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夕一聲輕喝,那柄姬仙劍就斷成了兩截,天佑「啊」的一聲驚叫,空中騰然而出了一束妖異的光芒,攪動這雲空中的雲海,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方圓百里應該都能看見不周山腳下的這一異樣。
天佑被一陣陣凜冽的颶風刮得睜不開眼,一粒沙正好飛入了天佑的眼中,疼得天佑真不開眼,以夕為圓心,一丈以內的草木盡數枯萎,沒有一絲生氣,甚至連黃土地都好似被污染了一般,變得像被烈焰灼燒過一般焦黑。
夕任由這柄劍釋放著其中那至邪至惡的玄黑煞氣,頓時陰風怒號,鬼哭聲,咆哮聲,廝殺聲,慘叫聲混合在一起,令天佑心中一陣惡心,這種腥甜惡心的感覺,如同甜膩的鮮血呃在喉嚨一般。
天佑頭暈目眩,難受以極,氣血翻騰,左手掐訣,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天佑意識漸漸模糊,忽然想起了五行妖術中木屬性的一招妖法。
「妖術•胎化長生。」天佑目光一滯,身後的一棵大樹忽地數根下冒出了點點綠芒。
這些綠芒慢慢匯聚,天佑感到定天珠也被這煞氣影響,旋轉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胎化長生訣的目的就是無情的汲取周圍生機的生氣,來迅速補給自己的真元,此消彼長,雖說非常殘忍,但天佑答應過夕,胎化長生訣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對人使用。
此刻天佑身後的綠芒漸漸被他吸收,天佑忽然噴出了一口甜膩的鮮血,那種翻騰的甜膩感也減了不少。
天佑意識漸漸恢復,定天珠運轉正常,源源不斷的為天佑加工汲取的真元,納為己用。
天佑乘著自己能動,連忙腳底抹油,跑出了數十步遠。
而夕卻指尖連點,結出了一個怪異的法印,將那柄斷劍定于半空,另一半劍身被他一腳踩入土中,很可能被他一腳踩進了數十丈。
夕劃出數道微小的法陣,不斷撞擊著半空中那漆黑的斷劍。
「鏗鏗鏗!」斷劍不斷沉吟著,好似還在掙扎一般,天空那旋轉的漩渦也漸漸平息。
夕表情肅穆,眼瞳忽地變成了金色的妖狐之眼,看來封印這柄斷劍,他還得費些周折。
天佑大口的喘著氣,緩步向回一步一步的走去,姬仙劍的戾氣居然如此重,夕將它損毀也是應該的,真不知道這與姬仙有關的仙劍居然有如此重的煞氣。
天佑撇了撇嘴,心中掠過了凌霜的影子,呼吸頓然一滯,腳步也停了下來。
「凌霜•••我會讓你們看到的!」天佑使勁搖了搖腦袋,心下也不再多想,提腳向夕的方向,每走一步都要非常警覺的調息一下定天珠,見煞氣沒有波及到,才會再邁出下一步。
直到天佑看到夕手中那道銀色的光芒,漂浮在手中,沒想到這柄劍被他完全封印了。
天佑瞥向夕的臉,目瞪口呆的張著嘴,不知道此刻該不該說話打擾。
夕的真身露了一半,只見他的尾椎上出現了一條雪白的尾巴,金色眼瞳中是一條細線,很像貓獸的眼楮,臉上不知怎麼的多幾條胡須,天佑本想笑的,但看到他那嚇人的瞳芒,也不敢上前。
「天佑,這把劍為什麼會在你手里?」夕那雙凶狠的眼眸瞪著天佑,天佑打了個哆嗦,輕聲回道︰「這柄劍本是仙童居一個仙童的,然後在凡塵試中,合歡谷的妖人說它是姬仙,所以一陣拼搶,也可能是太過激烈,這柄劍不知怎麼的就到了我的手里。」
天佑說得句句屬實,雖說言簡意賅,但也算是說了個明白。
夕微微頷首道︰「這柄劍是魔教最妖邪的寶物,森羅十方劍。」夕一字一句,咬的很重,看來對這柄劍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天佑恍然大悟,這不是姬仙劍,那就是跟凌霜完全沒有關系,不知為何心頭忽然一舒。
「魔教妖人,竟敢將這麼重要的寶物偷偷塞給一個璇璣門的仙童?真是愚蠢至極。」夕的語氣非常生冷,可怖,也對,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對他們根本不需要嘴上留情。
「師父說得對,如今這妖劍已經被師父毀去,真是正道的福音。」天佑嘴巴像抹了蜜一樣。
「哼,天佑,這斷劍雖說已經被我用數種無上封印法訣封印,但也算是一柄神兵,倘若以後你遇上森羅殿的人,這柄劍也許就是你制勝的關鍵。」他屈指一彈,將這把純銀色的破劍,不對,應該是破斷劍,看著它劍身那左一道右一道的缺口,天佑心中別提有多別扭了。
「可是師父,這破劍還有什麼用啊。」天佑還不懂夕的用意。
「你听好了,這是為師在這最後一天傳授給你解印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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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宏將如此悲慘的變故說出來,臉上卻波瀾不驚,當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英氣少年。
可凌霜卻沒有在意這些,她在想那把劍如果真是十方劍,天佑會不會已經被那把劍的煞氣給污染了,從此遁入魔道,殺人如麻?
「我們的凌姐姐就喜歡瞎操心,天佑洪福齊天,乃是我琥珀追隨終生的人,姐姐還是不要太過擔心了。」琥珀前半句像是在挑釁,後半句卻是在安慰。
凌霜微微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此時已過去半個時辰,房門口傳來了白青松的聲音。
「上官姑娘,我是白青松,家父讓我來通報姑娘,廬陽眾已經聚義廳等候姑娘大駕,不知姑娘••••••」
本來白青松說得好好的,門刷的一下就被琥珀打開了,嚇得白青松那丑臉看上去更丑了。
「你還愣著干啥?帶路!」琥珀嘴角一揚,表情倒是不失大雅,但就是說話的語氣上有點不和情理。
凌霜微笑著搖了搖頭,心道︰「這琥珀想做人啊,還得費些時日了解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