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天亮之後,四人在潭邊隨意梳洗一下之後就繼續往前趕路,前面這段山路對于經常進山的老羅來說,是閉著眼楮都知道怎麼走的,所以行程非常的快。
在他們離去沒有多久,三個人影就出現在已經熄滅的火堆旁邊。
一個留在山羊胡子的男子用力地嗅了嗅,在潭邊細心察看了一下,說道︰「他們離開沒有多久,朝著西南方向去了。」
「黃鼠狼,用心一些,別跟丟了人,這可是幾百兩銀子的買賣。」肖勇瞄了留著山羊胡子的男子一眼,有些不滿地說道。
這個男子在家里排行第三,所以很多人都稱他為黃三郎,因為他的嗅覺非常的靈敏,也經常干些偷雞模狗的事情,後來就被人喊為黃鼠狼了。
因為這次目標人物進山了,所以肖勇不得不出了大價錢將他請來,否則一旦在深山中跟丟了,別說殺人,就連自己出去都成問題。
「我黃三郎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黃三郎對肖勇的不滿嗤之以鼻,自從知道自己的鼻子好用,干上了這些偷雞模狗、為非作歹的勾當後,他就從來就沒有失過手,在這個圈子內也算小有名氣。
「李國棟,你的東西準備好沒有?」肖勇雖然對黃三郎的自大和散漫很不滿,但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卻是不敢得罪,所以扭頭對另外一位男子問道。
「放心吧,勇哥,早就準備好了。」李國棟笑著拍了拍衣兜,那里裝著強效的迷昏藥,可溶于水中,也可以燃燒散發出氣味,無論是哪一種,只要吸入體內,不用半刻鐘就必定暈倒。
「那好,黃鼠狼帶路,我們趕快跟上。」肖勇點了點頭,說道。
肖勇正是知道黃三郎和李國棟各自的手段,才會開出每人一百兩的價錢將他們請來,只要能將田一丙的事情辦妥,他自己還能有三百兩的收入。
對于殺一個十歲少年,他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在方天宇身邊,還有一個強壯的采藥人和兩個更加強壯的獵人,為保萬無一失,使用迷昏藥是最好的手段。
……
……
老羅帶著三人在茂密的森林中穿行,越走越深,四周都是古樹老藤,地面落滿厚厚的枯葉,到了這里,也算是人跡罕見了。
一般的采藥人和獵人都只在山脈的邊緣走動,他們是不會走到深處去的,因為擔心遇到強大的猛獸,也擔心迷路或者各種意外,到時候想要求救都找不到人。
雖然在大樹底下有些昏暗,四周景象大致相似,不過李叔穿行在其中,卻是駕輕就熟,因為這地方他來過一次,在樹干上留有標志,根據這些標志,他可以準確地找到方向。
每隔三棵大樹,就有一棵的樹根被劃出一條細長的刀痕,刀痕劃得很有講究,一邊深一邊淺,指示的方向就是自淺向深的方向。
每個采藥人和獵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標志,並且都會留在比較隱蔽的地方,這樣的話就不至于會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當夜幕再度降臨,四人在大山的一塊空地中停了下來,連續趕了兩天的路,即使他們身體強壯,卻也吃不消,感覺有些疲累,所以草草的吃了些東西之後,就倒頭沉沉睡去。
不過無論多累,總是要有人守夜的,否則大半夜被虎狼偷襲的話,就算不死也會受傷,而在深山中受傷,很大可能就會死在山中。
「嗯?難道有猛獸?」
正在靜思修煉中的方天宇突然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任何動物的影子,也听不到一絲聲響。
雖然已經入夜,但養生養氣訣的提升令視力大增,借著微弱的星光,方天宇仍然能夠看清三丈之內的景物。
「撲通∼」
端坐在篝火前面守夜的張水清突然撲倒在地面,手掌那把大砍刀 當一聲落在身旁。
「迷昏藥?」
張水清的倒地驚醒了方天宇,這個時候他才察覺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味道,對草藥無比熟悉的他,當然一下子就判斷出是有人在燃燒迷昏藥了。
因為之前沒有留意,他也吸進了一些,所以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四肢無力,急忙運起丹田中的真元,在經脈中游走一遍。
「呼∼」
方天宇吐出一口氣,吸進去的迷昏藥被全部逼了出來,頭腦立即清醒過來,身體也恢復如初,不過他沒有立即起身,而是裝作昏迷不醒繼續臥在地上。
「看看吧,我的‘千里迷香’連牛都能迷昏,別說幾個小人物了。」李國棟得意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了出來。
肖勇三人窸窸窣窣從密林里走出,大搖大擺地走到方天宇等人的面前,黃三郎還肆無忌憚地到張水清等人懷中去搜尋。
「勇哥,你大廢周章,讓我們到荒山野嶺跟了兩天,就是為了取這小子的人頭?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啊。」
李國棟站在方天宇的旁邊,舉著燭火居高臨下望著方天宇,在他看來,只需要單手就能將方天宇捏死,根本不需要像肖勇搞這麼的動作。
「閉嘴,又不是沒給你錢。」肖勇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在動手之前都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也為自己留著後路。
就像這次,雖然不用李國棟他也有把握將方天宇殺死,但對上張水清和陳海業兩個獵人,自己也有可能會受傷,所以他寧願少拿點錢,也不想有意外出現。
「嘿嘿,勇哥,趕緊動手吧,取了他的人頭,我們還得連夜趕回去,好久天沒有聞到女人味了。好想念水仙兒那女敕滑的肌膚啊。」李國棟拾起張水清的大砍刀,遞給肖勇,笑得非常的猥瑣。
集市雖然遠不如洛城那麼繁華熱鬧,但也有供男人行樂的地方,而水仙兒正是那里的頭牌姑娘。
李國棟是一個之徒,平時賺得銀兩幾乎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實在是沒錢的時候,就偷偷跑到偏遠的地方去,利用他的迷昏藥**婦女。
「沒點出息,一天到晚就只想著女人,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肖勇鄙視地望了李國棟一眼之後,一手奪過大砍刀,準備切下方天宇的頭顱。
「等等,從死人身上搜東西不吉利,等我搜完你再殺也不遲。」黃三郎沒有從張水清身上搜到任何值錢的物品,喊住了舉起砍刀的肖勇。
從別人身上掏東西,是黃三郎的拿手絕活,別說是已經昏迷的人,就算是一個迎面走過的行人,他都能夠不動聲色竊取了別人身上的財物。
不過這次意外卻發生了,無論是肖勇還是黃三郎,又或者是李國棟,都沒有想到中了迷昏藥的方天宇竟然會醒過來。
「啪∼」
當黃三郎的手剛剛伸進方天宇的衣兜時,一只小手抓在他的手腕上。
「啊∼」
黃三郎一聲慘叫,手腕傳來一陣劇痛,用力想抽回,卻發現那只小手猶如鐵鉗一般緊緊將他的手抓住。
「 嚓∼」
方天宇手上用力一捏,黃三郎的手腕就如同雞蛋殼一樣碎裂了。
「砰∼」
在捏碎黃三郎的手腕之後,方天宇沒有留情,一掌擊在黃三郎的胸膛上,將他擊得倒飛三米之外,胸膛深深凹陷下去,心髒被震裂成碎片,身體在落地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方天宇翻身而起,閃身來到李國棟的身後,手中早就已經握住了烏黑匕首,在李國棟的背部一刺一收之後,立即往後退去五米。
在李國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背部,刺入了他的心髒,瞬間就奪去了他的性命。
「你……沒有中迷昏藥?」肖勇看到方天宇干淨利落地干掉了李國棟和黃三郎,緊握著砍刀往後連續退出幾步,有些驚慌地望著方天宇。
李國棟的迷昏藥肯定不會有假,因為另外三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中,只是他不明白方天宇怎麼會完全不受影響。
「是不是田一丙讓你來的?」方天宇反手拿著匕首,冷冷地望著肖勇。
雖然是第一次殺人,但他卻沒有太多的驚惶失措或者不適,作為一名大夫,死人與鮮血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大夫的宗旨是救死扶傷,但對象卻不包括要傷害自己的人,所以方天宇出手非常的決斷,沒有絲毫的留情,出手必致對方死地。
不過肖勇也不是善男信女,死在他手下的人至少有十個以上,心里素質極好,在驚訝了片刻之後就平靜了下來。
肖勇並沒有將方天宇放在眼內,雖然剛剛殺了兩人,但那也是因為偷襲才能成功的,他相信憑著手中的砍刀絕對能夠將方天宇斬落。
「在你死之前,我會告訴你的。」肖勇提起砍刀,向著方天宇走去,顯得把握十足,只要其他三人仍然昏迷,他覺得方天宇就絕對逃不掉。
篝火燒得獵獵作響,在微風中搖曳的火苗忽暗忽亮,映照著方天宇略顯女敕稚的小臉,不過讓肖勇內心不安的是,竟然沒有從方天宇的臉上看到任何驚恐的神情,反而看到一張平靜,甚至說有些漠然的臉孔。
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至少不應該在一個十歲少年的臉上出現,這個反常的現象讓穩步向前的肖勇產生了一絲猶豫和疑惑,腳下立即慢了下來。