我遠離他一點,別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你是在威脅我嗎?」嵐欣怡冷冷的盯著陳忠香的眼朦,淡淡的說道。
「只要你離開他遠一點,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他,給你跪下了。」陳忠香說著就跪了下去。
地板上是零碎的瓷片,陳忠香這一跪可想而知,膝蓋上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在有些不平整的地板上揉動;嵐欣怡一下子就蒙了,萬萬沒有想到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陳忠香居然跪在自己的面前。
「你快起來,流了很多血了!曉雪過來。」嵐欣怡焦急的說著,上前一步準備把陳忠香拉起來。
「只要你放過他,我就起來。」陳忠香緊咬著唇,腦門間冒著細汗,還真是個剛強的女子。
嵐欣怡看著陳忠香那痛苦的表情,心中非常矛盾,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彷徨,無論怎麼抉擇都是痛苦。
「我••••我~我答應你。」
嵐欣怡感覺這句話無比的沉重,如同千斤石柱壓在身上有些喘不過起來,但又似乎那石柱又飛走,全身輕飄飄的、空空的,虛月兌了下來。
李曉雪、嵐欣怡把陳忠香架了起來,往外走,來到了門口,陳忠香立馬掙月兌了兩人的「幫助」,像一只受傷的羔羊,大喊救命,撲在地面上拼命的往前爬。
「嵐欣怡,你在干什麼!」丁啟超看著拼命掙扎的陳忠香,膝蓋下裹滿了鮮血,再看看房內的那一灘血泊,馬上明白過來。
「啟超,你怎麼來了。」嵐欣怡抬起頭來,看著怒氣沖沖的丁啟超,欣喜的說道。
「怎麼,我不能來嗎?我再不來就要出大事了!」丁啟超似笑非笑的說道,清秀的臉上透出失望。
「啟超,你來了,太好了,快快救我。」陳忠香連滾帶爬抱住了丁啟超的雙腳,哭得是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你放心,有我在,你會沒事的。」丁啟超蹲抱起陳忠香,轉身就走,連一個回眸都沒有。
「丁啟超!你听我解釋!」嵐欣怡看著丁啟超離去,卻是無能為力,無聲的淚如同決堤的水,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